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拍戲間隙,林曉月把我叫進她的專屬休息室。
門一關,她臉上那偽善的麵具徹底撕了下來。
“怎麼樣?看著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是不是很嫉妒?是不是很想奪回去?”
她輕笑一聲,“別做夢了。林晚,你永遠都爭不過我的。”
我攥緊拳頭,試圖用疼痛來壓製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和屈辱。
“知道媽媽為什麼隻喜歡我,不喜歡你嗎?”
她轉過身,眼神得意,“不僅僅因為我會撒嬌,因為我成績好,因為我成了大明星。”
“而是從你出生起,就被算命的說是‘克親’的命!外婆身體變差,爸爸生意一度不順,都被歸咎到你頭上!而你呢?木訥,不會說話,整天陰沉沉的,哪像我,從小就嘴甜會哄人開心?”
我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原來,那莫名的厭惡和排斥,從那麼早就開始了嗎?
“他們其實早就想把你送走了,是怕外人說閑話才留著你。”
“所以,當我需要一個人頂罪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你!因為犧牲你,這個家裏的‘晦氣源頭’,來保全我,這個能給他們帶來榮耀和利益的女兒,是最劃算的買賣!”
她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討厭你,就是因為你的存在本身,就讓我覺得惡心!你就像陰溝裏的老鼠,憑什麼跟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現在好了,你坐了牢,身上有了永遠洗不掉的汙點,你更不配了!等利用完你最後這點價值,你就該滾回你的陰溝裏去!”
原來,所謂的親情,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利用和算計!
我所有的隱忍和付出,在她們眼裏,都是理所當然,甚至是我這個“晦氣源頭”唯一的價值!
就在我幾乎要控製不住那股毀滅的衝動時,休息室的門被敲響,助理提醒她下一場戲要開始了。
林曉月立刻換上了那副完美的笑容,仿佛剛才那個惡毒的人不是她。
許是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打擊,當晚回去,我發起了高燒。
我蜷縮在工具房的破床上,冷熱交替,意識模糊。
恍惚間,我聽到媽媽和林曉月在外對話。
“媽,大師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我下周就要去見那個國際導演了,不能出任何差錯!”
“放心,媽明天就去弄她的頭發和指甲。等她幫你擋了這次災……”
後麵的話音壓低,但我依稀聽到了“精神病院……永絕後患……”
我猛地驚醒,掙紮著爬起來,正好撞見媽媽進來。
她臉上堆著虛偽的笑,手裏端著一碗看起來黑乎乎的藥。
“晚晚啊,你看你臉色這麼差,媽給你熬了碗補藥,快趁熱喝了。”
那碗藥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氣味,讓我本能地感到排斥。
“我不喝。”我啞著嗓子說。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是為你好!趕緊喝了!”
說著,她就要強行把藥碗往我嘴裏灌。
我猛地偏頭躲開,藥碗摔在地上,黑色的藥汁濺得到處都是。
“反了你了!”媽媽勃然大怒,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啪!”
臉頰上火辣辣地疼,耳朵裏嗡嗡作響。
這一巴掌,徹底打碎了我心裏對“家”最後一絲可笑的幻想。
“你以為你還是誰?你這個坐過牢的廢物!能讓你回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讓你給曉月擋災是你的福氣!你還敢反抗?”
“我告訴你,你的八字我已經給大師了!今天這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喝了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
她猙獰著臉,又去桌上拿水杯,看樣子是想強行灌我水。
就在這時,林曉月也聞聲趕來,站在門口,抱著手臂,冷笑著看著這場鬧劇。
“媽,跟她廢什麼話啊!不識抬舉的東西!趕緊弄完算了,我明早還要去見導演呢!”
我緩緩抬起頭,看向還在罵罵咧咧找水的媽媽,以及門口那個一臉得意的林曉月。
三年的隱忍,痛苦,被徹底背叛的絕望……所有情緒在這一刻彙聚,爆發。
既然你們認定我是災星,認定我渾身晦氣......
那不如就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災星該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