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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桃色並非桃色
丁誌闊

【8】

宋子陽一聽說要跟夏雪出差去外地,還要小住兩天,心裏麵就高興的不得了。盡管此行還有主任胡博在,但是他知道胡博不是一個刻薄的人,不會成為他礙眼的燈泡。

夏雪對此次出差的感覺很好奇,這是她第一次出差,並且和主任胡博在一起,她認為這是難得的表現機會。她知道胡博對她的印象不錯,起碼要比趙曉紅強很多,跟胡博外出采訪不會有太多的心理壓力。

胡博對這次采訪卻沒有任何感覺,這樣的采訪以往在他的生命中已經經曆多次,這對他來說隻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就這樣,三個人懷著三種不同的心態上路了。

他們采訪的目的地是項山市與綠水市交界的一個地方,名字叫汝河鎮大嶺子村,這裏屬於長白山的餘脈,既有成片的山林,又有開闊的良田,還有清冽的河水,真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晚上,三人就在村黨支部書記家中住了下來,詳細了解了大嶺子村的產業發展情況,別看這個小山村麵積不大,人口不多,但是在村黨組織的帶領下,農業產業化卻發展得有聲有色。村裏不但種植了大片的果園,注冊了具有本地特色的大嶺蘋果等商標,而且成立了農業產業合作社,引進了大型農機具,實行農業機械化種植,這樣就將大批勞動力解放出來,再從事養殖業和苗木花卉產業,通過這幾項強有力的措施,農民人均純收入超過了萬元,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小康村。

大嶺子村之所以發展得這樣好,得益於他們有一個好的帶頭人,那就是村黨組織書記趙大寶,別看趙大寶才40歲左右,卻是一個非常具有魄力的年輕人,他個人富了不忘眾鄉鄰,帶領大家一步步憑著真抓實幹踏上了致富路。當晚,胡博、夏雪、宋子陽三人就住在了趙大寶家,這是一個別墅式的二層小洋樓,樓上樓下的麵積將近300平方米,晚飯過後,胡博他們三人圍坐在趙大寶的身旁,饒有興趣地聽他講起了創業史,他們是越聽越興奮,從趙大寶的身上,似乎看到了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希望。

胡博一邊采訪趙大寶,一邊不忘了叮囑夏雪將那些閃光點記錄下來,回去好編輯整理一個專題片。夏雪忙不迭地應允著,手下的筆唰唰地寫個不停。采訪結束後,已經很晚了。主人安排兩個專門的房間,一間房留給胡博和宋子陽,另一間房留給夏雪。

回到房間後,夏雪卻遲遲睡不著,當天的采訪對她觸動很大,她想到了自己的老家二道崴子村,同樣都是農村,但跟大嶺子村相比,卻有著天壤之別。看來農村發展的快慢,關鍵是要有一個好的帶頭人。她們二道崴子村黨支部書記,是一個典型的酒囊飯袋,除了變著法的想著從村集體撈取好處外,每天隻知道喝酒打麻將,絲毫也不為農民的切身利益考慮。夏雪真想有機會像趙大寶一樣,回到老家去,實實在在為老百姓們辦點實事好事,帶領大家共同致富。

正想著,忽然身後傳來了說話聲:“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夏雪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宋子陽。

“嗯,我睡不著。”夏雪說,“怎麼,你也沒睡啊?。”

宋子陽在夏雪的身邊站住:“嗯,胡主任先睡了,他的呼嚕打得太響,我也睡不著,實在無聊,就出來走走。”

夏雪感覺有些好笑,一時無話。

兩個人站在二樓的欄杆上,望著皎潔的明月和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想著各自的心事。

宋子陽在心裏揣摩著夏雪的內心所思所想,琢磨著怎麼樣才能贏得她的芳心。現在,他跟夏雪近在咫尺,隨著陣陣風吹來,宋子陽甚至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清香氣息,那是讓宋子陽迷醉的氣息,一時間竟恍如夢境一般。

“對了,你來了這麼久,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有男朋友嗎?” 宋子陽此刻已經有了一種走火入魔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問道。

夏雪聽了,莞爾一笑,她想了想說:“那你先告訴我,你有女朋友嗎?”

宋子陽一愣,沒想到夏雪會反客為主,想了想,還是對她敞開心扉,把自己的情感經曆講了出來。

原來在感情上,宋子陽並非是一片空白的人,參加工作以後,他陸陸續續地相處了幾個女孩子,都是別人給他介紹的,但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多半都分手了。

在夏雪來之前,宋子陽又相處了一個女孩子,名叫彭晶晶,在一所小學當老師。彭晶晶一直都對宋子陽很主動,可能是感覺宋子陽的工作單位等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再加上宋子陽能說會道迷住了她,所以隻要是周末有時間,她就總給宋子陽打電話,約他一起出去。

在夏雪沒來之前,宋子陽倒是陪彭晶晶出去了幾次,但是後來宋子陽發現,跟彭晶晶約會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無非就是吃吃飯,散散步,看看電影之類。彭晶晶性情古板,形象氣質也很平常,接觸了幾次之後,宋子陽就感覺索然無味。兩個人相處不到半年,竟然沒有一點親熱的舉動。宋子陽偶爾有了一點點欲望,想要抱抱她,她卻總是以種種理由拒絕,宋子陽就覺得很沒有意思,索性也就不再強求。

當夏雪來了之後,宋子陽就將全部心思花在了夏雪身上,雖然沒有明確表態跟彭晶晶斷了關係,但一般彭晶晶的約會他是不會再去了。彭晶晶開始時還覺得很納悶兒,後來當她聽別人說宋子陽又有了新歡,長得很漂亮,彭晶晶的心裏就十分吃醋,打電話質問宋子陽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兒。宋子陽當然不會承認有這回事兒,他也不想傷害了彭晶晶,就敷衍她道:“你別聽人瞎說,沒有的事情,她隻是我的搭檔而已,我們隻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彭晶晶問:“那你最近怎麼總不來找我,是不是心裏沒有我了?”彭晶晶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怨。

當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時,就連聽她撒嬌都會覺得厭煩。

宋子陽不耐煩地說:“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

彭晶晶說:“那等你有時間了一定給我打電話,咱們一起出去吃飯好嗎?”

宋子陽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再說吧!”然後就掛了電話。

撂下電話之後,宋子陽覺得這個彭晶晶真是很難纏,想要跟她進一步發展時,她忸忸怩怩;不想跟她相處時,她又主動聯係自己。宋子陽心想,一定要找機會跟她分手,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免得夜長夢多生出什麼事端來。

宋子陽簡單地向夏雪講述了他跟彭晶晶之間的故事,當然他並沒有把喜歡夏雪的事情說出來,隻是並且明確告訴夏雪,他不喜歡彭晶晶,兩個人的分手是一定的。

夏雪倒不在意宋子陽是否會和彭晶晶分手,在她看來,那是宋子陽自己的事情,既然不喜歡,感情的事情就勉強不得。

宋子陽見夏雪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追問道:“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該講講你的故事了吧?”

其實夏雪從內心來講,是不願意再提起自己的情感經曆的,對她來說那是一塊深深的傷疤,每回憶一次,就覺得撕心扯肺地疼一次。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跟宋子陽簡短地講述了自己的感情經曆。

那是在大學期間的事情了,同很多青年男女一樣,夏雪也禁不住感情的誘惑,最終墜入愛河。

夏雪愛的那個男生名叫郝帥,人跟他的名字一樣,長得是高大帥氣,而且學習成績十分突出。唯一感覺有點遺憾的就是,郝帥大她一屆,而且家庭條件不是太好,家也是農村的,比較貧窮。那時候很多城裏的富家子弟想不通夏雪為什麼放棄了那麼多條件優越的帥哥,偏偏選擇了這麼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

其實夏雪有自己的想法,她認為那些城裏的公子哥兒多半都是靠不住的,而郝帥不一樣,郝帥出身貧苦,應該比其他人更懂得珍惜感情。兩個人的愛情進行得轟轟烈烈,那時候郝帥因為家境困難,經常省吃儉用,有時候去食堂打飯,舍不得打好菜,隻是弄點鹹菜對付。夏雪心疼他,男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怕他營養不良,就把自己省下的零用錢給他買紅燒肉。郝帥舍不得吃,夏雪非讓他吃,兩個人推來搡去,最終幹脆把那紅燒肉一分為二,瘦的部分夏雪吃,肥的部分郝帥吃。這樣的日子盡管艱苦,夏雪卻覺得異常甜蜜。

有一次夏雪病了,大半夜的發高燒,郝帥二話不說背起夏雪就往醫院跑。校醫院離宿舍差不多有一裏路,外麵還下著零星小雨,郝帥硬是深一腳淺一腳的把夏雪從五樓背下,再背上三樓,累得滿頭大汗。整整一個晚上,郝帥徹夜未眠,直到夏雪退燒了,郝帥才歪在夏雪的病床前疲憊地睡了。那一刻,看著身邊酣然入睡的郝帥,夏雪忽然就覺得這個男人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

也正因為有了這些刻骨銘心的經曆,夏雪才決定將第一次奉獻給郝帥。那是畢業前即將離校的一天晚上,夏雪在郝帥的宿舍內,像舉行一個無比聖潔的儀式一樣,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了郝帥。那一刻,就好像在履行一個千年的誓言,她在顫抖中迎接著郝帥小心翼翼的進入,雖然感覺下身是撕裂般的疼痛,但內心卻是滿足的,對於這份愛情,她不但付出了自己的真心,還有自己的身體。當郝帥一身汗水地從夏雪身上爬下來時,夏雪忍不住哭了。

郝帥看到後,驚愕地問:“怎麼了,你後悔了?”

夏雪搖搖頭,堅定地說:“不,我不後悔。”

郝帥奇怪地問:“那你為什麼哭?”

夏雪一下子撲倒在郝帥的懷裏說:“我真的舍不得你走,我還有一年才畢業,你不在我身邊,我怕你會變心離開我……”

郝帥拍了拍她的腦袋,信誓旦旦地說:“傻孩子,你放心吧,我不會的。再說了,放著你這麼好的女孩子我不娶,那我不是傻瓜嗎?”

得到了郝帥的承諾,夏雪這才放下心來,滿足地躺在郝帥的懷裏,幸福地笑了。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郝帥畢業後簽到了深圳的一家跨國公司。剛開始的半年裏,兩個人還頻繁地聯係,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郝帥的書信和電話都少了,夏雪就預感到可能出現了問題。那時候,夏雪隻盼著自己早點畢業,畢業之後,她可以選擇去深圳和郝帥團聚。然而臨近畢業時,郝帥卻對她說:“你別來深圳了,這裏的生存壓力大,如果在老家那邊有穩定的工作,你還是留在那裏吧。”夏雪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她從老鄉那裏打聽到,原來郝帥已經跟一個富家女在深圳同居半年了。知道這個消息後,夏雪哭得是昏天黑地,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兩年多的感情就這麼付之東流了,曾經的海誓山盟都成了浮雲。

夏雪沒有去質問郝帥為什麼背叛了她,她覺得這一切沒有意義,她把那份失落和怨恨都埋在了心底。夏雪似乎天生就有那種承受生活重壓的能力,正因為經曆了這些,夏雪變得有些不相信感情,她還沒有完全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現在,她隻想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事業中,等一切都穩定了之後再談婚論嫁。

當宋子陽聽完夏雪的講述時,心裏的感覺是酸澀麻辣的,他對夏雪曾經有過這樣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愛很介意,甚至有那麼一股子濃濃的醋意。當然,夏雪並沒有把自己的處女之身獻給郝帥的事情說出來,這也在宋子陽的心裏也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但反過來想,宋子陽又認為夏雪有男朋友也在情理之中,像她這麼漂亮出色的女生,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呢?幸好她現在和男朋友分手了,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追求她了。想到這裏,宋子陽不禁又暗自慶幸起來。

一陣夜風襲來,夏雪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宋子陽體貼地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夏雪披上。夏雪的眼睛裏充滿了感激,她看了看表,已經快深夜了,就對宋子陽說:“宋哥,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屋睡覺吧?”

宋子陽雖然還沒有跟夏雪單獨在一起待夠,但是看看時間確實很晚了,也隻得進屋休息。這一夜,宋子陽輾轉反側,幾乎一夜未眠。

接下來的兩天,胡博帶著夏雪和宋子陽錄製了很多勞動場麵,又去汝河鎮采訪了鎮黨委的一般人,了解了全鎮在抓農業產業化的一些做法。在整個采訪過程中,夏雪對農村的各項工作了如指掌,所以工作起來輕車熟路,絲毫不費力,這讓胡博感到很驚訝。就問夏雪:“你怎麼對農村工作這麼了解?”

夏雪笑著回答:“我家就是二道崴子的啊,這些農活我都幹過的。”

胡博這才想起夏雪老家也是農村的,這樣又臟又累的農活兒她都幹,難得她一點都不嬌貴,心裏越發對她欣賞起來。

短短的三天采訪很快就結束了。胡博、夏雪和宋子陽平安返回了項山市,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宋子陽雖然想在此期間向夏雪表露心跡,但是有胡博在場,並不十分方便,另外宋子陽覺得時機也不是很成熟。

采訪回來之後,夏雪迅速整理出係列報道,針對農業產業化發展采寫的新聞播出後,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認可。胡博心裏也十分高興,逢人就誇夏雪的工作能力強、悟性好,具有很強的可塑性,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名出色的新聞記者。

趙曉紅當然不願意聽到胡博這樣誇夏雪,不過她見胡博和夏雪出差回來之後,兩個人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她又是高興的,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得逞,這樣她就可以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在趙曉紅的下一步計劃裏,她要將夏雪和胡博捆綁在一起,然後再給他們套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達到一箭雙雕的目的。

打這以後,無論胡博有什麼工作,趙曉紅都盡量讓夏雪去配合他,盡可能多地為兩個人創造在一起的機會。胡博和夏雪都不知是計,胡博原本就很欣賞夏雪,他也樂得讓夏雪做他的助手。夏雪當然也願意跟胡博一起工作,胡博沒有架子,又是她的主管領導,跟他在一起可以有很多表現的機會。

誰知道,災難就這樣無聲無息地來了。

胡博的妻子王秀琴是一個典型的潑婦,她在文體局上班,單位離廣電局不遠,就在街對麵。一般工作之餘,王秀琴習慣於來胡博的單位坐坐,因此跟廣電局的每一個人都很熟。

這天,王秀琴專揀了一個下午沒事的時候,來到了廣電局新聞中心,先是到胡博的辦公室轉了一圈,發現胡博沒在,又到中心大廳轉了轉,恰好碰到了趙曉紅。趙曉紅這時也看到了王秀琴,很遠就打招呼道:“吆,嫂子好幾天沒看到你了,下午不忙了啊?”

王秀琴大咧咧地說:“嗯,下午沒事,我在單位悶得慌,所以出來轉轉。”

趙曉紅熱情地給王秀琴讓座:“來嫂子,坐吧,聊一會兒。”

王秀琴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趙曉紅對麵。趙曉紅其實跟副主任杜少剛共用一個辦公室,但杜少剛很少來上班,趙曉紅一個人在辦公室也無聊,就在新聞中心的大廳裏找了一個靠裏側的位置坐下來,平時她也很少回辦公室,就在這裏辦公。這樣做有兩點好處,一是跟同誌們溝通方便,二來也能看著大家是否認真幹活。

王秀琴坐下來之後,四下裏掃了掃,發現大廳裏似乎又多了不少新麵孔,就問道:“怎麼,你們單位又進新人了啊?”

趙曉紅如實回答道:“是啊,工作幹不過來,不進新人不行啊。”

王秀琴好奇地問:“這回進新人工作能清閑了吧,正所謂多個人多份力量。”

趙曉紅不無抱怨地小聲說道:“得了吧,進了新人也沒見工作輕鬆多少,要是進來的都是能幹活的人倒也好,相反都是些花枝招展、徒有其表的花瓶兒,這樣的人又有什麼用?”

王秀琴不解地問:“咦!都是花瓶?”

趙曉紅說:“可不是嘛,一個個撒嬌賣嗲的,估計要她們偷情養漢一個能頂倆,要她們幹工作卻倆都不頂一個。”趙曉紅說話向來直來直去,也不計後果,信口開河,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王秀琴忍不住感到好笑,從趙曉紅的態度裏,明顯感覺對這幾個新人沒有好印象。至於這幾個新來的記者是不是像趙曉紅說的那樣,她沒見到也不好意思發表什麼意見,不過聽趙曉紅這麼一說,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兩個人又閑扯了一會兒,王秀琴才想起問趙曉紅道:“對了,胡博去哪兒了?我怎麼沒看到他。”

趙曉紅就等著王秀琴問這句話呢,所以故作神秘兮兮地回答道:“出去了,帶著新來的一個女記者說是有事,具體去哪兒了我也不清楚。”其實趙曉紅明知道胡博是帶著夏雪和宋子陽去一個基層單位采訪了,她這麼說是故意煽風點火呢,還有意把宋子陽省略了。

王秀琴剛聽趙曉紅描述說這幾個新來的女記者比較風騷,而這會兒恰恰又被胡博帶出去了,王秀琴原本就心眼比較小,心裏就有了幾分不悅,琢磨著這麼風騷的女記者跟著胡博能有什麼好事。

恰在這時,偏巧胡博跟夏雪一起有說有笑地回來了,他們走進大廳裏還沒有看到王秀琴在,依舊談論著路上見到的一件趣事。宋子陽因為要去洗手間,並沒有跟夏雪和胡博一起進屋,這就讓王秀琴誤以為是胡博和夏雪單獨出去了。

王秀琴看到夏雪長得如此青春靚麗,非自己這個老女人能比,一股濃濃的醋意陡然自心裏升起,就問旁邊的趙曉紅道:“她是新來的吧,叫什麼名字,長得確實挺漂亮的。”

趙曉紅知道這時候該怎樣激化矛盾,就添油加醋地說:“她叫夏雪,長的是挺漂亮的,就是人品不咋樣,她之所以能進到我們局裏,聽說跟我們主要領導的關係不一般。像她們這些開放女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這不,這兩天又跟你家胡哥套上近乎了,嫂子,我得提醒你,你應該防備點,像胡哥這麼英俊瀟灑又事業有成的男人,可是她勾引的對象。”

沒等趙曉紅說完,王秀琴的火騰地就上來了,看著胡博和夏雪的“親熱樣兒”,怒氣衝衝地站起來,衝著兩人迎了上去。

“你去哪兒了?”王秀琴劈頭蓋臉就問。

胡博看到王秀琴之後,愣了一下,旋即回答道:“下去采訪了,這不剛回來嗎。怎麼,你有事啊?”胡博其實很不願意讓王秀琴到他的單位來,他曾不止一次提醒過她,說你總來我單位,影響會不好的。王秀琴說,有什麼不好的,我又不打擾你工作,跟大家走動一下不好嗎?再說了,我們單位離得這麼近,我也是無聊嘛。然後,王秀琴又死盯著胡博看,懷疑地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我撞到,所以才不讓我到你單位來啊?”胡博被氣得啞口無言,賭氣說道:“那好吧,你願意來就來,沒人管你。”

其實胡博對這個脾氣潑辣的老婆很沒有辦法,甚至打心裏還有些懼怕她。王秀琴來的次數多了以後,廣電局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胡博有一個母老虎一般的老婆,這也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話。

再說王秀琴質問完胡博之後,又瞪了身邊的夏雪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夏雪還不明就裏,問了一句:“胡主任,這位是?”

胡博趕緊介紹:“嗯,這是你嫂子。”然後又把夏雪介紹給王秀琴:“這是我們新來的記者夏雪。”

夏雪這才明白是胡博的妻子,躬身禮貌地問候王秀琴道:“嫂子好!”

王秀琴卻冷淡至極,從鼻腔裏哼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

胡博知道自己的老婆什麼樣兒,趕緊招呼王秀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問道:“看你一副氣洶洶的樣子,你這又是怎麼了?”

王秀琴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質問道:“怎麼了你自己知道,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胡博真被她弄糊塗了,問道:“你說啥呢,我聽不懂你的話,什麼叫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王秀琴幹脆進入了正題:“我問你,最近幹嘛總跟那個新來的女記者在一起,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想打她的主意?”

胡博鼻子都被氣歪了:“我跟她隻是普通的同事關係,你怎麼就往那歪處想?”

王秀琴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說道:“同事關係?我看你一定是心裏有鬼。不管怎樣,反正我不許你們今後在一起,你要少跟她接觸才行。”

胡博非常不可理喻王秀琴的行為,她這麼做分明是在幹涉自己的工作,就喝斥道:“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還管到我的單位裏來了,我說過了,我跟她隻是正常的同事關係,我們接觸都是為了工作。”

“怎麼,我不讓你和她接觸,你心裏不好受了是不是?你越這樣,就越說明你和她的關係不正常。”王秀琴開始撒起潑來。

胡博對王秀琴的強盜邏輯非常反感,他已經不想和她爭論下去了,不耐煩地說道:“隨你怎樣認為吧,好了,我這裏還有事,你出去吧。還有,你以後少到我的單位裏來,沒事別在這裏惹是生非。”

王秀琴本來就心裏麵一肚子氣,胡博的態度讓她氣上加氣,尤其不能讓她接受的是,他居然還攆她走。

從胡博的辦公室裏出來後,王秀琴的心裏麵十分窩火,她從胡博的話裏判斷不出兩個人到底有沒有事情,反正剛才胡博的表現讓她的心裏很沒底。

正想著,正好迎麵碰到了趙曉紅。趙曉紅看到王秀琴陰著臉,就明知故問地問:“嫂子這是怎麼了,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女人和女人之間總是有話要講的,王秀琴就跟趙曉紅說了自己的委屈,說剛跟你胡哥吵了兩句,我告訴他不要跟那個姓夏的女人在一起,他還不服氣,跟我強嘴。

趙曉紅就拉住王秀琴的胳膊小聲說:“這事情怪不得胡主任,問題主要在那姓夏的女人身上,你想啊,要不是她主動跟胡哥套近乎兒,胡哥也不會這麼鬼迷心竅。”趙曉紅朝不遠處的夏雪努了努嘴,“你看看她那風騷樣兒,如果撒起嬌來,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王秀琴循著趙曉紅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不遠處夏雪正跟宋子陽說著什麼,一臉嫵媚的笑容,顯得萬般風流。王秀琴越看越生氣,聯想到夏雪可能跟自己的丈夫有不正當的關係,恨不得衝上前去,抓破了她的臉皮。

趙曉紅繼續鼓動說:“對了嫂子,你知不知道前幾天胡哥出差的事情?”

王秀琴說:“知道啊?”

趙曉紅又說:“那你知道他跟誰去的不?”

王秀琴疑惑地問:“不知道啊,他跟誰去的?”

趙曉紅又努了努嘴:“跟那個小狐狸精唄,我本來想派男記者跟胡哥一起去的,但是她非要跟著去,我拗不過她,就隻好讓她去了。”

王秀琴一聽這話,火冒三丈,熱血騰地一下湧了上來。前幾天胡博出差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是卻沒有想到是跟一個女記者去,胡博沒有跟她說這件事,在王秀琴的邏輯裏,沒說就說明心裏有鬼,鐵定了兩個人有不正當的兩性關係。

想到這裏,王秀琴發瘋了一樣蹬蹬蹬又重新回到胡博的辦公室,劈頭蓋臉就問胡博道:“我問你,前幾天你出差是不是和那個小妖精一起去的?”

胡博原本以為王秀琴走了,沒想到她又殺了一個回馬槍,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反問道:“什麼小妖精?”

王秀琴說:“你少跟我裝糊塗,我問你是不是跟那個夏雪一起去的?”

胡博沒做虧心事,當然不怕鬼叫門,就如實回答道:“嗯,是啊,怎麼了?”

王秀琴得到了胡博肯定的回答之後,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就破口大罵起來,扯著嗓門喊道:“好啊你個姓胡的,我說你怎麼不讓我到你單位來,感情你在這裏胡搞!你這個沒良心的,嫌我人老珠黃了是不是,才這麼兩天就跟那小妖精勾搭上了,你還是個人嗎?”

胡博沒想到王秀琴會突然發起神經,她的喊聲很大,整個樓層都能聽到。本來胡博就對王秀琴忍無可忍了,她的這種失控行為讓胡博惱火萬分,他想要上前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王秀琴卻越罵越起勁,居然還打開了胡博辦公室的門,走到辦公大廳裏來罵。王秀琴罵得很難聽,“姓夏的那個小騷貨聽著,以後離我們家胡博遠點,別沒事總找借口套近乎,如果想漢子就自己找一個,總打人家爺們兒的主意算什麼能耐。”此刻的王秀琴跟一個罵街潑婦沒有什麼兩樣。

胡博萬沒有想到王秀琴會在這種場合發起神經,正在大夥兒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的時候,胡博衝上前來,揪住王秀琴的頭發就開始打,邊打還邊不解氣地罵道:“打死你這個臭娘們兒,讓你到我的單位裏來丟人現眼。”

大夥兒一看打起來了,趕緊上前去拉架。王秀琴被胡博打了,心裏麵更加委屈,一邊還手,一邊依舊罵個不停:“好啊,你竟敢打我,你怕我說出去是不是?你越怕我說,我偏說!你們兩個不要臉的,城裏不夠你們折騰,還跑去鄉下亂搞,咋就不知道羞恥呢。”

大夥兒終於從王秀琴的罵聲中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不禁麵麵相覷,誰都沒有想到夏雪和胡博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這樣的事情。此刻,大家也不能判斷事件的真假,所謂無風不起浪,大夥兒都堅信發生這檔子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雖然別人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過有一個人卻知道王秀琴所說的這些話都是無中生有,這個人就是宋子陽。宋子陽由始至終都在跟夏雪在一起,所以夏雪跟胡博之間是怎樣的關係,他再清楚不過了。當王秀琴跟胡博廝打在一起時,宋子陽趕緊跑過去,一邊拉架,一邊勸說王秀琴道:“嫂子,你誤會了,你說的那些都是沒有的事情。”

宋子陽將王秀琴拉到走廊的角落裏,解釋道:“那次下鄉出差我也去了,晚上我跟胡主任住在一個房間,所有時間我們都在一起,他根本沒有機會做那種事情。”

王秀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你也去了?”

宋子陽回答道:“是啊,千真萬確。每次下去采訪的時候,我都跟夏雪還有胡主任在一起,他們從來沒有單獨相處過。”

王秀琴聽了宋子陽的話,有些將信將疑,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搞錯了,剛才曉紅也沒說你也跟著一起去的啊,我還以為是他倆單獨去的呢。”

宋子陽聽了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趙曉紅在背後搞的鬼,就解釋道:“嫂子,真的是你搞錯了,我可以以人格擔保,胡主任和夏雪沒有任何關係。”

王秀琴聽了宋子陽的話,這才如夢方醒。她仔細梳理了一下事情的整個經過,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居然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在人家辦公室大鬧了一番,造成了如此惡劣的影響。她從胡博激動的態度中,也能判斷出是她搞錯了,否則胡博不會被氣成那個樣子,還動手打了她。

王秀琴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一個多麼不可饒恕的錯誤,她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殘局,如果胡博真是被她冤枉了,那麼肯定不會輕易原諒她。王秀琴越想越怕,隻得小聲地嘟囔了幾句,訕訕地走掉了。

宋子陽打發走了王秀琴之後,回到了辦公室,看見夏雪正一個人趴在辦公桌上小聲地哭著,就知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子陽走上前,安慰道:“夏雪,你也別太往心裏去了,這事情完全是一個誤會,我已經跟胡主任的老婆解釋明白了,整個時間裏我都跟你在一起。再說了,你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心裏還不清楚嗎?”

夏雪擦了擦眼淚,正起身子說道:“光你一個人清楚有什麼用,她這麼一鬧,肯定會有很多人在背後說閑話的,以後還讓我在單位裏怎麼做人?”

宋子陽安慰道:“沒關係的,我可以跟大家解釋,我的話大家一定能信的。況且胡主任的老婆是個什麼樣的人,單位裏的同事們都很清楚,她就是一個刁蠻不講理的潑婦,在市場上買菜還經常跟人吵呢,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

夏雪歎口氣說道:“我真沒有想到,突然之間會飛來這麼一個橫禍,本來我就千小心萬小心,沒想到還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宋子陽原本想告訴夏雪,這一切都是趙曉紅背後使壞的結果,但是他轉念一想這樣又不妥,因為可能會激化矛盾。萬一夏雪忍不住找趙曉紅理論,那麼事情就鬧得更大了。所以話到嘴邊還是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再說趙曉紅,她眼見著王秀琴把夏雪臭罵一頓之後,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她這招“借刀殺人”、“一石二鳥”使得是不露痕跡。

趙曉紅心裏很明白,經曆這次事件之後,不但夏雪在單位的名聲被她搞臭,就連胡博主任的位置可能也會產生動搖。而一旦胡博因為這件事被免了主任的位置,那麼她很可能會借機上位成為新聞中心的主任,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其實趙曉紅很早就覬覦新聞中心主任這個位置了,她認為胡博為人太過忠厚迂腐,能力水平也遠在她之下,讓他當主任實在是有些名不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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