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帶了三個月的實習生,在我生日這天,特地在部門群裏發了個8.8元的拚手氣紅包。
我手最快,搶了3.2元。
她立刻在群裏@我:“老大,你手速可以啊!不像我們王總監,從來不跟我們搶這些,還經常請我們喝星巴克呢。”
整個群瞬間死寂。
她又補了句:“開玩笑的哈老大,別當真!”
我笑了。
上周她為了拿下項目,舔著臉給王總監夫人送了套五千塊的定製版高端護膚品,這事兒全公司都知道。
原來我這個手把手教了她三個月、帶她入行的老大,就值這3.2元。
我沒在群裏說話,直接打開公司內部係統,把她的實習評價從“優秀”改成了“不建議留用”,評語:職業素養與專業態度存在嚴重問題。
……
我麵無表情地提交了對實習生林薇的最終評價。
係統彈出提示:“提交成功,不可修改。”
冰冷的電子音,此刻聽來卻有種塵埃落定的安寧。
林薇對此毫不知情。
她的無知,讓我覺得可笑又可悲。
很快,她的私聊消息彈了出來。
“老大,晚上王總監請客K歌,你去嗎?他說讓我把你也叫上。”
屏幕那頭,我幾乎能想象出她敲下這行字時得意的嘴臉。
語氣裏的炫耀和施舍感,像劣質香水一樣撲麵而來,熏得我眼睛疼。
我隻回了兩個字:“不去。”
然後,我關掉了聊天框。
我站起身,開始收拾我的“陣地”。
那些我桌上借給她看的私人設計書籍,一本本都是我從世界各地淘來的寶貝。
有絕版的包豪斯理論集,有日本枯山水的設計手稿。
還有我特地從國外帶回來的珍藏版畫冊,每一頁都曾被我視若珍寶。
我一本一本地,把它們從她觸手可及的地方,收回我上了鎖的櫃子。
這些是我的心血,是我的私藏,她不配再碰一下。
收拾的時候,記憶不受控製地翻湧。
我想起那個為了她的“雲夢”方案,陪她一起熬到淩晨三點的夜晚。
她對著模型愁眉不展,是我一點點幫她拆解邏輯,尋找靈感。
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我的眼睛熬得通紅,隻為了她第二天能在彙報時大放異彩。
我想起為了讓她能參與核心項目“星辰之海”,我如何在部門會議上力排眾議。
王總監當時覺得她資曆太淺,是我拍著胸脯保證,所有問題我來擔。
我給了她接觸核心資源的機會,給了她在這個行業立足的敲門磚。
可她是怎麼回報我的?
上周部門聚餐,酒過三巡,我親耳聽到她把我在“雲夢”方案裏提出的核心設計思路,當成她自己的見解,在王總監麵前高談闊論,博取讚賞。
當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我,沒有半分心虛,反而帶著一絲挑釁。
那一刻,我就知道,這條蛇,我養不熟。
部門群裏,消息還在不停地閃爍。
林薇和幾個新來的同事,正在熱烈地討論王總監有多大方,多有領導魅力。
林薇奉承道:“跟著王總監,感覺每天都充滿幹勁!這才是我們年輕設計師該追隨的榜樣!”
字字句句,都在影射我的“小氣”和“無能”。
我冷笑一聲,拿起內線電話,接通了IT部門。
“你好,我是設計部的蘇雅,麻煩取消實習生林薇對我負責的所有核心項目文件的訪問權限,立刻生效。”
電話那頭很快確認了我的身份和指令。
“好的,蘇組長,馬上處理。”
做完這一切,我感覺胸口的鬱結之氣散去了不少。
這隻是第一步。
我打開微信,找到那個頂著可愛卡通頭像的林薇。
那個頭像,還是我建議她換的,我說這樣顯得更有親和力。
現在看來,真是諷刺。
我沒有絲毫猶豫,按下了“刪除聯係人”。
我的朋友圈,她不配再看。
我的世界,她該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