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爹媽來了醫院。
兩人眼下烏青，像是一夜沒睡。我媽從懷裏掏出一個舊筆記本，紙張泛黃卷邊，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招娣，”我爸開口，聲音幹澀，“我們……我們算了一夜。”
我媽把筆記本遞過來，手指微微發顫。
“從你上班第一個月開始，我們都記著呢……你看，”她指著上麵一行行記錄，“第一年，每月生活費兩千，一共兩萬四。第二年，漲到兩千五，給了十個月，你奶奶生病那個月沒給，是兩萬五。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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