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公在朋友圈發了我的醜照,他的女同事在下麵評論:“汙染眼球。”
我當場氣極,要他刪除。
誰知他不以為然,“你本來就長那樣,再修圖也好看不了多少。”
而當我點開那位女同事精修過的朋友圈,卻發現每一條都有他的點讚。
這一刻,我想離婚了。
1.
剛結束加班,我在沙發上倒頭就睡。
幾聲哢嚓,老公池澤幸災樂禍地拍下我的醜照發到朋友圈。
我精疲力竭地爬起來卸妝,才發現他站在衛生間門口一直偷笑。
等我發現池澤自作主張發在朋友圈裏的九宮格醜照,評論區早被吐槽和嫌棄攻陷。
其中一條最為紮心。
短短四個字:“汙染眼球。”
來自他的女同事趙意茹。
是個不分場合,老挑休息時間發語音問工作的人。
我對她印象一般。
池澤解釋職場女性不容易,他是她的直屬領導,能幫則幫。
可這四個字完全顛覆了我對她的想象。
撲麵而來的惡意狠狠扇在我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曾經因為別人嘲笑我眼角的胎記,把對方揍進醫院。
現在卻默許趙意茹對我評頭論足。
我的怒火一觸即發。
“池澤,刪了!”
池澤嬉皮笑臉地調侃:
“瞧瞧你,至於嗎?”
他不是不知道我曾經有過嚴重的容貌焦慮。
這種玩笑很容易讓我產生應激。
我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提醒他:“你以後不要隨便發我沒修過的照片......”
池澤不以為然。
“你本來就長那樣,再修圖也好看不了多少。”
火氣噌得一下,直衝腦門。
我把池澤趕出臥室,獨自在裏麵生悶氣。
冷靜下來,我想看看他有沒有自覺刪掉醜照。
結果上麵就是趙意茹的朋友圈。
從文案到照片,無一不修。
滿屏透著刻意的精致。
池澤依舊為她點了一個讚。
他老說精修是自欺欺人,點讚是無用的客套。
可我發現每一條他都點讚了。
還不遺餘力地發小作文誇獎對方。
其實我清楚,池澤一直就是個雙標的人。
突然覺得諷刺。
這回旋鏢也會打到我身上。
2.
“遐遐,照片我刪了。”池澤敲門服軟,“你別生氣了。”
按照平時我順坡就下,我和池澤就會和好如初。
但這次無論他說多少好話,都沒有動搖我的心。
池澤一米八幾的個子在沙發上蜷縮了一夜。
模樣可憐又卑微。
聽見我起床的動靜,他立刻驚醒。
哈欠連天地為我鮮榨果汁,榨好後又討好地雙手奉上。
池澤以此賠罪。
他洗漱出來,見果汁我一口沒喝。
頓時也沒了耐心。
池澤擋住即將出門的我。
“溫遐,你到底在鬧什麼?就因為我發了你兩張照片,你有必要折磨我到早上?”
我抿著唇不回答。
池澤不由得抱怨:“你是因為我同事們發的那幾句評論?他們都是鬧著玩的,不還有幾個誇你接地氣的嗎?”
鬧著玩?
鬧著玩就可以隨意罵人,侮辱別人嗎?
我挑眉,往他褲子那哢嚓一張。
迅速發了一條朋友圈:“老公那裏小,怎麼治?”
池澤臉黑了,氣急敗壞地說我不可理喻。
他摔門而出。
晚上我就收到了他的“報複”。
電腦桌麵上的文件統統不見了,就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新建文件夾。
“我電腦裏的文件呢?”
池澤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一直在笑。
他最近老是自己傻樂。
聽到我說話才抬頭。
池澤賭氣地嗆聲:“你電腦問我做什麼?”
“我要做方案,你快點恢複。”
這個方案關係到我升職。
他敢在這個節骨眼影響我,那就不是冷戰兩天可以消停的。
他揚了揚眉,“現在知道著急了,早上不是很橫嗎?”
我冷著臉盯著他,看到我真的生氣了。
池澤見好就收,主動接過電腦,研究了半天依舊束手無策。
我意識到大事不妙。
“池澤,你到底對我電腦做了什麼?”
3.
池澤也有點慌了,急忙給趙意如打電話。
“等我問問,電腦裏她植入的木馬怎麼刪除。”
又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趙意如故作矯揉地發出嚶嚀。
“澤哥,這麼晚有事嗎?”
我搶過手機,強壓怒火。
“你發給池澤的木馬程序怎麼清除?現在我電腦文件全沒了。”
趙意如撲哧一笑,“原來是嫂子,澤哥還真用了那個程序呀。可是那個程序清除的文件是找不回的。”
話裏話外透著優越,“我忘了,嫂子是文科專業,不懂技術。”
我瞥向始作俑者池澤,開口警告:
“電腦裏有我們公司的重要文件,你的程序蓄意破壞我的勞動成果,你猜我去報警,警察會不會受理?”
池澤湊過來打圓場:“意如,你就別和你嫂子開玩笑了。她這個人特別較真。你馬上來家裏一趟幫她恢複,哥給你報銷車費。”
聽手機這頭換了人,趙意如撒嬌道:“澤哥,大晚上多不安全,人家要你接。”
得寸進尺!
池澤瞄了我一眼,理直氣壯地抱怨:“看來我隻能去接她,你不是要的急,方案明天就交了!”
不容商量,他拿著車鑰匙衝出去。
我看著牆上時鐘流走的一分一秒,心急如焚。
期間打了幾次電話給池澤,他都沒接。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
我同時多方打聽,看有沒有懂技術可以加急修電腦的人。
都一無所獲,我正在焦頭爛額重新準備第二個方案。
玄關傳來解鎖音。
原本二十多分鐘的車程。
兩個小時後,趙意如慢慢悠悠踩著高跟出現在我家。
她趾高氣昂地吩咐我:“你挪挪屁股,再去給我倒杯橙汁,有點渴了。”
我當場就要發作。
池澤把我推出書房,“意如說得對。你礙手礙腳容易影響她的進度。大局為重,你這個當嫂子的,懂點事。”
我詫異地冷笑。
“這個麻煩還不是你和她搞出來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敢嫌我?”
池澤就是個蠢貨,這個時候不向著自己老婆,向著外人。
他自知理虧,捏肩捶腿哄我:“遐遐,當務之急是讓她把文件恢複,等她走了我任憑你發落。”
趙意如冷不丁地出現,“沒用的女人,才會罵男人。”
尾音上揚,充滿挑釁。
我不由得握緊拳頭,這個女人從進門就夾槍帶棒。
池澤轉過去,她又一臉笑盈盈。
“澤哥,文件我幫你恢複了。這次可算你欠我一個大人情,你準備怎麼報答呀?”
當著我的麵,在我家裏和我的老公明目張膽調情,趙意如的段位絕對不低。
池澤還算有眼力,他立刻撇清。
“我和你嫂子都謝謝你幫忙,改天我們一起請你吃飯。”
我出言諷刺:“這些事貌似都是你破程序惹出來的,這是你應該做的。”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池澤驚呼一聲:“遐遐,你不是還要趕方案,你快去做方案!”
我鎮定下來,的確沒時間置氣。
馬上回去專心做我的方案。
終於方案做好,保存備份了兩三次才安心,
從書房出來,我環顧四周。
終於發現池澤不在家!
他給我發消息說先送趙意如回去了。
我抬頭一看時間。
淩晨四點,孤男寡女。
電話打到最後,從占線到關機。
我枯坐在沙發上直到天亮,池澤才提著早餐匆匆進門。
沒開燈,他躡手躡腳的動作依舊格外清晰。
可能以為我在臥室睡覺,他隨手解開襯衫,就溜進了浴室。
我嗅覺靈敏。
池澤平時應酬喝酒怕我聞到,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我撿起他丟下的襯衫,輕輕一嗅。
涼意侵入肺腑,隱隱作痛。
不屬於我的那股女士香水刺激我因為熬夜做方案疲憊的神經。
認識十一年,相戀八年。
這段婚姻還是到頭了。
4.
我冷靜地下到地庫,點開車內的記錄儀。
車沒開出去多久,趙意如就攀上了池澤的胳膊,
“澤哥,你老婆這種事業狂平時能滿足你嗎?”
“澤哥,報答我吧。一會用你自己報答我。”
她肆無忌憚地挑逗令池澤招架不住,他一邊躲一邊呼吸加重。
兩個人拐進露天停車場,池澤身體力行地好好“報答”了她。
筋疲力盡後,池澤和趙意如靠在一起。
趙意如冷不丁開口:“那天我讓你拍她的醜照,怎麼沒看見那塊胎記?”
“我們結婚那年,她用激光把胎記去了。”池澤聲音愉悅慵懶,“說想以最好的麵貌嫁給我。”
“說到底還是臭美,每次發照片都要精修半天。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她那塊胎記,惡心得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我不自覺地撫上額角,想起他在醫院因為擔心滿頭大汗,站都站不穩。
哪怕醫生告訴他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手術,打了麻藥,我不會有任何感覺。
池澤還是在第一時間就握住我的手,心疼地流淚。
他向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讓我痛。
原來一輩子這麼短。
我繼續快進。
趙意如嗤之以鼻地冷哼:“你以前老炫耀她漂亮,我看她卸了妝也就一般。下了班還那麼不修邊幅,做女人做成她那樣,也是挺失敗的。”
池澤伸了伸懶腰,脫口而出:“她把胎記去了還挺漂亮的。以前我們班那群男的笑她,隻有我不嫌棄她。”
我思緒發散,不由得想到有人上學時被同學堵在角落嘲諷我醜八怪。
池澤猶如天神降臨,解救了我。
如今他又像魔鬼僅用三言兩語,就輕而易舉把我推入地獄。
趙意如聽完挑挑眉,目光直視。
仿佛根本沒打算藏。
“那現在,我和她誰漂亮呢?”
“你。”
我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卻早已淚流滿麵,擦幹眼淚生活還要繼續。
拔下記憶卡後,我冷靜地回到家收拾準備去上班。
今天是我升職的重要時刻,不能因為他們受影響。
池澤洗完澡出來,嘴裏還哼著歌。
貌似心情很好。
撞見我,他一臉心虛。
“遐遐,昨天送意如太晚了。怕打擾你休息,我就在車裏睡了一夜。”
我懶得拆穿他。
進臥室換了身衣服,化了一個精致的妝。
池澤微微訝異,眼底的驚豔說明了我這身打扮很成功。
他殷勤地提出要送我。
我不動聲色避開他的觸碰,“不用,我回來有話和你說。”
“啊,好。”池澤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遐遐,你今天好漂亮。”
我在心裏不停冷笑。
再漂亮也架不住他偷吃。
一出門,我就預約了律師。
抵達公司,我將電腦連接投影儀,一切正確。
我鬆了口氣,總算沒有白折騰。
正準備開始彙報,現場沸騰起來。
滿會議室的人盯著大屏幕指指點點。
我抬頭一看,巨大紅字彈框顯目地投在上麵,伴隨著尖銳的機械音在嘲諷。
寫著一行大字。
“整過容的醜八怪,你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