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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會開得挺順利，我隻想把離婚的事兒壓得低一點，別讓公司股價翻車，順手把手上那點股份轉出去，徹底和虞家斷得幹幹淨淨。

結果散會剛要走，林董忽然開口：“哎，老夥計們，今天一塊吃個飯吧？咱認識快二十年了，當初你拉著我入股的時候，誰想到今天這光景？你這一走，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他順嘴提了家飯店，說是菜地道得很。

林董的麵子，我和梁辰當然得給。

可梁辰身後那個叫陳衫的助理，偷偷拽她衣角，眼睛亮得跟小狗看見肉骨頭似的，巴不得跟著一塊兒去。

這種飯局，她一個小助理混在裏頭，實在有點尷尬。再加上我這個前夫在場，萬一我隨口嗆她兩句，她指不定得多難堪。

八成是去不了了。

梁辰剛想甩開她的手，語氣軟下來哄兩句——

我卻突然插了句：“行啊，陳助理也一起吧。都這會兒了，餓著肚子談事不合適，都不是外人。”

梁辰當場就冷了臉，壓著嗓子衝我咬牙：“陸明，我們都要離婚了，你非得現在找茬是吧？”

我瞥她一眼，笑了：“今天在座的都是董事，你要是真鬧起來，我倒不介意，但你猜，是丟臉的是我，還是你？”

“你不要臉，我還要點兒臉呢！”

我搖頭，笑得有點無奈：“吃頓飯而已，我又不是魔鬼，能把她怎麼著？”

說完，再沒看她一眼，跟著林董往外走。

飯桌上點菜，服務員問：“先生，有忌口麼？”

梁辰搶著答：“沒有。”

我想到了之前她替我挑出香菜，

現在她真都不記得了。

可坐旁邊的張總說：“不要香菜。”

他看一眼梁辰，補了句：“我記得陸明不吃香菜。”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句，讓梁辰有點心虛了。一整晚，她眼神總往我這兒看，陳衫給她夾菜，她都心不在焉的，筷子戳在碗裏，半天不動。

直到張總的夫人端著碗雞湯過來，親手放我麵前：“我剛聽說你住院了？這雞湯可是土烏雞熬的，很滋補，你多喝點。”

她接著說：“你女兒最愛喝這個，回頭我讓廚房給你打包一份，帶回去。”

張夫人是從國外回來沒多久，不知道我女兒已經沒了。

滿桌人呼吸都卡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比菜還複雜。

我接過碗，輕輕道謝，嘴角還掛著笑。

梁辰手裏的杯子，“啪”地一下磕在桌上，碎了。玻璃碴子蹦得老遠。

她臉色瞬間白了，嘴唇動了動，聲音像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你......車禍？”

整個餐廳瞬間安靜下來。

沒人敢接話。

張夫人有點懵，轉頭問我：“你......你不知道？”

張總低聲道：“上周那場車禍，陸總險些沒命，我們全去探望了。”

頓了頓，他聲音壓得更低，輕得像片落葉：

“還有......你女兒......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