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術後48小時，李哲的恢複被媒體譽為“醫學奇跡”。

王副主任的名字，第一次蓋過了我。

而李哲，躺在VIP病房裏，享受著全國人民的祝福。

他甚至開啟了感恩直播。

鏡頭裏，他蒼白著臉，笑容卻無比燦爛。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特別感謝中心醫院的王主任，是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彈幕上全是“英雄早日康複”。

禮物特效幾乎遮蔽了他的臉。

粉絲數，瞬間突破千萬。

我看著手機屏幕裏那張偽善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直播進行到最高潮。

就在李哲微笑著感謝一個刷了“火箭”的網友時，他的笑容突然僵住。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他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下一秒。

在數百萬觀眾的注視下，一股鮮血從他的口鼻中猛然噴湧而出。

直播信號被緊急切斷。

黑屏前的最後一秒，是他因恐懼而瞪大的雙眼。

三秒後。

#英雄李哲吐血病危#的詞條爆了。

中心醫院亂成一團。

我甚至能想象出王副主任那張屁滾尿流的臉。

他和他手下那群專家，此刻一定正圍著李哲束手無策。

死神，已經站在了李哲的床邊。

果然，不出十分鐘，一條來自醫院內部的視頻被泄露出來。

視頻裏，王副主任像瘋了一樣，揪著自己的頭發，對著院長大喊。

“快！快去請薑楚！”

“隻有她！這是創傷後引發的‘主動脈破裂’！”

“全國隻有她能做這種手術！”

有點常識，但不多。

門外傳來瘋狂的砸門聲。

是顧言。

他大概是用了撞的，門鎖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我慢條斯理地打開門。

他喘著粗氣，滿眼血絲地看著我。

我早已穿戴整齊。

身邊，放著一個一塵不染的專業手術工具箱。

電視裏，正在循環播放李哲吐血的慢鏡頭，以及王副主任失態的嘶吼。

“是你！你早就知道會這樣！”

顧言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

我緩緩站起身，走到他麵前。

“我什麼都沒做。”

“我隻是知道，他的身體裏藏著一個惡魔。”

“而庸醫自以為是的善意，是喚醒它的鑰匙。”

“現在，遊戲的主動權，回到我手裏了。”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鈴聲大作。

是醫院院長的來電。

我按下免提，讓顧言也聽得一清二楚。

電話那頭，院長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哀求。

“薑醫生！薑祖宗！我求求你！”

“隻要你肯出手，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我看著對著電話，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的條件很簡單。”

“第一，我要警方立刻成立專案組，重查我姐姐薑瑤的火災案。”

“第二，我要在手術台上，親自審問我的‘病人’。”

“答應我，我就救他。”

“不答應，你們就準備為英雄舉辦葬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