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知道姐姐信不過我，”蘇晴掏出一塊監測手表遞給顧雲，“這塊電子手表可以實時監控姐姐的身體狀況。”

“顧總幫忙看著，若數據有異可以隨時叫停。”

她說得輕巧，可我心裏卻覺得事情並沒這麼簡單。

然而蘇晴準備開始實驗時，她俯身湊到我耳旁輕笑道：

“其實那塊表被我改造過，上麵的數據都是假的。”

“柳茵，我馬上就送你去見你那個蠢兒子，顧家太太的位置就讓給我吧！”

話音落下，她按下開關，刺痛的電擊感席卷我全身。

我被電得抽搐，口吐白沫，用盡全力嘶吼著：

“啊！！！”

“好疼！顧雲救救我！”

顧雲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他正想開口卻被蘇晴打斷：

“姐姐，你演的太浮誇了，這是最輕程度，連你兒子的一半都沒有。”

連我兒子一半都沒有？

無論這是不是真話，但想到我兒子在死前經曆過這種痛苦，我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就連電擊的感覺也變得微弱。

蘇晴又增強了一檔。

我整個人失控地從床上彈起來，但因為被捆著，最後砸在床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雙眼上翻，口裏除了白沫也多了血腥味，而我感覺意識逐漸飄渺，我的兒子站在我麵前，捂臉哭道：

“媽媽，我好痛……我好痛……”

“寶寶——”我想要把他拉入懷裏，可四肢被電得抽搐。

就在我的兒子越來越近，向我伸出手要帶我走時，“啪——”

臉上麻麻的已經感受不到疼痛。

顧雲生氣地質問我：“柳茵，晴晴的實驗還沒結束，你怎麼敢睡過去！？”

我清醒了些，聽到顧雲的話覺得過於可笑。

我這副絕望狼狽的模樣，在他眼中是在“睡覺”？

顧雲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我迷茫地看著麵前的人，隻覺得陌生。

八年前，我答應他的告白時，他滿臉通紅，用盡勇氣握住我的手，鄭重許諾：

“茵茵，我這輩子都不會辜負你！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此後，他對我珍愛有加。他會為我浪費時間去排隊買我最喜歡的蛋糕。

我喜歡漂亮的衣服，每個季度我的衣櫃都會裝滿各個明白最新款式。

他知道我想成為一名高級律師，會在考試前幫我勾出重點內容，耐心講解往年考題。

麵試前我緊張，他會用小法槌輕敲我的額頭，真摯道：

“茵茵，我們都會夢想成真。”

“到時候，我們一起站在法庭上，為世間所有的冤屈伸長正義！”

那時，他眼睛亮晶晶的，整個人自信而有朝氣。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記憶中的那個顧雲爛掉了？

淚水從眼角滑落，我緩緩閉上眼，等待意識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與兒子再見一麵。

“蘇晴……這個實驗會不會太危險了，病人好像都快不行了。”隱隱我聽到有人為我發聲。

“你一個醫護人員懂什麼！別在這裏添亂，滾出去！”蘇晴不屑罵道。

顧雲看了手裏的表，平淡道：“表上的數據顯示正常，晴晴你放心繼續。”

“好~我相信顧總。”

我冷笑了聲，他若看仔細點，就能察覺手表或者我的異常，可惜他的目光完全黏在蘇晴身上，描摹她凹凸有致的曲線。

他早已不是我記憶中愛的那個人，我的顧雲早已死去。

“顧雲……離婚吧……”昏迷前，我用盡全力吼道。

讓我們都自由，不要再互相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