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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那張含恨扭曲的臉,恍惚想起大學時,他抱著我告白的那個夜晚。
那個肆意飛揚的少年,再也回不去了。
我慢慢蹲下,想用手帕擦幹他濺了酒的皮鞋。
手剛伸過去,就就被他躲開。
他說,他嫌臟。
我笑了笑,拿起酒器彎腰給他倒酒,將姿態放的極低。
“少董事,公司剛上市,這樣的婚禮會影響股價,請你再考慮考慮。”
喉嚨裏泛起血腥味,但我笑得比禮儀小姐還標準:“您要玩,我陪您私下玩,行嗎?”
盛明哲眯起眼,皮鞋尖突然踹在我膝蓋上。
我措不及防地跪了下去。
“這才是求人的態度。”
他俯身在我耳邊諷刺:“薑妍枝,你現在搖尾巴求人的樣子,比毛毛還像條狗。”
“少董滿意就好。”
我微笑著回複,盛明哲眉頭一皺,酒杯被他硬生生捏的粉碎。
他沒再說話,牽著金毛離開宴會。
我鬆了口氣,安撫了各方股東,在散場時,一個一個鞠躬道歉,終於挽回了一點名聲。
淩晨兩點,我回到別墅。
胃裏餓的絞痛,我像往常一樣到廚房找吃的。
料理台上卻堆著狗食盆,旁邊是涼透的蛋炒飯。
我也顧不上熱一熱,拿著勺子吃了起來。
隻一口,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是盛明哲親手做的,這個熟悉的味道,溫暖了從高中到大學的所有困難時光。
我大口大口吞咽,心裏升起了幾分對盛明哲的一絲感激。
突然,樓上傳來女人的浪叫:“盛少~它怎麼一直盯著我們呀!”
“毛毛,你去隔壁!”
盛明哲的喘息混著譏笑,“寶貝兒,咱們繼續......”
我的心猛地揪起來。
眼前的飯也跟著散發出腥氣。
我將剩下飯倒進垃圾桶,收拾幹淨廚房,滿身疲憊地推開臥室門。
碩大的金毛,騎著我的被子,在床上聳動。
“滾開!”
我猛地將手機砸過去。
隨著一聲狗吠,金毛撞開我跑出去。
我癱坐在床邊,梳妝台倒映出我慘白的臉,和床頭櫃上拚湊的,他和我的婚紗照。
記憶裏,他穿著校服捧著我的臉說:“枝枝,以後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可如今,物是人非。
我發瘋般扯下床單,手指觸到濕黏的痕跡時,胃袋突然痙攣著翻湧上來。
“嘔——”
我跪在馬桶邊,吐得昏天黑地,酸水混著血絲濺在瓷磚上。
樓上床架“嘎吱”的節奏突然加快,女人高亢的呻吟裏,突然夾雜著盛明哲沙啞的喘息:
“枝枝...枝枝......”
他在情動時喊的,喊的是我的名字!
我猛地蜷縮起來,後背死死抵住冰冷的浴缸。
指甲摳進肉裏的鈍痛,卻壓不住心臟被撕裂的聲響。
盛明哲,這就是你的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