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每年老兵退伍之際部隊都會補充一些新血液,把一個個稚嫩的少年打造成一名名堅強的戰士,他們手握鋼槍保衛著自己的祖國,他們是國家忠誠的衛士。
一輛軍用141卡車後車箱被防水油布遮擋的嚴嚴實實,緩緩地駛進某部隊山區駐地。卡車在操場一旁停妥,兩顆腦袋從防水油布裏麵探出頭來張望了一下,接著兩名身穿整潔軍裝的士兵從後車箱裏跳了下來。左麵的士兵看起來有些老成,從肩膀上的軍銜可以看出他是一名二級士官,隻不過那肩章太新了,想來他是當年剛剛轉為二級士官的;右麵的則是一名上等兵。見到一名身穿迷彩服肩掛一杠兩星的軍官站在車旁,士官馬上敬了一個禮叫道:“報告新兵連長,從團部來的新兵已經全都接過來了!”
新兵連長回了一個禮講道:“讓他們下來吧。”
“是!”士官再次敬了一個禮,轉身向上等兵叫道:“讓他們下來列隊!”
上等兵再次爬上車將防水布整個掀了起來,露出裏麵約四十張稚嫩的臉來,這些人全都是今年剛剛參軍入伍的新兵。雖然已經穿上了軍裝,但是他們還沒有完全脫離社會青年的惡習,一個個散亂地坐在那裏,有的胸前還掛著參軍時地方武裝部發放的大紅花,上麵赫然寫著“光榮”兩字。上等兵看到這些散亂的新兵就是一股子火氣,伸腳在身邊一名已經睡著了的士兵屁股上麵踢了一腳,曆聲叫道:“都他媽的給我爬起來,到了,快點下車!”
“到了?”
“終於到了,我差一點就被擠死了!”
“老天呀!我再也不要坐這種破車了,腿都麻了,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
“是呀!我說讓老爸開車來送我,可是部隊卻不讓,偏偏讓我坐這種破車!”
“喂,我家的是奧迪A6,你家的是什麼車?”
“我家的也是呀!可憐我爸剛給我買的車,而且才到駕照就被送到這鬼地方來了,我連摸都沒摸幾下呢!我的車呀,你等我,兩年之後我就會回去了!”
“兩年?你看看這是什麼鬼地方,我真是連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裏呆了!”
“就是!我已經和老爸說好了,等新兵下連之後就將我調到軍部去,聽說那裏還有女兵!”
“要是這裏也有女兵就好了。”
“你想得美吧!”
......
新兵如羊群一般一個個拿著自己在家裏讓人幫忙打好的背包從車子上跳下來,站在那裏還聊起天來了,一點也沒有將眼前的老兵與軍官放在眼裏。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聊天,從車上最後下來的兩人就沒有說一句話。兩人中一個長的黝黑,個頭不高,卻非常的壯實,背包看起來就像民工那樣卷起來背在背上,一看就是來自偏遠的山村;另一個稍顯得白靜,臉上透露出股冷傲,他身上的軍裝看起來就像老兵那樣整齊,背上的背包卻是自己打的,看起來就好像壓在一起的石頭塊一樣穩實。
士官瞟到副連長的眉頭緊皺著,馬上就衝這些新兵叫喊道:“都他媽的給我把嘴給閉上,高個子在右邊,低個子在左邊,快點站好隊!”
新兵開始你推我我推你的站起隊來了,隻是的他們站的隊如同蜈蚣畫道似的,歪歪扭扭的,半天也站不好。
新兵連長手裏麵拿著一本點名冊,本來他是想要點名的,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況卻讓他改變了主意,搖晃了一下手裏的點名冊將其放在身後,走到新兵們的正前方不慌不忙地講道:“我叫楊科,是你們的新兵連長。”一聽眼前的這名軍官就是自己的新兵連長,這些新兵們的目光馬上就移了過去,現場也安靜了下來。連長見這些新兵對自己還有一些恐懼就露出一絲笑容,沉聲講道:“剛才我聽到你們的有人說腿麻了,骨頭散架了,這個好辦!”說著他轉身指著身後的跑道講道:“你們看到這操場的跑道了嗎?現在全都給我背著背包繞著操場跑二十圈,等跑完了我想你們的骨頭就不會散架了,腿也不會麻了!”
新兵們一看這操場跑道傻眼了,這裏的建築看起來真是不怎麼樣,全都是低矮的建築,連一座兩層的樓房都看不到,可是操場卻大的嚇人,跑道至少也有四百米。四百米長的跑道,二十圈下來就是八千米,也就是八公裏的路程。這些新兵在家裏全都是車來車往,平時連徒步行走八公裏都沒有過,更別說跑了,一時之間站在那裏誰都沒有動一下。
“都還站在那裏幹什麼,是不是都不想吃飯了?快點給我跑!”士官大聲喝叫道。
一個人影從新兵的隊伍裏麵跑了出去,他正是長相普通,皮膚黝黑的山村少年,緊隨其後另一個看起來冷傲的少年也跑了出去,並且很快就趕上了山村少年的步伐。
其餘的新兵一看有人跑起來了,再加上老兵在一旁威脅似的叫喊,他們馬上也邁動步子不情願地在操場上跑動了起來。
這才剛剛跑上一圈就一個個氣喘籲籲要死不活的樣子,兩圈之後有一大半的背包都扔在了操場上麵,三圈之後有一小半開始如蝸牛爬動似的在地上緩慢行走著,而在五圈之後大部分人全都倒在地上喘息了起來,八圈之後操場上跑著的就隻剩下兩人了。剩下的這兩人正是山村少年和冷傲少年,兩人不但還在跑動著,而且還是背著自己的背包跑著,跑動的速度也是旗鼓相當。
“有意思,這兩個小子叫什麼名字?”新兵連長向身邊的士官問道。
士官看著操場上跑著的兩人回道:“我記得那個比較黑的小子叫鐵蛋,他來自山區,是一個孤兒,沒有上過幾天學,是被特招到部隊裏麵的。”
“特招的?”新兵連長眉頭皺了皺,伸手打開點名冊看了看,查找到鐵蛋的名字,在後麵的特長裏麵寫著“射擊”兩個字。他心裏不由的好奇了起來,一個山區的孩子怎麼會在特長裏麵寫上射擊兩個字,或者說他怎麼可能有錢接受射擊訓練?如果說山區的孩子從小就勞動,身體素質好一點的話,那另一個和鐵蛋同樣還在堅持跑動著的家夥又是誰,他看起來也不簡單。新兵連長想著就向士官問道:“另一個叫什麼名字?”
士官瞟了一眼與鐵蛋並肩跑動著的冷傲少年,沉聲講道:“我對這個家夥的身份不是太清楚,隻知道他叫準星。”
“準星,鐵蛋。”新兵連長重複了一邊,接著問道:“他們兩個姓什麼?”
士官搖了搖頭講道:“不知道,上麵沒有寫。可能一個姓鐵,另一個姓準吧。”
“鐵、準,百家姓裏麵有這兩個姓嗎?”新兵連長疑惑地問道,他認為百家姓裏麵並沒有這兩個姓,隻是猛然間也不太確定。
士官更是不敢確定百家姓裏麵到底有沒有鐵姓與準姓,看了一眼已經滿頭大汗的兩人,低聲問道:“要不要我把他們兩個叫過來問一問?”
“不!”新兵連長望著操場上跑動著的兩人搖了搖頭,露出笑容講道:“我想先看看這兩個小子能不能跑完這二十圈!”
八公裏的路程,即使是對一個普通的老兵也是有一定難度的,何況這兩個新兵身上還背著各自的背包。
在跑了十圈之後兩人的速度就明顯地慢了下來,當經過老兵與新兵連長所在的地方就可以清晰地聽到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在到了第十五圈之後可以看出兩人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隻是從兩人的眼神裏麵卻可以看出他們並沒有放棄的意思。在兩人開始跑第十七圈之後,可以看出兩人完全是憑著毅力地跑動著,而且兩人似乎是鉚上勁了,誰也不願意服輸先停下來,而在這個時候鐵蛋的背包卻散落在地上了。畢竟不是正規的打背包方法,能夠在這樣顛簸的情況下堅持了十八圈才散落,這也可以算是一個小小的奇跡了。
鐵蛋停下來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被子,接著又看了看離自己漸漸遠去的準星,他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丟下被子不管,最終他還是變腰撿起被用雙手抱著跑了起來。
“報......告,二十圈跑完了!”準星停在新兵連長麵前喘著粗氣叫道,此時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就連被包也浸濕了一大塊。
“嗯,先到一旁休息一下吧。”新兵連長點頭應道,說著又望向了繼續跑動著的鐵蛋,雙手抱著被子必竟非常的不舒服,以至於他落後準星將近一圈的路程。
士官這時幫準星將背上的背包取下來叫道:“小心腿抽筋,不要停下來,先活動一下小腿。”
“嗯。”準星應了一聲就也看向了鐵蛋。
同樣看像鐵蛋的還有先前倒在操場上的新兵們,他們先前還認為鐵蛋是一個瘋子,而這時他們卻主動為鐵蛋讓出路來,嘴裏叫道:“加油!就快要到了,加油呀!”
鐵蛋抱著被子跑動所需要付出的力氣要遠大於準星,此時他的步伐已經有一些浮動,可是他卻依然一步步地向前邁動著,跑到新兵連長麵前他“嗵”的一聲栽倒在了地上,他趴在自己的被子上仰著頭傻笑道:“我......我跑完了,二......二十圈,一圈也不少!”
“嗯。”新兵連長點頭應了一聲,扭頭瞟了一眼身邊的士官與老兵,兩人馬上就過去幫鐵蛋放鬆著小腿肌肉,以防他受涼抽筋。新兵連長蹲在鐵蛋麵前問道:“有一個問題我想要問你,在第十八圈你被子掉在地上的時候你本可以不管它的,為什麼你要回去抱著被子跑?”
鐵蛋還是有些氣喘地回道:“因為......因為你說的。”
“我說的?”新兵連長疑惑地看著鐵蛋,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
準星這時走上前講道:“我想他的意思是你說要背著背包跑完二十圈。”說著他看向了一臉傻笑的鐵蛋。
鐵蛋點頭應道:“嗯,因為連長說要背著背包跑完二十圈,所以我不能把我的背包扔在地上不管!”
新兵連長輕輕地笑了笑,他感覺眼前的鐵蛋有一點傻氣,不過卻傻的很可愛。這時他想起鐵蛋特招的事情,開口問道:“你以前接受過射擊訓練?”
鐵蛋憨厚地搖了搖頭。
新兵連長眉頭一皺,心想可能是搞錯了,於是就問道:“那你的特長一項為什麼寫著射擊?”
鐵蛋搖了搖頭,緊接著就又傻傻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會寫字,是林叔幫我填的。”
“你不會寫字?”新兵連長吃了一驚,現在講究科技大練兵,當兵的人都要求具備高中文化,不會寫字卻能參軍的人可以說已經不存在這種情況了。他輕咳了一聲問道:“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鐵蛋並不知道新兵連長在想些什麼,點了點頭講道:“我會寫我的名字,你看!”說著他伸手在地上歪歪斜斜地畫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指著地上叫道:“這就是我的名字,鐵蛋,是林叔教我寫的!”
“林叔是誰?”新兵連長問道。
“林叔是我們的鄉長,他以前也是當兵的,所以他要讓我來當兵,說是當兵就不用為吃的穿的發愁了。”鐵蛋回道,說完就又嗬嗬地笑了起來。
新兵連長想著一定是這個叫林叔的鄉長擔心部隊會不收鐵蛋這個文盲,所以才在特長裏麵寫上射擊的,想到這裏他又問道:“你叫鐵蛋,那你姓什麼?”
“不知道。”鐵蛋搖了搖頭,說著又叫道:“可能姓二吧。”
“二?”新兵連長有點啞然,他更是沒有聽說過有姓二的。
鐵蛋卻在認真地點了點頭講道:“我爹叫二狗子,所以我想我可能姓二,叫二鐵蛋!”
新兵連長苦笑一聲,他發現鐵蛋實在是太憨厚了,根本就不知道二狗子不過是一個小名,根本就沒有“二”這個姓。他知道和鐵蛋說不通,於是就起身向準星講道:“你呢,你姓什麼?不要告訴我你爹也叫二狗子,你也姓二!”
準星好像突然之間被蛇咬了一口,渾身一顫,隨即回道:“我叫準星,我沒有姓!”
士官感覺準星這話說的太傲了,就想起身說他兩句,可是卻被新兵連長給阻止了。新兵連長看出準星另有隱情,輕輕地笑了笑向士官吩咐道:“叫那些新兵蛋子過來集合吧,別再躺在操場上丟人了。”
“是!”士官應了一聲,轉身叫道:“你們這些沒用的家夥,全都給我爬過來集合!”
新兵們本來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強迫跑完這二十圈,一個個躺在地上裝死,這時一聽到“集合”兩個字,他們馬上就像複活了的僵屍,從地上爬起來撿起自己的背包就飛也似地跑到了新兵連長麵前。這次新兵們不敢再像上次那樣你推我擠,更不敢再閑聊侃大山,不用士官多說什麼他們就自覺地按照高低個站好了隊伍,就連隊形也比前次站的要整齊。
士官看著眼前的新兵直感覺好笑,這些家夥簡直是屬驢的,抽一鞭子就走一步,給他們好臉色看反而管不住他們。士官轉身向新兵連長敬了個禮叫道:“報告連長同誌,新兵三十八人已經全部集合完畢,請指示!”
“稍息。”新兵連長回禮吩咐道。
士官轉身衝新兵們大聲叫道:“稍息!”然後就跑到隊伍的排頭位置站立。
新兵連長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新兵,沉聲叫道:“首先我歡迎你們加入部隊這個大熔爐裏麵來,從現在開始你們已經是部隊裏麵的一員了,隻不過你們還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軍人,甚至連新兵都算不上!”說到這裏微微一頓,接著又叫道:“在部隊裏麵有一個稱呼叫做‘新兵蛋子’這個稱呼雖然不雅,但是非常的貼切。你們現在就全是新兵蛋子,隻有經過了新兵訓練期,將你們重新打造,那樣你們才能成為一名新兵!”說著他扭頭瞟了士官與上等兵一眼,大聲叫道:“胡銳、張兵!”
“到!”士官與上等兵的聲音有如出自一人之口,接著兩人就一路小跑來到新兵連長麵前,敬禮之後又轉身向新兵們敬了一個禮,然後就立正站立在了那裏。
新兵連長向新兵們介紹道:“胡銳是二級士官,他在部隊服役期間曾經多次立功;張兵是上等兵,榮獲優秀士兵稱號。他們兩個將是你們的班長,以後凡是他們的話就是命令,而他們的命令你們就必須服從,聽明白了嗎?”
“明白!”新兵們少有整齊地回道。
“下麵我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人就站到隊伍的左側,你們將是一班的成員,班長是胡銳!”新兵連長說著拿出點名冊,對著上麵叫道:“吳森!”說著眼睛在新兵裏麵瞟了一眼,隻見鐵蛋身邊的一名有點發福的小胖子手裏提著自己的背包從隊伍裏麵不慌不忙地走了出來,這讓新兵連長顯得不悅地扭頭看向胡銳。
胡銳見到這種情況就曆聲叫道:“吳森!”
“這呢!”小胖子衝胡銳揮了揮手。
胡銳走過去瞪著吳森叫道:“什麼‘這呢’,你要回答‘到’明白了沒有?”說著他對著吳森的耳朵吼叫道:“吳森!”
“到,到。”吳森一連回答了兩個“到”說著還用手揉了揉耳朵。
“你哪來那麼多小動作!”胡銳叫喊道,嚇的吳森連忙將手放了下來,睜著一雙小眼看著自己的班長。胡銳接著叫道:“回答一個‘到’就行了,還有聲音要高一點!”說著又叫道:“吳森!”
“到!”吳森高聲應道。
胡銳扭頭衝其他新兵叫喊道:“都看明白了嗎?點到名字之後要大聲喊‘到’然後到這裏來站起!”說完他又回身向新兵連長敬了一個禮。
新兵連長接著點名:“準星!”
“到!”字正腔圓的聲音應道,接著準星就以極其標準的動作轉身跑到吳森旁邊站立。
新兵連長的眉頭皺了皺,他一眼就看出準星不論是轉身動作還是跑步動作都絕不會比一個訓練兩年的老兵差,這讓他再次感覺到奇怪。新兵連長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將目光移到點名冊上繼續念道:“鐵蛋!”
“到!”鐵蛋大聲應道,他的回答沒有什麼技巧可言,完全是盡自己全力喊叫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用胸腔之氣,如果他繼續這樣叫的話,那用不了多久嗓子就會啞掉。鐵蛋學著準星的樣子轉身,接著小跑過去,雖然他極力的去模仿,但是動作看起來卻顯得有些滑稽。
新兵連長感覺鐵蛋的樣子非常搞笑,卻又非常的滿意,如果每一個士兵都像鐵蛋這樣的話,那他管理起來也就容易多了。在將所有人的名字都點了一遍之後,新兵連長衝胡銳、張兵命令道:“還有半個小時開飯,現在先帶他們回去休息,等吃完飯之後將那些沒有跑完圈的人全都拉出來繼續跑,凡是跑不夠的夜裏不準睡覺!”
“是!”胡銳、張兵齊聲應道,在敬禮之後向各自班裏的成員叫喊道:“向右轉,跑步走!”
新兵們被帶到兩間相連的一層瓦房麵前,士官胡銳衝自己班裏的新兵叫道:“東麵的房間屬於我們一班,裏麵一共有二十張床鋪,靠門的下鋪是我的。現在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進去挑選自己的床鋪,然後全都給我回來這裏集合。好了,解散!”
“哇!”新兵們放羊似的衝向了房子,誰都想搶一個好一點的床鋪。
鐵蛋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想著挑一個好一點的床鋪,他想著的隻是班長說的話,隻有十分鐘的時間,要快一點,因此也隨人流衝了進去。屋子裏麵的床鋪全都是上下兩層單人床,從鋼架上來看這床有一定的年頭了,而那床板也隻是一公分多一點的薄木板拚接而成,稍微用一點力就有破裂的危險。
鐵蛋因為離房間比較進,再加上他速度又快,所以進到屋子裏麵就將自己的被子扔到了一個下鋪上,而當他想要整理自己的物品時,卻聽到一人在背後叫道:“喂,這個床鋪是我的!”
鐵蛋回頭一看,站在自己身後說話的人是吳森,而他左右看了看後發現其他下鋪都已經被人給占住了,知道吳森是想搶自己的床鋪,於是就笑了笑道:“是我先來的,而且班長也沒有規定哪個床鋪屬於誰的!”
“我說了,這個床鋪是我的!”吳森曆聲叫道,一付準備動手的樣子。
鐵蛋並沒有看到吳森那緊握的拳頭,也不知道吳森想要打人,他隻是看了看吳森的身材,笑嗬嗬地講道:“好吧。反正你的身材比較胖,睡上鋪不太方便,我就讓你睡下鋪吧!”
“你說什麼?”吳森聽到有人說自己胖就漲的臉色通紅,拳頭也握的更緊了。
鐵蛋憨厚地講道:“我說我隻要有個地方睡就好了,你既然喜歡睡下鋪,那我就把下鋪讓給你好了。”說著他就轉身去將自己的床鋪搬到上鋪。
準星不慌不忙地從屋外走了進來,他手裏提著背包四下裏看了看,剛好看到吳森搶鐵蛋床鋪的一幕,於是就走了過去。
“媽的,我要讓你知道這個下鋪本來就是我的!”吳森說著就揮動拳頭打向了鐵蛋。
“啪”
走過來的準星一把抓住吳森的手腕,吳森有點恐懼地看著準星,他已經使出全力了,可是拳頭卻停在半空中打也打不出去,收也不收不回來,而且還感覺手腕被捏的漲痛,不由的叫道:“你想要幹什麼,快點放開我!”
準星鬆開吳森的手,冷冷地叫道:“滾開,我要睡這裏!”
鐵蛋聽到叫聲就轉過身來看著兩人,他剛想要開口卻聽到吳森哆嗦地講道:“這......這個床鋪是我的。”他知道自己嚇唬不了準星,就搬出自己老爹來:“我......我爸是師長,你......你最好不要惹我!”
“滾開,不要讓我再說一遍!”準星冷淡地叫道,一點也不為對方師長老爸的身份所動。
“好吧,我把這裏讓給你吧!”吳森叫了一句就掂著自己的東西灰溜溜地跑開了。
鐵蛋見準星回頭看著自己,就伸出手一臉傻笑道:“你好,我叫鐵蛋,我睡在你上鋪。”
準星低頭看了一眼鐵蛋伸出來的右手,不理不睬地走上前將鐵蛋的床鋪又扔回到了下鋪,嘴裏講道:“你先來的,你睡下鋪。”在將自己的東西放到上鋪之後,他回頭看著一臉驚呆的鐵蛋,沉聲講道:“準星。”
“什麼?”鐵蛋回過神來卻沒有聽清對方說什麼,他還在疑惑對方為什麼趕走老爸是師長的吳森後卻睡到了上鋪。
“我說我叫準星!”準星又講了一遍,接著就跳到上鋪整理起自己的東西。
“哦。”鐵蛋這才完全回過神來,對著上鋪準星的背影鞠了個躬講道:“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你以後能多多關照!”說完他見準星不理會自己,就伸手搔了搔腦袋,老實說剛才講的話他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臨走時林叔教給他的。
“噓......”
隨著一陣急促的哨聲,就聽班長胡銳在外麵大聲叫喊道:“集合!”
自從被新兵連長罰跑之後這些新兵就學乖了不少,這時一聽到集合就丟下手裏的工作一窩蜂地跑了出去,隻是站起隊形來卻還是不堪入目,高低不平,總還是站不到一條直線上去。
班長看了看自己班裏的成員,張嘴想要說兩句,可是想了想這也不能怪新兵,他們必竟還沒有經過正規的隊形訓練,於是就強忍了下去。在等到二班的人也集合完畢之後一班長胡銳就大聲叫道:“向右轉,起步走!”
“霹靂啪啦”新兵們的腳步一樣踩不到一起,就這麼的向前走了去。
前麵有著二班長帶隊,也就不用擔心這些新兵會走錯地方,最後直接走進了餐廳裏麵。
這裏的餐廳雖然也是一層的瓦房,但是裏麵的麵積卻要大的多,足足可以容納下兩百個人同時用餐,隻是裏麵的餐桌餐椅一看就是幾十年前的舊家夥,是那種笨重的木桌椅,不過倒是被打掃的非常的幹淨。
鐵蛋這些新兵們被安排在五張桌子上,一張剛好坐八個人,然後就見兩個身穿白色圍裙的老兵抬著一個半米多高的不鏽鋼桶走了出來。桶裏麵裝的是麵條,因為鐵蛋他們被罰跑了二十圈,所以耽誤了不少時間,來這裏的時候其他連隊早已經用完餐,而這麵條又是一起做的,此時也就被泡成麵糊狀。
看到這種麵條不少的新兵就開始小時議論起來,再加上兩個老兵就像是倒豬食似的將麵條盛到每張桌子中間的臉盆裏麵,搞得新兵們是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都還愣著幹什麼,開飯!”一班長胡銳叫道,說著就自己先盛了一碗。
新兵們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就是不動手盛飯。
鐵蛋的眼珠子轉了轉,看了看盆裏的麵條,接著又看了同桌的其他人,低聲講道:“你們都不吃嗎?”
“你想吃的話就吃唄!”吳森白了鐵蛋一眼。
鐵蛋一聽這話就傻嗬嗬地笑了笑講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就拿起自己麵前的碗盛了滿滿的一碗,就著嘴“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
準星與鐵蛋坐在一張桌子上,他見鐵蛋開始吃了,就也盛了一碗“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眼睛還不時地透過碗沿瞅向鐵蛋。
一碗麵條下肚之後鐵蛋扒拉了扒拉嘴,眼睛再次在其他新兵身上轉了轉,輕聲講道:“我可不可以再吃一碗?”
“你吃多少都可以!”
說話的是班長胡銳,不知道何時他已經站在了鐵蛋身後。鐵蛋聽到這話興奮地叫道:“真的?”
“真的!”胡銳應道,他衝盛麵條的臉盆瞟了一眼叫道:“你放開肚皮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是!”鐵蛋興奮地叫道,說著就再次盛了一碗麵條,然後又對著嘴“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
剛剛放下碗的準星一看鐵蛋又開始吃了,他馬上跟著盛了一碗,然後也對著嘴吃了起來。就這樣,鐵蛋吃一碗準星就吃一碗,坐在同一桌的新兵都看向兩人,就連其他桌的新兵也全看了過來,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吃飯吃這麼香的人。
“啪!”
鐵蛋將碗放在了桌子上,看著桌中間那已經空了的臉盆輕輕地拍了拍漲大的肚皮,傻兮兮地衝其他人笑道:“吃飽了!”
鐵蛋剛剛將碗放到桌子上,準星就緊跟著也將碗放在了桌子上,裏麵的麵條同樣被他吃了個底朝天,隻是他看起來並沒有鐵蛋那麼享受,嘴裏含著最後一口麵條硬是咽了下去,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擔心自己一張嘴肚子裏麵的麵條就又會跑出來。
一大臉盆的麵條,足足八個人的飯量,結果硬是被鐵蛋與準星兩個人給搞定了。
其他新兵簡直傻眼了,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兩人。吳森的眼珠子更是差一點就掉出來,他的目光在鐵蛋、準星兩人身上來回轉動著,拿著筷子在臉盆裏麵拔拉了一下裏麵的殘湯,向兩人問道:“這......這麵條就真的那麼好吃?”
“嗯!”鐵蛋點了點頭應道:“非常好吃,裏麵還有雞蛋呢!”
準星白了吳森一眼叫道:“好吃不好吃你不會自己嘗嘗!”
吳森被頂的一句話也不說不出來,平時在家裏嬌生慣養的他是絕不會吃那種糊塗麵條的,而他那生為師長的父親也正是因為類似的原因才將他送到這偏僻的地方來當兵的。
在鐵蛋和準星的影響之下其他新兵也紛紛盛了麵條,隻是他們在吃了幾口之後就放在那裏不動了,而在半個小時之後班長胡銳起身問道:“都吃飽了沒有?”
新兵裏麵可能就隻有鐵蛋、準星兩人吃飽了,其他新兵根本就沒怎麼吃,不過他們卻應聲叫道:“吃飽了!”
“好!既然吃飽了的話,那就跟我出去集合吧,你們欠連長的二十圈還沒跑完呢!”班長胡銳講道。
“啊!”新兵們發出一聲驚呼,他們不斷祈禱著連長與班長忘記這件事,可事實看來他們是忘不了這件事了。
新兵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極不情願地走了出去,而在鐵蛋與準星走到餐廳大門時,班長胡銳講道:“你們兩個留下來把碗刷了,再將餐廳打掃一下!”
“什麼?”準星叫了一聲,雖然他聽出這是班長在照顧他們兩個,但是相比之下他似乎情願再去跑二十圈也不願意留下來打掃衛生。
班長見準星不怎麼領情,就顯得不怎麼高興地叫道:“這是命令,服從命令!”
“是!”鐵蛋應了一聲,接著就轉身去收桌子上的碗筷去了。
準星回頭看了鐵蛋一眼,扭頭衝班長冷哼一聲就也轉身去收拾碗筷,待屋子裏麵隻剩下他與鐵蛋兩人之後,他衝鐵蛋叫道:“喂。”
鐵蛋停下來左右看了一下,伸手指著自己講道:“你是在和我說話?”
“不是在和你說話,那我是在和誰說話?”準星冷冷地講道。
“哦,對不起。”鐵蛋憨厚地笑了笑,接著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知道你的特長裏麵寫著射擊兩字,可是你對連長說你並沒有經受過射擊訓練,我知道你是在說謊!”冷星講道。
鐵蛋愣神地看著準星,搖了搖頭講道:“我沒有說謊。”
“那這是什麼?”準星突然抓住了鐵蛋的右手,眼睛瞟了一下鐵蛋的右手食指講道:“你食指上的繭是怎麼回事,這個是經常開槍的人才會磨出來的!”說著他冷哼一聲,接著講道:“你不要想騙我!告訴我,你用的是什麼槍?”
鐵蛋搖了搖頭講道:“我真的沒有接受過什麼射擊訓練。”
“那你怎麼解釋食指上的老繭?”準星氣憤地將鐵蛋的右手給甩了出去。
鐵蛋嗬嗬地笑了笑:“那個是我打土炮時磨出來的!”
“土炮?”準星輕咦了一聲,隨即講道:“你指的是土製獵槍?”
“嗯。”鐵蛋點了點頭講道:“我從八歲起就開始用土炮打獵了,所以我的右手食指才會磨出繭的!”
“八歲!”準星驚訝地看著鐵蛋。
“嗯。”鐵蛋應聲講道:“在我八歲的生日的時候我爹給了我一把土炮,以後我就靠打獵為生了。”
看著鐵蛋說的那麼自然,準星想要懷疑也不行,他隻能詢問道:“這麼說是你爹教你射擊的?”
鐵蛋歪著腦袋想了想講道:“我不知道,我隻記得我爹把土炮給我之後告訴我如何才能打獵,以後就再也沒有教過我什麼。”
“你爹呢,他為什麼不教你?”準星問道。
“我爹......”鐵蛋臉上的笑容突然沒有了,聲音有點低沉地講道:“我爹在我十一歲那年出去打獵發生意外去世了。”
“對不起。”準星感覺自己刺破了別人的傷痛,連忙轉移話題講道:“這麼說你是跟著你媽一起長大的?”
鐵蛋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笑容講道:“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媽,她是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的!”
準星發現鐵蛋表麵上裝著好像不在意地微笑著,可實際上在提到他母親的時候比提到他父親還要刺痛,他是那麼的渴望能見到自己的母親。
“對不起。”準星說著就低頭又收拾起桌子來了。
“沒關係。”鐵蛋輕輕地笑了笑,拿起抹布擦起了桌子。
一時之間兩人相對沉默,一直等到兩人將碗盆拿到操作間開始洗碗的時候,準星突然講道:“我也是孤兒!”
“什麼?”鐵蛋停下來看向準星,好像沒有聽清楚似的。
“沒什麼,洗你的碗吧。”準星說著就裝著什麼也沒有說過的樣子洗起碗來了。
鐵蛋其實聽到了準星說什麼,見準星不想和自己說話,他就主動找話題問道:“你為什麼要當兵?”
準星停下來一臉嚴肅認真地講道:“因為我喜歡槍,所以我才要當兵!”說著他左右看了看,顯得不滿地講道:“我要當的是那種可以天天摸到槍,天天都可以開槍的特種兵,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在山溝溝裏麵刷碗!”說著他瞟了鐵蛋一眼,沉聲講道:“你相不相信我以後一定會成為特種兵的?”
鐵蛋一愣,接著嗬嗬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當上特種兵的!”
“為什麼?”準星問道。
鐵蛋搖了搖頭,接著講道:“感覺,我感覺你一定可以,真的!”
準星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轉而問道:“你呢,為什麼要當兵?”
“因為我想活著,當兵就可以活著,每天都可以吃飽飯,這是林叔告訴我的,所以我要當兵!”鐵蛋傻嗬嗬地笑道。
準星本想隨便洗一下碗就算了的,可沒有想到鐵蛋卻極其認真。
鐵蛋先將每一個碗都洗幹淨,再將上麵的水擦幹,然後將餐廳裏麵打掃的一層不染,這才隨著準星走了出去。
夜晚的天空沒有掛著幾顆星星,在餐廳西南方的操場上不時的傳來殺豬似的叫聲,可以確定與鐵蛋他們一起來的新兵還在那裏跑著圈,於是兩人就走了過去。
“報告!”準星與鐵蛋來到班長胡銳麵前叫道。
胡銳扭頭瞟了兩人一眼:“嗯,你們兩個幹完活了,先回去休息吧!”說著他就不理睬兩人,轉身衝那些又趴在地上的新兵叫喊道:“喂!你他媽的給我起來,如果你今天夜裏想躺在外麵睡覺的話,那就在這裏裝死吧!”說著他又咒罵了一句:“狗日的們,老子真是要被你們氣瘋了!現在你們是一個團隊,如果有一個人沒有跑完二十圈,那其他人就都給我留在這裏,誰也不準回去休息!”
準星本來想轉身回去休息的,可是看到鐵蛋站在那裏不動,就問道:“你不走?”
鐵蛋搖了搖頭,咧開嘴嗬嗬笑道:“班長說了,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隻要有人沒有跑完二十圈,那我們誰也不準回去休息,必須留在這裏!”
“難道你沒有聽到班長讓我們兩個回去休息?”準星的眉頭皺了皺,感覺鐵蛋這小子真是有點傻。
鐵蛋搖了搖頭,扭頭看著還在操場上跑動著的新兵們講道:“可我們是一起來的,我們是一個團隊呀!”
準星一愣,搖頭講道:“真是拿你沒辦法。”說著就轉身站到了鐵蛋旁邊,靜靜地等待著,希望其他新兵快一點跑完這二十圈。
二十圈,下午鐵蛋與準星兩人是背著背包跑完全程的,而此時班長已經可以說是大發慈悲了,並沒有讓這些家夥背背包,可即使這樣他們也還是跑不下這二十圈。
在鐵蛋與準星抵達這裏的時候,新兵們早已經沒有什麼精力了,隻是他們卻不敢停下來,在班長的不斷大罵之下他們就是走也要將這二十圈給走下來。
“這些沒用的家夥。”準星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他和鐵蛋都已經站在這裏一個小時了,可其他人還是沒有一個跑夠二十圈的,現在隻是機械地邁動著步子向前走著,根本就沒有一個跑的了。
“嗵!”一個家夥倒在了終點線上,喘息著叫道:“我......我跑完了。”
“嗯,到一旁休息去吧!”胡銳白了對方一眼講道。
鐵蛋見那名新兵倒在地上不起來,想到下午的時候班長替自己按摩小腿,就跑過去將對方拉到一旁為他按著小腿,一邊按著一邊叫道:“快點活動一下腿,可別抽筋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新兵們一個個走到了終點站,而每一個到這裏的無一例外地倒在了地上。就這樣,每有一個新兵到達終點站,鐵蛋都會將對方拉到一邊為其按摩,直到操場上隻剩下最後一個人,吳森。
“嗵!”
吳森沒有倒在終點站,而是倒在了中途。
班長胡銳走過去曆聲叫道:“你他媽的別給我裝死,快一點給我站起來繼續跑!”
“班......班長,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你饒了我吧!”吳森趴在地上求饒著。
“跑不動也得給我跑!你現在還差兩圈,什麼時候你這兩圈跑完了再回去,不然的話其他人都要在這裏陪你!”胡銳叫了一聲就轉身走了去。
此時正是寒冬時節,剛跑完步的時候還非常的熱,可沒多久身上的熱氣就散完了,再加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濕透,把這些新兵閃凍的渾身直打顫。
“有沒有搞錯,快點起來跑呀,我都快要凍死了!”
“就是,你不要連累我們呀!”
“媽的,我怎麼這麼倒黴,你他媽的能不能爬起來繼續跑?”
“操你大爺的!”
......
開始有新兵忍不住咒罵起吳森來了,而班長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隻是任由新兵們罵著。
除了寒冷的侵襲之外還必須忍受著饑餓的折磨,這些新兵晚飯根本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再加上這麼大的運動量他們早就前心貼著後心了,肚子裏麵不斷的“咕咕”叫著,內心直後悔晚飯沒有多吃一點。
這也是新兵連長特意給新兵們的一點教訓,他知道新兵剛剛到這裏一定會對部隊的夥食非常的有意見,因此他安排新兵們在吃完飯之後繼續跑完下午的二十圈,目的就是為了讓新兵們以後不要挑食,有吃的就要盡量吃飽,不然餓的隻能是自己。
鐵蛋見其他人隻是在咒罵著吳森,卻沒有一個人給他打氣,於是就跑過去來到吳森身邊拉起來叫道:“我陪你一起跑完剩下的兩圈,來!”說著就強拉著吳森向前跑去。
吳森根本連站也站不起來,整個身體都壓在鐵蛋的身上,即使這樣,每邁動一步他都感覺累的要死,叫喚著:“我不行了。你放開我,我真的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我知道你可以的,你一定能跑完剩下的兩圈!”鐵蛋繼續拉著吳森向前。和背包比起來吳森的重量要大上十多倍,而鐵蛋又相當於是完全拖著吳森跑的,才跑半圈就開始滿頭大汗地流了起來。
吳森看到這種情況,身體掙紮一下就與鐵蛋一起倒在地上了,他喘著氣叫道:“你別管我了,我太重了,你不可能背著我跑完兩圈的!”
“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們是一個團隊!”鐵蛋說著就又去拉吳森,可是吳森卻掙紮著不讓他拉,就在他將要再次倒地的時候卻感覺手上重量一輕,吳森就這麼的站了起來,他扭頭一看發現準星在另一麵扶著吳森,於是就嗬嗬地傻笑了起來。
準星白了鐵蛋一眼,冷聲叫道:“你笑什麼?我可不是要幫這小子,我隻不是想快一點回去休息而已!”說著就腳上用力拖著吳森向前跑,嘴裏叫道:“快點!”
在鐵蛋和準星的幫助之下吳森開始繼續的前進著,眼看就要抵達終點了,吳森將舌頭吐在外麵大口地喘著氣,此時的他完全是被鐵蛋、準星拖動著向前的,自己跟本就沒發什麼力,眼睛在身邊的兩人身上轉了一下叫道:“你們兩個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
“什麼?”鐵蛋扭頭問道。
吳森叫道:“我真他媽的後悔沒像你們兩個那樣吃上幾碗麵條,現在我都快餓死了!”
“你他媽的哪來那麼多廢話!”準星白了吳森一眼叫道。待跑到終點之後準星將吳森丟在地上向班長胡銳叫道:“班長,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胡銳瞟了一眼躺地上還在喘著氣的吳森,扭頭向其他已經凍的來回亂蹦來取暖的新兵,曆聲叫道:“集合!”
“我的天呀,終於可以走了!”新兵們一邊發著牢騷一邊迅速地在胡銳麵前站立隊形。
“向右轉,起步走!”胡銳喊著口號將隊伍帶了回去。
這些新兵現在累的是沾到床就可以睡著,可是他們想要睡覺卻並沒有那麼容易,班長胡銳讓新兵站立於床與床之間的縫隙之中,沉聲講道:“今天我要表揚兩個人,鐵蛋和準星!”說著瞟了一眼兩人,接著講道:“我表揚他們兩個並不是因為他們兩個能夠背著背包跑完二十圈,而是因為他們兩個有團隊精神。團隊精神是軍人最重要的東西,當你的戰友兄弟有麻煩的時候你們要做的不是去指責,而是要想辦法拉你的戰友兄弟一把!”
新兵們見班長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一一滑過,臉上隻覺得一陣臊熱,平時都說自己有多麼多麼的義氣,可是這才剛剛當兵,戰友有麻煩的時候他們卻隻知道一味的埋怨,沒有一個像鐵蛋、準星那樣過去拉吳森一把。
胡銳輕哼一聲,接著講道:“在部隊裏麵有一個規距,叫做‘一人有病大家吃藥’我想你們可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其實意思很簡單,現在大家是一個團隊,而不是一個個體,當一個人犯了錯之後,其他人全都要跟著一起受罰,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今天說有一個人沒有跑完其他人不準回去的原因!”說到這裏他的話鋒一頓,掃了一下眾人之後,接著講道:“因為你們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令我失望,所以我決定今晚罰你們進行軍姿訓練!”
“有沒有搞錯,我都快要暈了,還不能睡覺!”
“就是,這又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以前也不知道有這規距呀!”
“喂,別說話了,我可不想再受罰!”
......
開始有一些新兵忍不低聲議論了起來。
班長也不著急,等到大家議論的差不多的時候,沉聲講道:“以前你們是不知道這個規距,現在你們知道了吧?”說著他的語氣突然提高,大聲叫道:“稍息,立正!”
新兵們馬上閉起了嘴,一個個站立在那裏。
班長看著新兵們的站姿無奈地搖了搖頭,大聲叫道:“下麵我講一下立正的基本要領,你們根據我說的調整自己的動作!”
兩腳跟靠攏並齊,兩腳尖向外分開約60度;兩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自然下垂,手指並攏自然微屈,拇指尖貼於食指的第二節,中指貼於褲縫;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向前平視。
這些就是立正的基本要領,胡銳一邊講著基本要領一邊親自為新兵糾正著動作,待所有的人都勉強站好之後,他這才問道:“讓你們學習立正也不止是罰你們,我還有另外一層意思!”說著他眼睛環視了一下眾人,接著叫道:“有誰能告訴我這另外一層意思是什麼?”見沒有人回答,他繼續叫道:“沒有人知道嗎?那我給你們一點提示,軍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和立正有關的?”
“報告!”鐵蛋叫道。
“嗯,鐵蛋,你來回答!”胡銳將目光移到了鐵蛋身上。
鐵蛋大聲回道:“軍人最重要的是要講究‘站如鬆,坐如鐘’。”
“哦,回答的不錯,你是怎麼知道的?”胡銳詢問道,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竟然會被一個看起來傻兮兮的小子答上來。
鐵蛋傻嗬嗬地一笑:“是林叔告訴我的。”
“嗯。”胡銳點頭應了一聲,扭頭衝其他人講道:“鐵蛋說的沒錯!‘站如鬆,坐如鐘!’這個就是軍人最重要,同時也是最基本的要求,正因為這樣我才讓你們學習站軍姿!”說著胡銳拿出自己的哨子,沉聲講道:“以後哨子就是我的口令。早上聽到我的哨子響了就給我從被窩裏麵爬起來,平時聽到我的哨子響就快一點給我集合,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新兵齊聲答道。
“沒吃飯呀?都給我大點聲!”胡銳曆聲叫道。
“明白了!”新兵們扯著嗓子叫喊道,生怕自己的聲音不夠響亮而又引起什麼處罰來。
胡銳對這次的回答還算滿意,抬手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早就過了熄燈時間,於是吹了聲哨子叫道:“好了,解散!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洗漱,然後快一點給我睡覺!”
“是!”新兵們應了一聲就一哄而散。
洗漱用具都是事先統一發放的,每一個人的都完全一樣,新兵們也不敢再挑剔什麼,打了水就洗了起來。
雖然此時已經很累了,但是絲毫不影響新兵們對未來的憧憬,他們三三兩兩地小聲議論著,而吳森這時卻拍馬屁地跑到胡銳而前,笑嘻嘻地講道:“來,班長,讓我給你倒水吧。”
“哼。”胡銳輕笑一聲,將腳從臉盆裏麵拿出來。
吳森馬上端著臉盆將裏麵的水給倒了出去,回來之後輕聲講道:“班長,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摸到槍?”
本來小聲議論著的新兵一下子停了下來,他們來當兵的目的雖然各自不同,但是既然走到了這條路上,那身為一個男人,他們都有同一個夢想,槍。聽到吳森問這個問題就全將目光投向了班長,想要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擁有自己的槍。
班長胡銳的目光在屋子裏麵新兵的身上一一掃過,當看到鐵蛋與準星的時候,兩人的心裏猛地一動,心跳速度明顯的要比以往還要快,隻是很快的兩人又恢複平靜,兩人心裏跟明鏡似的,他們不可能那麼快就擁有自己的槍,尤其是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基層部隊裏麵。
胡銳的嘴角掛著一絲笑容,略帶挑逗地講道:“你們有誰想要摸槍?”
“我、我、我!......”新兵們爭先恐後地舉起了手,唯有鐵蛋與準星隻是靜觀其變地看著胡銳。
胡銳的笑容變得有點陰森,笑聲叫道:“什麼時候等你們的軍姿站的像一個真正的軍人了,那時候你們才會摸到槍!”說著他往自己的床上一坐,再次叫道:“好了,都快一點睡覺,從明天早上起就要開始正式訓練了!”
“哎......”新兵們各自發出歎息之聲,倒掉洗漱用的水就爬到了自己的床上,內心多少有點失望,可是往床上一趟就睡著了,他們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噓......”
第二天太陽還沒有露出山頭呢哨子聲就響了起來,緊接著就聽到班長胡銳大聲叫道:“快點起床,都他媽的快點!全都到操場上集合,最後一個到的二十個俯臥撐!”
新兵個從睡夢中驚醒,一個個揉著眼睛四下裏看著,仿佛還沒有完全回到現實中來。
當其他新兵還在打著哈欠找著自己衣服的時候準星已經從床上跳下來衝了出去,而鐵蛋緊隨其後跑了出去,隻是和穿戴整齊的準星比起來他略顯狼狽,一邊跑著一邊扣著自己的扣子。其他新兵完全反應過來之後,也顧不得扣子到底是扣在哪個眼裏麵了,提著褲子就往外麵跑了去,隻是他們動作還是顯得慢了一點。
班長胡銳在外麵卡著表,待新兵們散散落落地站好隊之後,他陰沉著臉叫道:“除了鐵蛋、準星,其他人全都給我原地趴下!”說著他又低聲罵道:“狗日的,竟然隻有兩個人在三分鐘之內跑出來!”說完他就衝那些趴在地上的新兵們叫道:“俯臥撐準備!一、二、三......”
二十個俯臥撐新兵們艱難地做完了,這讓昨天本就餓著肚子的他們一個個“咕咕”叫著,本以為可以開飯了的,卻沒有想接下來的卻又是一層不變的繞著操場跑步。
新兵生活總是顯得無聊,每天早晨六點鐘準時起床,繞著操場跑上幾圈之後就回來洗漱和整理自己的床鋪,然後是早餐時間。吃過早餐之後就開始了軍姿步伐訓練,一直訓練到晚飯時間,晚飯之後還不能休息,迎接他們的將會是體能訓練。體內訓練主要是俯臥撐、仰臥起坐、蹲下起立、端腹等等,這些訓練充滿了枯燥乏味,卻又相當的管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新兵們已經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此時的新兵基本已經能達到了部隊的訓練要求,繞著操場跑上二十圈對他們來雖然還算是困難,但是已經可以完全地跑下來,其他各個方麵也得到了極大的進步,尤其是在軍姿步伐方麵看起來已經和一個真正的軍人沒有多大的分別了。
這天經過早操之後,班長胡銳將大家集合起來神秘地講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說著他故意停下來看了看手下的新兵,待大家都蠢蠢欲動之後,這才講道:“我剛剛得到上邊的指令,從今天開始要對你們進行槍械訓練!”
“真的,那就是說我們可以摸到槍了?”吳森首先地興奮地叫道。
“嗯。”胡銳點頭應了一聲,接著講道:“早飯之後你們就可見到槍了!”
“我的天呀!終於可以摸到槍了!”
“喂!你相不相信我會是一個天生的神槍手?”
“嗬嗬,我要有自己的槍了,這真是太棒了!”
......
新兵們忍不住興奮地議論了起來,這一個月來的軍姿步伐訓練早已將他們對於槍械地欲望磨滅,而班長一提起這件事卻又將它從內心深處給勾引了出來。
鐵蛋也相當的興奮,不過他卻並沒有像其他新兵那樣議論紛紛,隻是嗬嗬地傻笑著。這一個月的訓練讓他對自己所在的軍營也有了初步的了解,這裏是一個新兵訓練營,除了他們這個新兵連之外還有四個新兵連和一個老兵連。每個新兵連的人數在四十到八十人不等,而他們這個新兵連被稱為實驗連,不像其他新兵連那樣被分成一個個新兵排,再分成一個個新兵班。實驗是從節約人才的角度出發的,他去了新兵排的編製,直接將新兵劃分為班,每個班也由普通的八人製變為了二十人。
老兵連在新兵營顯得非常特殊,他們的主要任務是站崗,防止外來的人入侵,以及防止有新兵想要開小差逃離這個新兵營。當然,老兵連的配製是按照正規連隊建製配備的,他們擁有自己的武器,以至於新兵們每次從站崗的老兵旁邊經過之時,眼睛總是在老兵手裏麵的武器上流連忘返。
鐵蛋扭頭見到身邊的準星隻是嘴角露出一絲輕笑,就低聲講道:“準星。你不是說你是為了槍才當兵的,怎麼,現在能摸到槍你難道不高興嗎?”
“能摸到槍我當然高興,隻是這裏的槍有點太爛了!”準星冷冷地回道,說著瞟了一眼遠處站崗的老兵,低聲向鐵蛋講道:“你看到了嗎?這裏老兵手裏麵拿的是81式全自動步槍,這種步槍雖然不錯,但是在這個科技發達的年代卻也顯得落後了。”說著顯得失望地搖了搖頭講道:“我想我們在這裏頂多也隻能見這樣的81式全自動步槍了!”
“準星,你真是見識廣泛!”鐵蛋一臉佩服地講道,不過他瞟了一眼老兵手裏麵的槍之後,卻羨慕地講道:“能有這種槍也行呀,我想它要比我的土炮好上百倍吧!”
準星回頭看了看鐵蛋,顯得無奈地搖頭歎息了一聲,而班長胡銳卻在這時叫道:“好了,現在回去洗漱準備吃飯,等吃完飯之後我就帶你們去見識見識真正的槍!”
人逢喜事精神爽,新兵們想著馬上就能摸到槍了,顯得一個比一個興奮,就連食量也比以往增加了兩層,搞得炊事班長奇怪今天早上做的飯為什麼不夠吃。
在匆匆地吃過早飯之後新兵們就主動地站在院子裏麵等著班長集合的哨聲,一直等到八點整班長胡銳才從房子裏麵走出來吹響了集合哨,然後帶著新兵們來到了連娛樂室。
娛樂室並不大,約五十平方,在東北角的電視櫃裏麵擺了一台二十寸的電視,唯一能收到的台就隻有中央一台,供新兵們晚上看新聞。娛樂室四周的牆壁上粘貼著各種剪貼的報紙,唯一有點娛樂性的就要屬擺放在中間的一張乒乓球桌了,隻可惜新兵們到這裏來了一個月卻並沒有一個人玩過乒乓球,他們所能做的就隻有無休止的訓練。
二班長拿著一把81式全自動步槍從後麵走了進來,新兵們的眼球馬上就被吸引了過去,低聲議論道:“看呀,那就是真槍!我的天呀,我可以有自己的槍了!嘻嘻,回去之後我要給家裏麵寫一封信,我將會有自己的槍了!喂,你們是不是想的太遠了,沒看到就隻有一把槍,這還不知道是誰的呢!一定是我的!嘻嘻......”
和其他興奮的新兵比起來準星顯得相當冷靜,眼裏麵甚至有點不屑。
鐵蛋盯著二班長手裏麵的步槍,衝一旁的準星低聲叫道:“哇。你說的還真準呀,真的是這種步槍!”
準星輕哼一聲並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盯著二班長手裏麵的槍,即使是一把他嘴裏所認為落後的槍,他的心裏卻也充滿了渴望,渴望得到這把槍!
一班長胡銳故意給新兵們留了一點討論的時間,直到新兵們的聲音逐漸弱下來後,他這才開口講道:“二班長手裏麵拿的這把槍就是由我國生產的81式全自動步槍,它采用導氣式,槍機回轉式閉鎖,可實施單、連發射擊,使用1956式7.62毫米槍彈,用30發彈匣供彈,彈頭初速720米/秒,固定的槍榴彈發射具能用空包彈發射60毫米反坦克槍榴彈,也可用實彈發射40毫米槍榴彈係列。”說到這裏稍微停頓了一下,目光在新兵身上轉了轉,接著講道:“步槍的結構非常的嚴密,隻有清楚它結構構造才能將它拆開,不然的話就是給你一把小錘你也很難將它拆解開來。”說著他向二班長使了一個眼色,隻見二班長兩眼望著新兵,兩隻手卻迅速地將手上的步槍一一分解開來,整齊地擺放在乒乓球桌麵上。
“哇!厲害,你們看到了沒有?二班長實在是太厲害了,連看都沒有看就能將槍拆下來!”
“喂!你們有沒有看清楚這槍是怎麼分開的?”
“我沒有看清楚,你呢?”
“我也沒有看清楚,你們誰看清楚了?”
......
聽著新兵們的議論二班長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之色,扭頭瞟了一眼一班長胡銳,然後自豪地向新兵們講道:“你們有誰能將它重新組合起來?”
新兵們一下啞然了,沒有一個敢於回話,隻是一個個看著乒乓球桌上擺放整齊的步槍零部件,沒有一個敢自告奮勇地上前。
胡銳露出笑容講道:“沒有一定功力的人是絕不可能像二班長那樣將步槍熟練的分解開,更別想將槍組合起來。如果你們想要像二班長那樣,那必須......”
“我想我可以做到!”低沉的聲音打斷了胡銳的講話。
鐵蛋扭頭看著身邊的準星,低聲叫道:“準星,你真的可以?”說著他瞟了一眼步槍零件,接著向準星講道:“那麼複雜的槍,你......”
不等鐵蛋說完準星就向前走了一步,望著班長胡銳再次講道:“我想我可以將它組合起來!”
“你......”胡銳顯得有幾分生氣,不過卻強壓了下來,輕輕地笑了笑講道:“好,既然你說你可以,那你就過來試一下吧!”說著他就與二班長後退騰出了一個位置來。
準星走過去在步槍零件麵前站立,麵對著一臉驚訝看著自己的新兵,低頭瞟了一眼球桌上的零件,然後將眼睛閉了起來。
“喂,你們看他將眼睛閉起來了,他想要幹什麼?”
“不知道呀。”
“這小子一定是吹牛,他怎麼可能將槍組裝起來?”
“就是,這小子一定是在吹牛!”
“一臉臭屁的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
新兵們再次低聲議論了起來。
鐵蛋一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準星,先前他還有一絲為準星擔心,可見到準星將眼睛閉上之後,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低聲自語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將它組裝起來的!”
準星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雙手就動了起來,隻是他的兩隻眼睛卻緊緊地閉著,手上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幹淨利落,桌麵上每一個零件所擺的位置他清晰地記著,伸手一一拿過來將其組裝到步槍主體之上。
“哢!啪!”
準星拉動了一下槍栓,接著將組裝好的步槍擺放在乒乓球桌麵上,睜開眼睛看了看那些早已經驚呆了的新兵,轉身立正敬了個禮,沉聲叫道:“報告班長,81式全自動步槍已經組裝完畢,請指示!”
不光是新兵們驚呆了,就連兩位班長也是一臉意外地看著準星,胡銳更是有點結巴地盯著桌上的步槍講道:“準......準星,你......你是從哪學的?”
“報告班長,我曾經看過81式全自動步槍的構造圖!”準星利索地回道。
“什麼,你看過81式全自動步槍的構造圖?”二班長驚訝地看著準星,接著又叫道:“你隻是看過就會組裝它了?”
“哼。”準星鼻子發出一聲不屑之聲,接著講道:“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裏不隻我可以組裝好它,我想還有人可經分解組裝它!”
“誰?”胡銳驚聲叫道,他帶新兵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年的新況,這還沒有教呢就有新兵會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
準星扭頭將目光在新兵身上一一掃過,那些新兵們見準星看過來一個個慌忙將頭低了下來,他們可沒有信心像準星那樣將槍組裝起來,至少他們現在是一點信心也沒有,擔心準星會陷害自己。準星見這些家夥將頭低下去就不屑地哼了一聲,最後將目光停在了對麵鐵蛋蛋身上,露出笑容講道:“鐵蛋,我知道他也可以將這把81式全自動步槍分解組裝的!”
“什麼?”班長胡銳驚叫一聲看向了鐵蛋。
“我?”鐵蛋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準星。
驚訝的不止是胡銳和鐵蛋,全連的新兵都看向了鐵蛋,誰也不相信這個平時傻嗬嗬的家夥能夠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在他們想來鐵蛋必定會是全連最後一個學會如何使用槍的人才對。
此時二班長更是大叫道:“開什麼玩笑,你說鐵蛋現在就能夠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
準星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講道:“我一點也沒有開玩笑!”
班長胡銳見準星那嚴肅的樣子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就扭頭叫道:“鐵蛋!”
“到!”鐵蛋大聲應道,身體站的筆直。
胡銳從新兵中間擠了過去,站到鐵蛋麵前以懷疑的目光看了看,猛然間想到鐵蛋的資料上寫著射擊,於是就問道:“鐵蛋,你以前有沒有見過81式全自動步槍?”
鐵蛋看了看乒乓球桌上擺放的81式全自動步槍,輕點了下頭講道:“訓練的時候我見站崗的老兵手裏麵拿著這種槍!”
胡銳搖了搖頭講道:“不是,我是問你在當兵以前有沒有見過這種槍?”
“沒有。”鐵蛋搖了搖頭回道。
“嗯。”胡銳輕應了一聲,回頭看了還是一臉嚴肅的準星,回過頭又向鐵蛋問道:“那你有沒有見過這種步槍的構造圖,或者說以前有沒有學過如何分解組裝這種槍?”
“沒有。”鐵蛋搖了搖頭,一雙大眼望著胡銳似乎是不明白班長為什麼要這麼問自己。
胡銳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準星是在玩弄自己,回頭瞪向了準星,卻聽準星這時叫道:“他以前是沒有學過,不過他現在可以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
胡銳看了看準星,接著回頭向鐵蛋問道:“你現在能夠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嗎?”
鐵蛋看著胡銳搖了搖頭,將目光移到那把81式全自動步槍上,輕聲講道:“我不知道。”說著他又向胡銳詢問道:“班長,可以讓我試一下嗎?”
胡銳驚訝地看著鐵蛋,似乎沒有聽清楚鐵蛋說些什麼,他竟然想要試一下!
“班長,我想你應該給他一次機會,他可以證明我說的話沒有錯,他可以的!”準星高聲叫道。
胡銳回頭看了看準星,接著又看了看乒乓球桌上的槍,然後又將目光移到了鐵蛋身上,深吸一口氣叫道:“好!鐵蛋,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胡班長!”二班長顯得擔憂地叫了一聲。
胡銳伸手製止二班長說下去,露出笑容講道:“沒關係的,反正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教這些新兵認識81式全自動步槍,讓他試一下也沒有什麼。”說著他側身給讓出一條道來,向鐵蛋講道:“好了,你過去試一下吧,看你究竟能不能分解開81式全自動步槍。”
“是!”鐵蛋大聲應道,接著就向右轉,起步走到了準星麵前。
“不要緊張,我知道你可以的!”準星向鐵蛋沉聲講道,說著就向後退一步讓出位置來。
“嗯。”鐵蛋點頭應了一聲,接著就轉身麵對著81式全自動步槍,目光在充滿疑慮的新兵臉上看了看,然後將自己的眼睛給閉了起來。
“你們看,他竟然將眼睛給閉了起來!”
“我的天呀,難道和準星一樣,他不會是想閉著眼睛將步槍分解開吧?”
“這可難說,或許鐵蛋真的可以呢?”
“就是!有沒有聽說過真人不露相?這小子平時八成是在我們麵前裝傻呢!”
“嗯,有這種可能!”
“噓......你們別說話了,注意點看!”
......
新兵們見到鐵蛋將眼睛閉起來就再次議論了起來。
準星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是那麼的自信,相信鐵蛋完全可以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
鐵蛋並不是打算閉著眼睛將步槍分解開來,他是在回憶,回憶二班長分解步槍時的每一個動作,回憶著步槍的每一個零部件構造,直到每一個細節都確認無誤之後他猛地睜開了眼睛,雙手抓起了桌子上的步槍。
新兵們驚呆了,鐵蛋的動作開始的時候雖然有些生澀,但是步槍在他手裏麵被一一分解開了,而且隨著步槍主體上的零件越來越少,他的動作也越來越嫻熟,直到最後步槍完全被分開。
“啪!”
鐵蛋將手裏最後一個步槍零件放在乒乓球桌上,接著向班長胡銳敬禮叫道:“報告班長,步槍已經分解開,請指示!”
“鐵蛋,將它再組裝好!”準星在一旁叫道。
胡銳目瞪口呆地看著鐵蛋,在聽到準星的叫聲之後,他用力點了下頭,大聲叫道:“鐵蛋,將它組裝好!”
“是!”鐵蛋再次敬了個禮,接著雙手就抓起了桌上的步槍零部件。和分解步槍時的動作比起來鐵蛋又熟練了幾分,到最後他甚至將目光移向了別處,隻憑手感就將槍組裝了起來。
“哢、啪!”
鐵蛋學著準星的樣子拉了一個槍栓,接著將組裝好的步槍擺放在乒乓球桌上,然後敬禮叫道:“報告班長!81式全自動步槍組裝完畢,請指示!”
新兵們傻眼了,誰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鐵蛋真的做到了,他竟然真的將81式全自動步槍分解開又組裝了起來,這可是他第一次摸槍呀!
“好!”準星叫了一聲,接著就鼓起了掌。
“啪啪啪......”
傻眼了的新兵們被準星的叫聲驚醒了過來,雙手隨著準星的節奏動起來,整個娛樂室裏麵充滿了掌聲。
麵對全連的掌聲鐵蛋顯得不好意思,伸手搔了搔腦袋,嗬嗬地憨笑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他是怎麼做到的?”二班長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鐵蛋,說著就走到了鐵蛋麵前,瞟了一眼桌麵上的步槍,疑惑地向鐵蛋問道:“你以前真的沒有見過81式全自動步槍,真的不知道如何分解組裝它?”
“嗯。”鐵蛋點頭應了一聲。
二班長回頭衝走過來的胡銳叫道:“班長,你相信這樣的事嗎?”說著他回過頭來盯著鐵蛋叫道:“我想這小子一定是在說謊,他以前一定學過!”
胡銳雖然也是滿心的疑惑,但是他並沒有表現的像二班長一樣,而是看著鐵蛋講道:“我相信他說的話,他以前確實沒有見過81式全自動步槍,也沒有學過怎麼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
“可這怎麼解釋?”二班長盯著桌上的81式全自動步槍叫道。
“二班長,你難道沒有注意他剛才的動作嗎?”胡銳問道。二班長啞然了,鐵蛋動作變化確實說明了他以前並沒有接觸過這種步槍,他在分解組裝的過程中對步槍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胡銳看著鐵蛋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講道:“或許這小子確實是一個天才!”說著胡銳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向準星講道:“你是怎麼知道鐵蛋會分解組裝步槍的?”
“眼神!”準星回道。
“眼神?”胡銳顯得更加的疑惑了,說著他看向了連鐵蛋,鐵蛋隻是嗬嗬傻笑著,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準星說的是什麼意思。
準星輕輕地笑了笑,沉聲講道:“我想你們誰都沒有注意鐵蛋在看到步槍的眼神,尤其是在二班長分解步槍的時候。”說到這裏他停下來看了看眾人,接著講道:“我看到了,那是一雙渴望的眼神,我敢肯定二班長分解步槍時的每一個動作都印在了他的腦海裏麵,他就算是把自己的名字給忘了也不會將這把槍的零件構造給忘記!”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他隻是看了一遍我如何分解就記住了我的每一個動作?”二班長驚聲叫道。
“嗯。”準星輕應一聲,接著向站在自己麵前的鐵蛋沉聲講道:“你知道嗎?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種人,你和我都非常的喜歡槍,因為你與我有一樣渴望得到槍的眼神!”
胡銳看了看準星,輕咳一聲向鐵蛋問道:“準星說的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鐵蛋傻嗬嗬地笑了笑,接著瞟了一眼二班長,又開口講道:“有一點準星講的沒錯,那就是二班長在分解步槍時的每一個動作我都記住了,剛才我就是按照二班長的動作分解槍的。”說著他看了看準星,然後搖了搖頭講道:“不過我不知道我忘記自己名字的時候是不是還能記得住這些!”
準星輕輕地笑了笑,在這個問題上他不想和鐵蛋爭論,他剛才所講也隻不過是一種比喻而已。
二班長的喉嚨動了動,眼睛在準星和鐵蛋身上轉了轉,輕聲自語道:“這兩個家夥真是怪胎!”
“二班長,你繼續在這裏將新兵學如何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胡銳突然叫道,說著衝準星和鐵蛋叫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鐵蛋與準星跟在胡銳屁股後麵走出了娛樂室,而班長的腳步焦急,鐵蛋向身邊的準星低聲講道:“我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惹班長不高興了?”
準星看了看走在前麵的胡銳,扭頭回道:“沒事的。”說著見鐵蛋一臉自責的樣子就又講道:“你放心好了,是我讓你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的,如果有什麼事的話,那我會替你扛著的!”
鐵蛋衝準星搖了搖頭:“不,我做錯事的話,那就應該罰我!”說著就毅然邁動步子隨班長胡銳走了過去。
胡銳並沒有不高興,相反他內心還非常的高興,他感覺自己遇到了兩個天才士兵,忍不住想要將這件事告訴新兵連長。帶著鐵蛋與準星來到新兵連長辦公室胡銳先進去將事情講了一遍,接著就跑出來衝兩人叫道:“你們兩個進來,連長要見你們!”
準星與鐵蛋隨著班長胡銳走了進去,連長辦公室顯得相當很簡陋,正對麵擺放著一套黃色的辦公桌椅,上麵印著“八一”印記,左側靠牆的位置擺著一人高的文案櫃,裏麵放著一些書籍和文檔,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了。連長就坐在辦公桌後麵,班長胡銳站在其右側,鐵蛋、準星隔著桌子看著連長。
準星還顯得輕鬆,鐵蛋卻顯得非常不自在,眼珠子不住地轉動著,嘴巴微張想要主動承認錯誤,卻又不知自己錯在哪裏。
連長一臉嚴肅地看著兩人,停了片刻才講道:“我聽一班長說你們兩個已經學會如何分解組裝81式全自動步槍了?”
“是的,連長!”準星中氣十足地叫道。
“是的,連長。”鐵蛋連忙跟著應道,不過他卻顯得非常緊張。
連長起身走到辦公桌前看了看兩人,首先向準星講道:“你好像對槍支非常的了解?”
“隻是略知一二而已!”準星回道。
“哦?”連長略顯驚訝,他沒有想到一個新兵蛋子竟然敢這樣說話,他伸手從腰間槍套裏麵掏出一把手槍講道:“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槍?”
準星隻是眼皮下垂瞟了一眼就開口講道:“64式7.62mm手槍,是我國自行研製的第一種手槍。1964年設計定型。由槍管、套筒、復進簧、套簡座、擊發機和彈匣六大部分組成。64式手槍的自動方式採用自由槍機式,設有聯動擊發、空倉掛機、彈匣回閂和彈膛有彈指示等機構;保險機構有安全保險、到位保險、自動保險和射擊保險等多種功能。該槍用以殺傷50米內的目標,在25米距離上,能射穿2毫米厚的鋼板、7厘米厚的木板、4厘米厚的磚牆、25厘米厚的土層。”
聽到準星一口氣說出64式手槍的構造功能,連長麵露驚訝之色。
班長胡銳來到連長身邊,瞟了一眼準星與鐵蛋,湊在連長耳邊低聲講道:“怎麼樣,連長,我沒有說錯吧?這兩個小子真他媽的是天才,他們......”
連長伸手製止胡銳繼續說下去,輕咳一聲笑了笑,轉身又走到辦公桌後麵,將手裏麵槍擺放在桌麵上,輕輕地轉動一下使槍口朝向自己,然後向前一推,望著準星講道:“你能夠分解組裝這把槍嗎?”
“哼。”準星輕哼一聲,顯得有點不屑,走過去伸手拿起桌上的槍,輕輕地掂了掂講道:“裏麵沒有子彈。”
連長眉頭一皺,攔住了想要說話的胡銳,衝準星輕輕地笑道:“是的。裏麵沒有子彈,這是規定,在沒有任務的時候是不準裝子彈的!”
準星不再說話,兩隻手來回動起來將手裏的手槍一一分解開來。
“報告連長,分解完畢,是否組裝,請指示!”準星敬禮看著連長。
連長顯得相當意外,別看手槍比步槍小上很多,可是的零部件卻一點也不比步槍少,在某種程度上它還要比步槍複雜得多,這些卻並不能難倒準星,他這麼快就將手槍給完整地分解開了,那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比經常玩槍的自己差。
“連長,是不是讓他組裝?”胡銳在一旁低聲問道。
“嗯。”連長這才回過神來,輕點了下頭衝準星叫道:“組裝!”
“是!”準星應了一聲,兩隻手再次靈活地動了起來,散落在桌麵上的零件很快就變成了一把完整的手槍。準星將組裝好的槍放在桌麵上敬禮叫道:“組裝完畢,請連長指示!”
“哦。嗯,不錯!”連長笑道,說著瞟了一眼後麵的鐵蛋,低聲向胡銳問道:“鐵蛋也可以嗎?”
胡銳看了看顯得緊張的鐵蛋,點了點頭講道:“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鐵蛋,你過來!”連長輕聲叫道,待鐵蛋走到辦公桌前,他瞟了一眼桌麵上的槍講道:“鐵蛋,你將它分解開!”
“是。”鐵蛋有點氣虛地應道。
班長胡銳見鐵蛋有點緊張,於是就輕聲叫道:“鐵蛋。你不要怕,連長又吃不了你,慢慢來!”
“是的,班長。”鐵蛋向班長應道,接著就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槍。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鐵蛋並沒有像在娛樂室裏麵表現的那樣將手槍分解開,他拿著槍來回看著,左動一下,右動一下,卻沒有一個零件被他拆下來。
胡銳見連長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低聲喝斥道:“鐵蛋,你在玩什麼,快點將槍分解開!”
“是!”鐵蛋應道,可是卻因為心裏一緊張將槍掉在了地上,慌得他彎腰去撿,卻沒有想到腦袋又磕到了辦公桌上。
“我看還是算了吧。鐵蛋,你將槍放下吧。”連長顯得失望地搖了搖頭。如果說鐵蛋為人憨厚,向他下達命令他絕不會偷尖耍滑,不完成任務絕不休息的話,那這點連長相信,可是說鐵蛋是一個槍械天才他卻始終不相信。
“是!”鐵蛋說著就將槍放在了桌麵上,眼裏卻透露著一絲難舍之情。
就在連長伸手去拿槍的時候準星卻突然叫道:“報告!”
“你有什麼事嗎?”連長拿起槍看向準星,至少證明準星對槍械非常的了解,這點讓他很是欣慰,態度上也要比對待其他新兵要好。
準星瞟了一眼鐵蛋,接著向連長講道:“連長,我想一定是剛才我背對著鐵蛋以至於他沒有看到我是如何分解組裝槍的,我請求再分解組裝一次讓鐵蛋看,他一定可以分解組裝這把槍的!”
“真的?”連長疑惑地看著鐵蛋。
胡銳見鐵蛋不回話,就打包票地叫道:“連長,我想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剛才在娛樂室這個家夥就隻是看了二班長分解一次步槍就學會了,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讓準星再給他示範一遍!”
連長看了看低頭不語的鐵蛋,接著又看了看一臉自信的胡銳、準星兩人,最後將槍往桌子上一放講道:“好,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準星,你給他示範一次!”
準星拿起手槍向鐵蛋講道:“鐵蛋,你看仔細了,我隻會做一次,你要記住我是怎麼做的!”
“嗯。”鐵蛋應了一聲,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準星手裏麵的槍。
準星兩手動了起來,和上次比起來他的動作慢了許多,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的讓鐵蛋看清楚自己是如何分解槍的。在將槍分解開之後準星有意停了停,給鐵蛋一點思考記憶的時候,然後就將槍再次組裝了起來,最後將槍遞給鐵蛋講道:“來,你來做一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鐵蛋接過手槍麵色沉重地看了連長一眼,接著就將眼睛給閉了起來。
“喂,這小子在幹什麼?”連長低聲向身邊的胡銳問道。
胡銳搖了搖頭,盡量將自己的聲音壓低講道:“不知道,我想他可能是在回憶剛才的動作的吧。”
這邊胡銳的話音剛剛落地,那麵鐵蛋就睜開眼睛動起手來了,手裏的槍被他一一拆開,他的動作雖然不如準星那麼的純熟,卻也相當的到位,當他再次組裝槍的時候速度就已經達到了準星第二次組裝的速度。
“啪!”
鐵蛋將槍放回到桌麵上,敬禮叫道:“報告連長,分解組裝完畢!”
“喲!”連長興奮地叫了一聲,伸手拿起槍看了看,接著又看了看鐵蛋與準星,笑得跟一朵花似的,開心地叫道:“不錯!你們這兩個小子真是不錯,我帶了這麼多年的兵還是頭一回遇到像你們兩個這樣家夥!嗯......”說著他又看了看手裏的槍,嗬嗬笑了笑講道:“不錯,非常不錯!”
“怎麼樣?連長,我沒有騙你吧?這兩個小子真的是天才,他們兩個天生就是當兵的料!”班長胡銳在一旁笑嘻嘻地講道,慶幸自己的手下出現了這麼兩個天才。
聽到胡銳的話連長臉上的笑容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他幹咳了一聲向鐵蛋、準星兩人沉聲講道:“你們兩個先回去和大夥一起訓練吧,我有事要跟你們胡班長說!出去,出去吧!”說著他擺了擺手一付趕人的樣子。
連長的臉色真是說變就變,剛開始的時候還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可轉眼之間又陰沉的好像要下雨。
班長胡銳跟著新兵連長也有一段時間了,知道連長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想被鐵蛋、準星兩人聽到,於是就衝還站在那裏的兩人叫道:“你們兩個回去吧!”
“是!”鐵蛋與準星齊聲應道,兩人在向連長敬禮之後就轉身起步走出了辦公室,並順手將辦公室的大門給關了上。
鐵蛋在走出幾步之後見準星並沒有跟過來,扭頭看到他站在連長公辦室門前好像在聽著什麼,於是就輕聲叫道:“準星,連長讓我們回去訓練,你在幹......”
“噓......”準星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接著招了招手輕聲叫道:“過來,快過來!”
“怎麼了?”鐵蛋有點疑惑地來到了準星的身邊。
“不要說話。”準星低聲叫道,說著就將鐵蛋的腦袋按在了房門上。
隻聽隔著一扇門的胡銳興奮地叫道:“連長!怎麼樣,這兩個小子絕對是天才,將來一定會為我們連爭得不少榮譽!”
“嗯。”連長點頭應道,臉上再次恢複了喜悅,先前他那陰沉的麵孔完全是裝出來的。連長輕咳兩聲壓製住自己那喜悅的心情,接著講道:“胡班長,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這兩個家夥,特別是在槍械方麵,一定要將這兩個家夥培養成優秀士兵,但是......”說到這裏連長有意頓了一下,接著沉重地講道:“你絕不能讓他們兩個察覺出你是在有意照顧他們,更不能讓他們兩個飄飄然,感覺自己好像比別的士兵高上一等似的。如果我們不幫他們兩個將心態擺正的話,那將來對他們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這點我明白,就將給我吧!”胡銳打著包票叫道。
“嗯。”連長應了一聲,接著講道:“現在新兵訓練也有一個多月了。根據以往的慣例,在新兵訓練結束之前軍長會到各個新兵訓練營視察工作,尤其是在射擊方麵。胡班長,你應該也知道軍長對射擊情有獨鐘,如果這兩個小子能在軍長麵前給我們長臉,那我們這次實驗連的訓練就算是成功了!”
“嗯,這個我知道!”胡銳點了點頭,接著講道:“這兩個小子既然在槍械方麵這麼有天賦,那我想他們的射擊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我會特別訓練他們兩個的!”
聽到這裏準星就拉著鐵蛋離開了連長辦公室,鐵蛋見準星走著臉上總是露出笑容,就疑惑地問道:“準星,你好像非常的高興?”
“我當然高興了!”準星興奮地叫道,說著左右看了一眼,確定四周沒有人之後他停下來向鐵蛋講道:“鐵蛋,你沒有聽到連長的話嗎?軍長會來這裏視察,而且軍長對於射擊又情有獨鐘,如果我們到時候能夠表現的出色一點的話,那說不定會被軍長看中而調離這裏,更說不定軍長會將我們訓練成特種兵!嘻嘻......如果我們能成為特種兵的話,那我們就能天天摸槍和射擊了,說不定還能執行一些特殊任務!”
看著準星那股子興奮勁鐵蛋卻顯得非常平淡,他輕聲講道:“在這裏當兵難道不好嗎?這裏每天都能吃飽,而且每個月還有津貼拿,我覺得在這裏當兵挺好的呀!”
準星白了胸無大誌的鐵蛋一眼,詢問道:“怎麼,難道你不想每天都摸到槍嗎?”說著他眼神逼視著鐵蛋,沉聲講道:“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想,你是絕對騙不了我的!我知道你內心深處和我一樣,希望離開這鬼地方,希望每天都能摸到槍,每一天都能打槍,對不對?”
“我......我不知道。”鐵蛋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準星所說的那樣,不過他確實是喜歡槍,尤其是今天摸到真槍之後,他感覺要遠勝於自己的土炮,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準星輕哼一聲,眼睛向四處看了看,沉聲講道:“我告訴你,在這裏你是不會有多長時間摸到槍的,更不會摸到世界先進水平的槍械!如果你真的喜歡槍的話,那你就應該跟我一樣,把當一名特種兵做為自己的目標,要不然你永遠不會得到一把真正屬於自己的槍!”
“準星,你是說這世上還有比81式全自動步槍和連長那把還要好的槍?”鐵蛋有點不相信地問道,他感覺自己今天摸到的那兩把槍已經是世界上最好的,至少和自己的土炮比起來是這樣的,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像自己土炮那樣打上幾槍。
麵對眼前的土包子準星顯得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鐵蛋的肩講道:“兄弟,如果你能當上特種兵的話,那你會相信我的話的,世界上沒有最好的槍,隻有更好的槍!”
“嗯!”鐵蛋點了點頭,接著就看著準星傻嗬嗬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準星問道。
“你剛才叫我兄弟。你是第一個叫我兄弟的人,嗬嗬......這麼說我們是兄弟,是朋友了,對嗎?”鐵蛋一臉傻笑地向準星問道,說著他不等準星回答就又講道:“既然我們是兄弟,是朋友,那我就一定會聽你的話,從今天開始我也要當一名特種兵!”
準星一愣,沒有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對鐵蛋會有這麼大的影響,見鐵蛋那一臉傻兮兮卻又認真的笑容,平時總是冷傲的他這時不自覺地點了下頭講道:“嗯,我們是兄弟。”
“嗬嗬......準星,我要和你一起當特種兵!”鐵蛋傻笑道。
“嗯,我們一起當特種兵!”準星點頭應道,說著他又拍了拍鐵蛋的肩講道:“好了,我們回去訓練吧。如果不認真訓練的話,那我想我們是當不了特種兵的!”
“嗯!我一定會認真訓練,我們兩個一定能當上特種兵的!”鐵蛋點頭應道,這句話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一句無謂的話,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是一種承諾,因為他是在和自己兄弟說話,是對自己兄弟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