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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有必要交代一下我們那天吃飯的地兒。我們那天去的餐館叫貝加爾，聽名字不用猜就知道是俄國人開的，是大廖介紹的地兒，在此之前，大廖還介紹過別的餐館，但不如這兒好。記得那天大家一邊喝著開胃酒，一邊看著俄羅斯大腿舞。這家舞廳很窄，經常有客人被踢著下巴。大廖說他上次陪一個客戶在這兒吃飯，那個客戶剛想喝口紅菜湯，調羹就被踢掉了。所以，這次我們找了一張離台子遠遠的一張餐桌，沒過多久，老牛要的貝加爾烤魚就上來了，我問這魚身上小刺多不多，餐廳經理二話沒說，就給這魚照了一張X光。不過有的時候，我更喜歡發生在餐廳裏小小的罪惡，比如有人喜歡吃國家二類保護動物，有人喜歡吃完飯逃單，有人喜歡把水晶煙灰缸或者奶油烤雜拌兒的盤於藏進自己的書包裏，還有人把糞便專門排在茅坑的外麵。這樣做當然不對，但大把花錢並不總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特別是你的要求沒被滿足——當然要求不應該過分，你的味覺被一塊變質的牛排徹底破壞了之後，你難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來。除了服務質量和烹調水平，一些餐館的設計，依我之見，完全是為了捉弄客人。建國門立交橋旁邊有一家西餐館兼酒吧，在座位當中竟開辟出一個室內籃球場，想想看，就是邁克爾•喬丹也未必是邊吃飯邊投籃，這也太不講究養生之道了。按中國人的習慣，餐飲跟鍛煉更是必須按步驟分開進行。東單有一家紅茶坊，我不說它的名字，免得人家跟我煽官司，它們居然把座位設計成秋千。 .有一次我去那邊逛中國書店，渴了想進去喝杯飲料，殊不知坐在秋千上身體竟不能自己，好幾次差點兒把吸管插到鼻孔裏。另外幾次，手剛要拿到飲料，秋千就蕩開了。真不曉得是哪個家夥出的餿主意。但一瞧坐在我對麵的一對少男少女，卻喝得十分盡興。他們能準確掌握秋千的節奏，彼此往對方的嘴裏喂冰激淩，反倒使我看上去跟老冒兒似的。總而言之，這杯飲料喝得別提多窩囊了。買單的時候，我真想給那個滿臉堆笑的服務生一個黯然銷魂手，當場給他點兒教訓。當然，這是氣話，說者無意，聽者也不必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