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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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已經調整好了表情。悲傷中帶著堅強，疲憊裏透著希望。

陸停舟和婆婆正湊在一起，不知道在看手機上的什麼，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白櫻坐在沙發上，削蘋果皮。

看見我進來，三個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臉上的笑瞬間收住。

婆婆甚至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用手背誇張地抹著眼角：“哎喲，清歡啊，你可算回來了。停舟剛才還念叨你，說口渴了。”

我壓下胃裏的翻江倒海，走到床邊，握住陸停舟的手。

他的手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涼了，甚至還有點汗津津的。

“停舟，我剛去找了院長。”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他們的反應。果然，婆婆和白櫻的眼睛都亮了。

“院長說，醫院剛到了一批頂尖的治療設備，對你這種胰腺癌特別有效。”

我深吸一口氣，像是宣布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已經托了關係，給你爭取到了第一個使用的名額！”

陸停舟臉上的期待瞬間僵住了。

他錯愕地看著我，眼睛裏閃過真真切切的慌亂。

“新設備？清歡，其實......我覺得沒必要了。”他想把手抽回去，但被我死死攥住。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已經......已經很嚴重了。保守治療就行，我不想再折騰了。”他開始示弱，聲音又回到了那種病懨懨的狀態。

想退縮？門都沒有。

我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抓著他的手，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停舟，你怎麼能放棄呢？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要試啊！”

“你忘了嗎？你答應過我，為了我，你會努力活下去的！”

我哭得情真意切，連我自己都被感動了。

陸停舟被我這番深情告白堵得啞口無言，他求助地看向他媽。

婆婆一拍大腿，那雙綠豆眼裏閃爍著貪婪的光，婆婆向來不會錯過花我的錢，辦他家的事。

“哎喲，我兒子就是心疼錢！清歡，別聽他的！有新設備當然要用啊！花多少錢都得用！咱家不差這點錢！”她嗓門大得很，生怕我反悔。

陸停舟的臉徹底垮了。

在我和他親媽的雙重深情壓力下，他隻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好，好，我治。”

我心裏樂開了花。

治，當然要治，狠狠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