第6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第6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時卿，這題怎麼做？”燕梔從八班門後跑到顧時卿座位那兒，一臉笑嘻嘻的問。

燕梔是顧時卿走班到三班讀政治時認識的。

沈霖下課後閑來無事就喜歡坐在顧時卿前麵與時廿的前桌聊天，看到燕梔這樣的表情，聲音又帶著一絲嬌羞？有點反感，說道：“你一三班的，怎麼成天跑來我們八班問問題？怎麼不去問老師？是你們三班的老師不會教，還是我們八班的老師配不上？一天到晚見你學習，怎麼沒見你在這一層樓的四個尖子班當中呢？”

燕梔聽到他這麼說，臉色由青轉紅，將書本一下子摔在顧時卿的桌上，說道：“我哪有？” 黃青雙手抱在胸前，緩緩走過來，嘖了兩聲，夾著嗓子開口道：“我哪有！”說完又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他是真的被自己惡心到了。

燕梔的臉徹底黑了。黃青還不忘補刀：“就不能正常說話嗎？大姐。來問問題，人家顧時卿在那講題，你在那偷看年級第三，真不知道是說你“專心致誌”啊，還是說你“別有用心”啊！”還故意加重了“別有用心”的音調。

燕梔聽完後，本就黑的臉，紅的不成樣子。那臉色變換之快，再配上那副想破口大罵又忍住的表情真的算不得好看。她轉身就走了，書也沒拿。

黃青見她要走，朝她揮揮手，欠欠的說道：“慢走了您嘞！”

顧時卿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還是時廿拉她坐下她才坐下的。

“你啊，沒發現嗎？”時廿問道。

顧時卿疑惑回道：“發現什麼？”

時廿歎了口氣，剛想開口，沈霖搶先一步說道：“她啊，喜歡莫辭。”時廿也就不說話了。

黃青也插了一嘴：“你看她那樣，雖說穿了校服，但卻穿著超短裙，嗓子也故意夾起來，那嘴巴就差沒明說塗了口紅樓，滿身香水味，加上那若隱若現的紅發，一看就不像想好好學習的。也就你還認認真真給她講題。”

顧時卿開口道：“說不定呢？”

他簡直無語了，恨鐵不成鋼道：“我說語文課代表啊，你又不傻，怎麼會單純的認為一個沒有任何改變的混混是真的想認真學習呢？你是真的蠢嗎？”

“行了！”剛從辦公室回來的莫辭打斷了他們的吵吵嚷嚷，問道：“怎麼回事？”

沈霖將事情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

莫辭走近顧時卿輕聲說道：“你啊，給人講題可以，但要分辨那人的好壞，以免有什麼安全隱患。”

莫辭還是覺得怪怪的：“隱隱感覺她還會回來。”

這麼一聽，黃青來勁了：“來就來唄，還能怕她不成。我說錯了什麼嗎？”

“之前的那個班際籃球比賽中紅隊的四號隊員陳新是燕梔的備胎，而燕梔是學校混混團體中的老幺，以那些人的性格，會報複回來的。”江秋客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將燕梔的校園小團體爆了出來。

幾人齊齊看向他，他仍舊穿著白色的校服外套，厚厚的劉海遮擋著眼睛，鼻子上掛個眼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

莫辭皺了皺眉，眼中帶了一絲懷疑和探究，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似是他那個眼神有點過於傷人，江秋客不禁退了一步。

宋寒聲走了過來，擋在了江秋客的前麵，清冷的眉宇間滿是疏離：“你管他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預知了燕梔接下來可能做的事，所以那幾個男生都在為可能到來的危險做準備，而天不遂人願。

本是下午第二節課，莫辭陪著顧時卿去打水，正走在樓梯上。樓梯上人不多，大多在教室裏學習，隻有少部分人出來打水或是上廁所。 清秋，下午陽光很柔和，陽光透過樓梯窗口照在樓梯上，也灑在他們身上。

“請學生會會長及副會長到教師會議室集中”這樣的廣播重複了兩遍。

兩人之間相顧無言。

良久，顧時卿打破了這寂靜：“快去吧，沒事的。我又不是照顧不好自己。而且燕梔說不定是真的想好好學習呢。”

莫辭一番猶豫後說道：“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之後便急匆匆的走了。

樓梯上隻有顧時卿一個人。

她站在夕陽的餘光中，仿佛給她渡了一層金邊，透過她的發絲勾勒出她溫柔的模樣。仿佛她這個人本就是發著光的。

餘光中瞥見樓梯轉角處陰影中長眠的蝴蝶，蝴蝶很美，一半在陰影裏，一般在陽光裏。可它終究留在了那裏。她定定的站在那裏，看了許久。她想：“或許燕梔真的想要好好學習吧。”

顧時卿走上樓梯，轉角就是班級。學校的教訓樓有些是連在一塊的，很方便。八班前門一出，拐個彎就是樓梯，後門則是走廊，可以去另外一棟教學樓。

顧時卿回到班裏，發現宋寒聲、沈霖、黃青都不在，一問才知道：宋寒聲被校長叫走了，沈霖被數學老師叫去出試卷了，黃青則是因為訓練的時間改了，所以去訓練了，他是體育生。

最後一節自習課時，顧時卿總覺得心裏悶悶的，越到放學時間感覺就越是強烈。 ……

下課了，許多人都走了。

“時卿，政治書借我一下，我筆記沒做全。”方瑤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書。

顧時卿點頭同意了。

臨走時，方瑤問了一句：“你怎麼還不走？”

顧時卿回道：“等人。”

方瑤一下就懂了，笑著走了。

班裏的人所剩無幾。

顧時卿看著時廿，一直盯著她。時廿被盯的久了，無奈開口：“怎麼了？”顧時卿問：“你怎麼還不回去？”時廿覺得她一本正經覺得好笑：“你猜。”

顧時卿沒說話，她已經猜到了，正想說話時廿就直接堵住了她要說出口話：“就是不想回家罷了。”顧時卿沒說話，她知道時廿的這個借口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時廿身上有著那種憂鬱的氣質在。

教室裏的幾人都在安靜的寫作業，很安靜，隻有筆尖飛舞和書頁翻過時發出的聲音。

寧靜的秋天，窗外落葉緩緩落下。今天這麼安寧，那慢些過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