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找了個律師,把離婚協議弄好了,順手給公司人事打了個電話。
當初回來的時候,老板就明說了,要是留在外派城市,升職加薪指日可待。可我腦子裏全是沈之楠,一咬牙,還是回來了。
現在嘛,誰也不拖累誰,我該奔自己的前程了。
領導一聽我改了主意,樂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周緩衝期,讓我不用急著回崗。
電話剛掛,周雅的微信就炸了,後麵緊跟一個語音:“出來逛逛唄?有話跟你說。”
我回了個“好”。
巧了,我也憋了一肚子話,正愁沒地方說。
選了老地方——那家巷子口的甜品店,奶油香飄半條街,我們倆以前常坐的靠窗位。
我推門進去,周雅已經坐那兒了,麵前擺著一塊黑森林,旁邊還多放了一塊,一看就是等我的。
她一抬眼就衝我揮手:“這兒!”
我走過去,她笑得跟撿了錢似的:“好久不見啊!我記得你最愛他家這口味,我特意點了跟你一樣的。”
我瞥了眼她麵前那塊蛋糕,語氣涼涼:“哦?你不是最討厭黑森林嗎?去年你還說它像潮濕的舊報紙,一口都不肯沾。”
她手指繞著叉子轉了個圈,笑得有點僵:“人嘛,總得學著換口味。”
這話聽著是講蛋糕,可誰都懂,她指的不止是甜點。
話音還沒落,她忽然衝門口喊:“哎!這兒這兒!”
身後那道熟悉得讓我頭皮發麻的聲音,立馬炸了:
“我剛想說你怎麼突然——”
話沒說完,戛然而止。
我慢慢抬眼。
沈之楠站在那兒,手還攥著門把手,臉色白得像被抽了血。
他盯著我,嘴唇動了動,像卡了磁帶。
我挑了下眉,語氣跟看路邊廣告牌似的:“喲,老公?你不是說今天公司緊急會議,走不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