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晨鳴燁還沒走進辦公室,就接到了辦公室主任老張的電話:
“藍局長,我們局的預算科長李仲梁今天早晨被公安局給帶走了。”
“什麼原因呢?”鳴燁不解地問道。
“是前一段我們局的總會計師王星星失蹤,一開始公安局懷疑他妻子錢翠翠,現在可能是又懷疑他了。這個事您來了之後每天都挺忙的,我也沒來得及和您彙報呢。”
“沒關係的,關於案件的事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給公安局打電話問一問到底什麼情況。”
掛上老張的電話,鳴燁拿出電話本查找公安局刑警隊的電話。
“喂,是李隊長嗎?”鳴燁問。
“是我。您是?”
“我是財政局藍鳴燁。”
“藍局長啊,很久沒看到您了。在財政局還好吧?”
“還可以。李隊長,我有個事想問問你呢。”
“說吧,都是老朋友了。”
“我聽局辦老張說我們局的李仲梁被你們帶走了,問題很嚴重嗎?”
“你是說李仲梁啊。他已經被欒介川給領回去了。這事是我們副隊長經辦的。”
“哦,是這樣啊。謝謝李隊長啊。改日再去看你。”
“好的,有事打電話。沒說的,不用太客氣。”
放下電話,鳴燁覺得奇怪,公安局抓人一定是要有證據的,李仲梁是財政局的預算處長,如果公安局沒有一定依據,是不能輕易把他帶走的。還有欒介川,為什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消息,而且他是通過什麼渠道能把李仲梁給保出來的呢?
鳴燁一直懷疑王星星不是錢翠翠殺的,他覺得錢翠翠隻是個能鬧騰的人,並沒有殺人的本事和膽量,甚至公安局沒證據證明就是錢翠翠殺的人,因為王星星的屍體還沒找全,結論還沒辦法下。
帶著一堆疑問,鳴燁來到了辦公室。
他剛坐下,老張就推門走了進來。
“藍局長,有人投訴我們預算處長李仲梁了。告到了市長那裏,市長秘書大秦來電話讓你去王市長辦公室。”
鳴燁知道,王市長能找到自己,說明李仲梁一定是闖了大禍,而且這個漏子還不小。
“知道什麼原因嗎?”
“好象是一筆撥款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
鳴燁說著就往市長辦公室走。
鳴燁想給預算處長李仲梁打個電話,突然想起手機裏沒存他的電話號碼。局辦秘書李軍給他的全局通訊錄此刻也沒帶在身上,隻好作罷。他思索著,不知不覺走到了位於四樓的市長辦公室前,對麵辦公室的秘書大秦正在電腦前寫著什麼,一抬頭看到了鳴燁,立即站起來迎了出來。
“藍局長,您來啦。市長正等您呢。”
說著,敲了下對麵辦公室的門,聽到裏麵喊“請進”,大秦伸出右手,擺出請的姿勢,請鳴燁進去。
鳴燁在區政府的時候,與市長接觸的機會不是很多。自從到了財政局,與王市長的接觸才多起來。
市長王誌軍今年52歲,也是土生土長的幹部。曾經擔任過區長、經濟局局長,當過主管房產和城建的副市長。上次人代會換屆,由於上級組織部門的推薦,當選為市長。很多認識王誌軍的人給他下的結論是能幹、有魄力,但是不容人。
鳴燁也聽說過一些事,但是,他認為那都是大家在背後議論,他從來不參與,也不發表任何意見。他覺得隨便議論一名上級領導不是黨的幹部的基本素質,凡事要在行動之後見效果,市長操心的事多,工作起來也辛苦,隨意下結論也是對領導不負責任的表現。
王誌軍見鳴燁進來,屁股在椅子上抬了一下,伸手示意鳴燁在沙發上坐下。鳴燁看到王誌軍一臉的嚴肅。
“你們局的李仲梁怎麼回事?這樣的人還能當幹部嗎?”鳴燁聽出來市長在生氣。
“李仲梁是我們的預算處長。發生了什麼事?”鳴燁耐住性子問。
“這個人膽子也太大了,給教育局撥的那筆款子是我親自批的,到他那怎麼就不能執行呢?”
“我剛過來,正抓緊時間全麵了解財政局的工作,您說的這筆款子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回局裏我問下情況,然後立即向您彙報,您看行嗎?”
“行。那就這樣吧。不過,我跟你說,外界對你們局的幹部評價可不高,馬上就要機構改革了,你們單位要帶頭執行市委、市政府的機構改革方案。”
“您放心吧,王市長。”鳴燁說著,從市長辦公室走了出來。
鳴燁往財政局方向走的時候,心裏就在想,都說財政局的幹部能擺譜,還真是一點也沒說錯,一個處長就敢跟市長較勁,市長批示的款子都不給撥,如果不是王市長找自己,還真不知道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鳴燁知道,得罪了王誌軍市長那是要付出代價的。除了原則問題自己堅持必要的立場外,其它方麵自己都跟市委、市政府保持一致,這是下屬局必須做到的,也是官場必須遵守的規則。當然,潛規則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