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精神病院出院以後,導演找我演精神病。
我不小心坐到道具箱上,劇組的男人們紛紛炸毛,一腳踹倒我,
“女人坐了道具箱,太晦氣了!老祖宗知道要生氣的!”
我舉起道具箱砸向他們罵道:“哪來的封建老古董成精?”
女導演鼓著掌說:“演得太好了,就這麼演!”
我可不是演的,我是真的發瘋了!
精神病院敲鑼打鼓送走我這個釘子戶,院長還親自給我找了個在劇組演精神病的工作。
院長拍了拍我鼓勵道:“導演看了你的記錄,特地邀請你去的,好好幹別給咱們醫院丟人!”
我剛到劇組,站在門口迷茫中,身後就被男場務推了一把,大聲斥責:“拍攝場地,閑人免進!”
“哪來的群演擋道了,還不快滾開!”
我被推了個踉蹌,跪倒在地,工作不好找,初來乍到,我默默忍了。
男場務依舊嫌我礙眼,用腳扒拉開我。
我趕緊上前解釋:“我是導演邀請的特型演員,在哪準備啊?”
男場務上下打量我一番,翻了個白眼嘲笑道:“哼,一個個都說是導演邀請的,去那邊!”說完指了指陰暗角落裏。
一堆群演蹲在一起捧著盒飯,我也向旁邊的工作人員要盒飯,他瞥了我一眼,從最底下抽出一份壓扁的盒飯和一瓶水遞給我,“你個小姑娘就吃這個吧,分量少省得浪費。”
我接過盒飯打開一看,裏麵隻有幹巴巴的米飯和兩根青菜,水也是帶著冰碴的。
我看了看其他男群演手裏的盒飯,米飯上麵是油光大雞腿,菜把縫隙填的滿滿當當。
我立刻火冒三丈,“我不吃這個,我也要吃雞腿蓋飯!”
放飯的男場務冷冷看了我一眼,嘲笑道:“你們女的不是喜歡減肥嗎!這就是特地給你們女演員準備的!”
“我不減肥,我就要吃雞腿蓋飯!”我伸向桌上鼓鼓囔囔的盒飯。
放飯場務一把打掉我的手,冷臉說道:“給你臉了啊!女的就吃這個,愛吃不吃!”
旁邊的女群演把我拉到一旁,對放飯場務鞠躬道歉,“她剛來的不懂事,你別生氣啊。”
隨即小聲對我說道:“劇組一直這規矩,小心他們針對你!”
我撇撇嘴表示不屑,端著幹米飯和冰水走到角落,我看一群燈光師站在木箱上打光,男群演坐在其餘的木箱上,我也順勢坐到上麵。
我的屁股剛挨到木箱,就聽旁邊的男群演驚呼:“不行,你不能坐!”
我起身看看木箱雖說有點臟,但十分結實,開口說道:“沒事,我不嫌臟。”
男群演瞪大眼睛,帶著怒氣罵道:“你一個女人怎麼敢坐蘋果箱!快起來!”
我心裏不服,憑什麼不能坐,你們能踩能坐,我就不能?
我往下結結實實一坐,打開盒飯就要開吃。
背後突然被人踹了一腳,我猛地向前趴去,臉直接埋在米飯裏,冰水也灑在身上,簡直透心涼。
我還沒爬起身就聽見身後有人大聲罵道:“誰讓你坐箱子的!女人坐了道具箱,整個劇組都要倒黴!”
我這一天受了這麼多委屈,現在還被人踹了一腳,怒火中燒,立刻起身反駁,“這箱子本來就是用來踩的,男的能坐,女的就不能坐嗎!”
叉腰站著的絡腮胡男人瞪了我一眼,“祖師爺留下來的規矩!你敢反駁!”
“不懂事的玩意,我踹你一腳都是輕的,你該給箱子磕頭認錯!”
男場務走到我麵前,頤指氣使道:“還不給導演道歉!非要我們動手是不是!”
我看著圍過來的一群男人,氣勢洶洶,心裏立刻打算起來。
我打完他們不會又被關進精神病院吧?
我拎起地上的道具箱就掄起來,舞的虎虎生威,圍在我周圍的男場務紛紛後退,都不敢靠近。
超雄導演推了身邊人一把,“一個小娘們,你們也怕,上啊!”
男人聽完超雄導演的話猛地向我衝來,我直接把道具箱砸向他,他一個撤步,道具箱在他腳前碎成渣渣。
我出手果斷,一時間沒人敢再上前。
超雄導演從人群後衝著我走來,一把上前揪住我的領子,下三白的死魚眼狠狠盯著我,“你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突然從旁邊伸出隻手,按住超雄導演,“導演消消氣,這是剛來的演員,啥都不懂。”
“還不給導演道歉!”年紀稍長的化妝師姐姐衝我眨眨眼示意道。
雖然心裏很憋屈,但想到院長讓我好好表現,我隻好忍住怒氣,握緊雙拳嘟囔著說了一句“對不起!”
在眾人的調解下,超雄導演終於罵罵咧咧的走開。
化妝師姐姐拍拍我的肩安慰道:“劇組就是老封建,這個副導演尤其嚴重,平時導演不在就欺負女演員,組裏的男人都跟他沆瀣一氣!”
“你別再跟他起衝突了,等過幾天導演來了,有人能管他。”
我看著超雄副導的背影,暗自詛咒他被道具砸死。
沒想到我剛罵完他,收音杆突然折斷,差點砸到超雄副導頭頂。
超雄副導驚恐地掃視一圈,眼神對上我的時候變得異常凶狠,指著我就罵道:“就是你!就因為你這個臭女人坐了道具箱,收音杆才斷的!”
超雄副導的擁躉紛紛附和:“就是就是,這杆子新買的怎麼會斷,肯定是祖師爺不滿意了!”
“我都說了劇組不能找這麼多女人幹活,你看惹怒祖師爺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心想怎麼沒砸死這些封建老古董。
超雄副導見我不耐煩,直接走過來叫道:“就是因為你道歉不誠懇,祖師爺才發怒了,你現在跪下道歉!”
超雄副導說完不等我反應,直接拖著我走向道具箱,我掙紮不過,被他連拖帶拽踉蹌著向前。
“跪下!”超雄副導一腳踹向我的膝窩,我腿一軟差點跪下,但咬牙堅持住了。
跟在超雄副導身邊的男場務見我不跪,直接叫人按住我的肩,猛踢我的腿,硬生生把我按在地上跪著,男場務上手按住我的頭就狠狠往地上磕。
“這個臭女人不懂規矩,給您道歉了啊,保佑劇組別再出事了!”
我動彈不得,腦門一陣刺痛頭暈眼花,我掙紮著要起身,卻被眾男人強行按住。
直到我掙紮不動,血流滿麵,身體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化妝師姐姐給我包紮好額頭的傷口,勸說道:“叫你別倔,受傷了吧!在這女人都受欺負,你忍忍把戲拍完,拿錢走人算了。”
在精神病院都能男女平等對待,在這裏女人卻被歧視!
我雖然心有不服,但院長讓我學習融入社會,我隻好點點頭表示答應。
超雄副導卻不肯放過我,一見是我的戲份,立馬叫來對戲的演員耳語幾句,指著我明顯不懷好意。
明明是假裝被扇的戲份,我直接被對麵演員一巴掌扇到臉上,臉上立刻出現紅腫的掌印。
超雄副導立馬指著我罵道:“你會不會演戲!說詞啊!再來一條!”
化妝師姐姐上來給我補妝,握住我的手憐惜道:“再忍忍吧。”
我閉上眼睛,咬牙堅持住沒有犯病,告誡自己要好好適應社會,不能再發瘋被關進去。
我的臉被連打了十八下,超雄副導終於開口:“行了,今天就拍到這吧,明天繼續!”說完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吹著口哨離開。
我看著他的眼神實在忍不了了,明天還要挨打!
我直接向他背後猛衝過去。
卻被化妝師姐姐攔住,“你別衝動,你之前不給他麵子,他肯定要報複你,今天晚上給他道個歉。”
晚上蹲在超雄副導房間門口,見他醉醺醺的開門,我深吸一口氣,忍住不滿,站到他麵前,“對不起導演,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
說完我還鞠了一躬,等著他的回話。
久久沒有聲音,我抬頭一看,超雄副導正用猥瑣的眼神上下掃視我。
我頓感不妙,超雄副導一把將我拽進房間,曖昧的笑道:“你這道歉沒有誠意啊!”
“把酒喝了!”超雄副導拿起桌上剩下半瓶的酒懟到我嘴邊。
看著他猥瑣的眼神,這裏不能再呆下去了,我轉身想要離開,卻被他抓住頭發,硬把酒瓶口塞到我嘴裏。
辛辣的酒水充滿我的口腔,我被嗆得咳嗽不停,酒直接從我鼻子裏流出,辣的我眼淚鼻涕一起流。
超雄副導把我甩在地上,俯身就要壓上來,我下意識一腳踹向他的下體。
他驚呼一聲,捂住下體就倒在地上打滾,臉色漲的通紅,惡狠狠的瞪著我,“你......你敢踢我,我要你好看!”
我害怕他的叫聲招來其他人,趕緊溜出房間,碰到化妝師姐姐,她見我一臉驚恐問道:“你道歉了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向她解釋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化妝師姐姐忍不住笑出聲,向我比了個大拇指,“初生牛犢不怕虎!幹得漂亮!”
接著又嚴肅的說:“這你肯定待不下去了,等天亮了,我送你去車站。”
還沒等到天亮,就有一群人來敲我房門,“臭三八,快滾出來!”
肯定是超雄副導找我報仇來了!
我不敢開門,想著怎麼能逃走,剛打開陽台窗戶準備溜走,房門就被砸開,一群男人蜂擁而進,直接把我從窗戶邊拽了下來。
我掙紮道:“你們想幹嘛?別動我!”
為首的是超雄副導身邊的狗腿子男場務,他上前左右開工扇了我幾巴掌,“你幹了什麼你不知道?劇組出事了都是因為你!”
我都沒去片場,劇組能出什麼事?
肯定是超雄副導又要報複我!
還沒等我想清楚,直接被人架起胳膊,挾持到了片場。
看到地上的碎片我才知道,超雄副導是想讓我死!
片場的地上,神龕四分五裂,祖師爺的佛像摔成碎片。
超雄副導岔開雙腿,站姿忸怩的看著我,露出陰鷙的神情,“你破壞行規,道歉也不誠懇,祖師爺都動怒了!”
狗腿子場務接茬問道:“導演,你說怎麼辦?祖師爺生氣了,會不會為難咱們劇組啊!”
“就因為這一個臭三八,影響咱們這麼多人的工作!”人群中有人大叫道,從身後踹了我一腳,我猛地往前一趴,直接倒在祖師爺的佛像碎片上。
碎片嵌入手掌,我的臉也被劃傷,化妝師姐姐看到連忙扶起我,向超雄副導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沒看好她。”
超雄副導一揮手,一群人湧過來圍住我倆,超雄副導大聲說道:“為了給祖師爺賠罪,必須讓她們受到懲罰!”
“把她倆給我扔到坑裏,活埋祭祖!”
我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手掌裏還嵌著碎片,掙紮不過被綁了起來,看著被我連累的化妝師姐姐,我心中愧疚不已,早點認錯就好了。
超雄副導站在我身旁,自上而下的看著我,“放心,法治社會,我不會真的活埋你!”
說完一腳把我踢到土坑裏,狂笑道:“讓你們知道,在這裏誰說了算!”
化妝師姐姐對著超雄副導又是鞠躬又是磕頭,“我們知道錯了,她年紀還小,放過我們吧!”一邊磕一邊哭。
超雄副導根本不理會,一腳把化妝師姐姐也踢進深坑,她的頭直接撞到坑底石頭,鮮血直流,瞬間昏死過去。
我激動地大叫道:“快救人,你們埋我就行了,放過她吧!”
超雄副導根本不理會我的呼喊,一鏟土就撒到我的頭上,“祖師爺,這些女人已經受到懲罰,你就原諒我們吧!”
塵土迷住我的雙眼,我模糊中看到化妝師姐姐的臉已經被土埋住,我趕緊扭動身體拱到她的身邊。
“姐姐,你醒醒!”我用臉蹭開掩住她鼻息的塵土,姐姐的呼吸已經微弱。
我仰頭看著坑邊鄙夷嘲笑的人群,心中的怒火燃燒起來!
我拔出手掌上的碎片,怒氣上頭已經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我用碎片割開綁在身後的繩子,趁著男人用鏟子往坑裏揚土的時候,我抓住鏟子縱身向上,跳出深坑。
眾人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我不管不顧直奔始作俑者超雄副導,一腳踢向他的下身,緊接著一拳錘到他的臉上,
“看看祖師爺會不會來救你!”
“你不是說了算嗎!你說話啊!你說啊!”我衝他的嘴又連扇幾掌。
眾人反應過來從身後要拉開我,我眼疾手快撿起地上的鏟子,指向他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下手了!”我的鏟子抵在超雄副導的喉嚨上。
“他歧視女性,欺負底層,你們助紂為虐!我今天就要為民除害!”我舉起鏟子就要落下。
“住手!”人群後傳來一聲,眾人紛紛讓路,一位年長的女性踏步而來。
“要動手,也該是我來!”她搶過我手中的鏟子看向超雄副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