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誰都沒想到,老放和薑戈會出現。老放最不喜歡泡吧,他喜歡在街頭小店喝酒。至於薑戈,幾次叫他他都是推三阻四。我問他是不是在等洋的海螺,他說不完全是。他們家的廁所近來一扃屎就堵,沒辦法,他和洋隻好下樓去上公廁。我注意到,酒吧的牆上有一幅風景畫,是由無數個彩色燈泡組成的。黃色燈泡代表山脈,白色燈泡代表雲彩,藍色燈泡代表天空和河流。還有一個巨大的風車,由許多不同顏色的燈泡組成。隻要其中一種顏色的燈泡亮了,別的顏色的燈泡就必須滅著,這樣看上去,就顯得那架風車始終在轉動。我隱約記得我過去來過這個酒吧,但具體跟誰想不起來了。還是老放提醒的我,說有一次,老康把一個特崇拜他的叫賈緊緊的女孩辦了。其實這也不算什麼,但老康第二天就把人家甩了°沒過多久,老康接到一個電話,那個人說他叫賈興許,是賈緊緊的表哥。賈興許在電話裏口氣強硬,先是把老康大罵一通,又問老康公了還是私了。老康想了想,說還是私了吧。後來他跟賈興許約好了見麵時間,地點就是這家酒吧。見麵那天,老康擔心被人暗算,叫了老牛、老放和我到這兒陪他。我們左等右等,賈興許終於出現了,而且已經喝得爛醉,進門的時候手裏還拎著半瓶燕京啤酒。他上來就跟老康道歉,說他其實不是賈緊緊的表哥,隻不過小時候住在一塊兒。他一直喜歡賈緊緊,但屬於暗戀桃花源那種,倆人至今連手都沒拉過。有一天下午,他正躺在床上醒頭天夜裏的酒,賈緊緊突然到他家哭訴被老康欺負的經過。賈興許說到這兒,還特別強調了欺負二字。賈興許當時就火了,於是他借著頭天夜裏的酒勁,給老康打了一敲詐電話。賈興許說,這就是這件事情的全部經過。其實,賈興許說,他自己也寫過一個長篇,叫《一個啤酒主義者的自白》,而且他真名不叫賈興許,叫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