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遠愛鋼琴,更愛琴房裏的溫暖氛圍。
當初這恒溫琴房是傅芸溪專門為他打造的,保持最適宜鋼琴保養和練琴的溫度,隻為讓他安心練琴。
如今,這裏卻成了她懲罰他、討好阮允楓的地方。
沒有他的打擾,傅芸溪終於可以和阮允楓光明正大地相處。
每天懲罰結束後,保鏢都會準時彙報傅芸溪跟阮允楓的行程。
第一天,保鏢將琴房裏的鋼琴弦全部剪斷,鋒利的弦絲劃傷薑遠的手臂,留下駭人的血點;
傅芸溪則在五十萬畝的情人湖麵舉辦小型音樂會,邀請知名樂團演奏阮允楓的作曲作品,向他表明複合心意。
第二天,薑遠在冰冷的琴房地板上躺了一夜,高燒不退;
傅芸溪帶阮允楓的表弟表妹給阮允楓舉辦遊輪生日宴會,宴會上全程播放阮允楓的曲子。
恒溫琴房的溫度驟降至零下二十度,薑遠冷得打顫;
傅芸溪買下靠大西洋邊的別墅,專門改造成作曲工作室,命名為“阿楓工作室”。
薑遠渾身是血地從恒溫琴房爬出,睫毛被冰霜凍住,睜不開眼。
被送往醫院時,薑遠才知曉自己已有三周的重傷,手腕舊傷更是雪上加霜。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難以再碰鋼琴,可沒想到這傷勢還有恢複的可能,堪稱醫學奇跡。
阮允楓的消息從手機屏幕上彈出:
【遠哥,阿溪帶我和我的表弟表妹來海邊度假,還特意為我舉辦了作曲分享會,別提有多幸福了。】
接著他發來照片:傅芸溪陪他在工作室改曲子,兩個孩子在一旁畫畫,配文【阿溪說,是我讓她感受到了音樂的溫暖,她會一輩子支持我的作曲事業。】
薑遠雙手顫抖,捂住胸口,嗚咽道:
“看來,傅芸溪她根本不在意我啊。”
這七天,是傅芸溪親手給他製造的一場噩夢。
他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於是下午一點,薑遠預約了手腕修複手術。
下午三點,他把在山頂音樂台跟傅芸溪一起掛的“琴音永伴”許願牌拆掉,扔下懸崖。
下午五點,他將傅芸溪親筆手寫的99封情書扔進火爐,拿剪刀毀掉兩人在鋼琴室的合照。
晚上七點,傅芸溪回到別墅。
她連外套都來不及脫,匆匆在薑遠麵前蹲下。
“阿遠,都說我和阮允楓隻是暫時的,等他作曲事業穩定了自然會分開,你才是我未來的丈夫啊。”
薑遠冷笑一聲。
傅芸溪以為他滿身狼狽是為了威脅她回頭,殊不知這苦果都是她一人種下的。
薑遠仰頭,吃完手腕術後的最後一顆藥,麵色平靜。
傅芸溪趕緊拿出高定西裝。
薑遠瞥了一眼,衣角處的不明汙漬讓他皺眉。
早在十分鐘前,他就收到阮允楓發來的這張西裝圖片:
【遠哥,阿溪讓我給你參謀的西裝,說是要帶你去聽音樂會,希望你喜歡。】
從前傅芸溪送他的禮物,不是定製鋼琴配件,就是絕版樂譜,全是他心頭好。
如今他們的生活裏,卻處處都有阮允楓的痕跡。
“我不要。”
薑遠拒絕後起身,卻被傅芸溪重新拽回。
“這是全球限量款,隻有你能穿。要是離了我,你哪有機會試穿?”
本如一潭死水的心再次被尖石鑿穿,惹得薑遠五臟六腑都在疼。
當初,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落魄世家子弟的身份,隻有傅芸溪抵擋非議,幫他追逐鋼琴夢想。
而如今,她對他隻剩一地鄙夷。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從未真心在意過他。
此時,薑遠手機屏幕彈出新聞:
【羨煞!傅家千金傅芸溪欲拆北城老音樂巷,為心上人建私人作曲基地!】
她到底,還是沒能放過他滿是音樂回憶的地方。
薑遠雙眼充血,嘴唇顫抖:“傅芸溪,為什麼?”
傅芸溪捏了捏眉心,語氣摻雜著無奈:
“阿楓說老音樂巷的氛圍適合找作曲靈感,我想把那裏改造成他的專屬創作基地。”
“是老音樂巷的琴師們幫我度過最艱難的時光,你怎麼能......”薑遠捶著心口,氣得發抖。
傅芸溪隨意擺手:“阿楓很少提要求,他想要的我當然要滿足。”
老教授父親是薑遠唯一的至親,卻被他們活活逼死在手術台上。
如今他滿是回憶的音樂巷,也因阮允楓的一句話,即將淪為廢墟。
他悔啊!
如果能重來......
“當初我絕對不會多看你一眼......”
薑遠雙目脹血、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濺在西裝上。
傅芸溪神情一僵,眼看著他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