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喬從文物局出來時,腳步虛浮,像丟了魂一樣。
李主任的話還在他耳邊回響:“楚喬,你涉嫌非法占有文物、違規挖掘,局裏已經成立調查組,你暫停所有工作,配合調查!”
他走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卻怎麼也打不著火,最後煩躁地砸了一下方向盤,眼眶通紅。
他不甘心——自己明明快要靠著盛蘇的犧牲翻紅了,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證據?
一定是許頌搞的鬼!楚喬咬著牙,拿出手機,想再找助理報複,卻發現助理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助理早就被紀婉的人收買,拿著證據跑路了。
許頌不知道楚喬的窘境,他正坐在書房裏,修複方誌的最後幾頁。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紙頁上,泛著淡淡的金光。
他拿起放大鏡,仔細看著紙頁上的裂痕,用修複筆一點點填補,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一件稀世珍寶。
盛蘇飄在他身邊,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以前他們一起修複古籍時,許頌也是這樣,連呼吸都放輕,生怕弄壞了紙頁。
“阿蘇,”許頌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你看,我們快修完了,等修完了,就捐給省博物館,完成我們的約定。”
盛蘇的靈魂輕輕靠在他身邊,雖然碰不到他,卻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心裏滿是欣慰。
傍晚時分,紀婉打來電話,說楚喬已經被暫停工作,調查組正在核實他的違規行為,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結果。
“還有,”紀婉頓了頓,語氣帶著點輕鬆,“林薇那邊聯係了幾家媒體,等調查組的結果出來,就把楚喬的真麵目曝光,讓他再也沒法在文物圈立足。”
許頌笑著說:“謝謝你,阿婉,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我們是家人,說什麼麻煩,”紀婉的聲音很溫柔,“對了,周末盛叔叔生日,你別忘了,我已經訂好了蛋糕。”
許頌愣了一下,才想起這個周末是盛父的生日,之前盛蘇還跟他說,要一起給盛父準備禮物。
“我記得,”許頌的聲音低了些,“我準備了一幅修複好的古畫,作為禮物。”
掛了電話,許頌起身走進臥室,打開衣櫃——裏麵還掛著盛蘇的巡查服,洗得幹幹淨淨,疊得整整齊齊。
他伸手摸了摸巡查服的袖口,那裏有個小小的補丁,是盛蘇自己縫的。
“阿蘇,”許頌輕聲說,“周末爸爸生日,我們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盛蘇飄在他身邊,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裏像被溫水泡過一樣,軟軟的。
她知道,許頌還沒走出悲傷,但他已經在努力好好生活,努力完成他們的約定,這就夠了。
第二天早上,許頌起得很早,他去院子裏給桃樹澆水。
經過這些天的照料,桃樹已經冒出了很多新的嫩芽,綠油油的,充滿了生機。
他蹲在桃樹旁,笑著說:“阿蘇,你的樹活了,以後它會陪著我,就像你一樣。”
盛蘇飄在桃樹旁邊,伸手摸了摸嫩芽,指尖雖然穿了過去,卻好像感受到了嫩芽的溫度。
她看著許頌的笑臉,心裏突然釋然了些——或許,她不需要一直守著許頌,隻要他能好好生活,她就放心了。
中午,林薇打來電話,說她找到了楚喬跟盜墓團夥交易的更多證據,已經交給了調查組。
“許老師,”林薇的聲音帶著點興奮,“楚喬這次肯定跑不了,他再也沒法利用盛蘇隊長博熱度了!”
許頌感謝道:“謝謝你,林老師,要是沒有你,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不用謝,”林薇笑著說,“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而且,能跟您一起保護文物,是我的榮幸。”
掛了電話,許頌走進書房,繼續修複方誌。
他拿起修複筆,筆尖在紙頁上劃過,留下淡淡的墨跡,就像他和盛蘇的回憶,雖然淡,卻永遠不會消失。
楚喬那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調查組不僅核實了他違規挖掘、非法占有文物的事實,還查到他挪用文物研究所的經費,用來揮霍。
文物研究所已經發布公告,開除了楚喬,並且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楚喬躲在家裏,不敢出門,每天都能接到催債的電話——他之前揮霍的錢,很多都是借的高利貸。
他看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如果當初沒有利用盛蘇的犧牲,沒有跟許頌作對,他現在還是受人尊敬的研究員。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他隻能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