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牛餓得發慌,他打開冰箱門,看到冰箱裏除了兩頭大蒜,沒有其他吃的。他又在冰箱冷凍層找到一條黃魚,但又實在懶得化凍。沒辦法,他隻好嚼了塊口香糖墊吧墊吧。本來他還想吃塊白麗香皂,因為據說這種香皂裏有牛奶的成分,但他又怕有其他的不良反應,便把已經拿在手裏的香皂放回香皂盒。這一放不要緊,老牛一不留神把擱在水箱上的一摞書碰翻,並且全部掉進茅坑裏。老牛趕忙把幾本書從茅坑裏撈出來,拿到陽台上去曬。幾本書的書名是《西餐禮儀》、
《源氏物語》、《修道院紀事》和《發達資本主義時代的抒情詩人》。經水浸泡過的書籍被太陽一曬,開始逐漸膨脹,同時還散發出一種紙墨特有的氣味。老牛站在陽台上,靜靜地觀察著在這幾本書上發生的細微的變化,心想,把水箱上的書碰落在茅坑裏,已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他就把羽正在看的兩本書,書名老牛忘了,好像一本是大衛-懷斯的畫冊,另外一本是關於健美方麵的書掉進茅坑,被羽狠狠地訓了一通。現在羽走了,她的那些書不知被塞到了什麼地方。在跟女人打交道方麵,老牛認為自己是失敗的,他說他比較羨慕我,時而憤世疾俗,時而心滿意足。特別是我跟老鴨一起玩的那些遊戲,老牛說要是換成他和羽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老牛說的遊戲是指我夜裏經常數老鴨的肋骨,我管這個遊戲叫守財奴數金條,必須經常數反複數,幾乎把老鴨數昏過去。我跟老鴨玩的另一個遊戲是彈土琵琶,老鴨是土琵琶,由我來彈她的腳心。每次我彈得越盡興,老鴨就求饒得越厲害。剛開始我隻會瞎彈,後來我管大廖的女友蒙從音樂學院要來譜子,彈琴技法在短時間內便取得長足的進步。根據這些樂譜,我彈過《霸王禦甲》、《大江東去》、《十麵埋伏》和《昭君出塞》,當然,大家一致反映最好的還是《春江花月夜》。借用一句套話,樂曲通過委婉質樸的旋律,流暢多變的節奏,巧妙細膩的配器,絲絲入扣的演奏,形象地描繪了月夜春江的迷人景色,盡情讚頌了江南水鄉的秀逸風姿。但老鴨反對我彈土琵琶,她說我要再彈她就跟我急。我問老牛要是把羽比做一件樂器,羽跟哪樣最接近。老牛想了想說,把羽比做鼓可能比較合適,他現在就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