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塵轉過身,見是剛才問候過的散修,隨即拱手道:
“範道友認得他們?”
說著,他掏出半塊靈石,遞了過去。
“哎呀,林道友見外了,這不是什麼秘密。”範修士接過靈石,迅速收入囊中,繼續道,
“這些蛆蟲在李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幾年前李家請他們來撐個門麵,他們倒好,把劉長慶和李坊主女兒的關係搞黃了。
後來李坊主的女兒又找了個小白臉養著,氣的劉長慶直接跑去了“吃山幫”。
劉長慶是誰?一階中品陣法師啊!
現在山裏這麼多陷阱,那幫蛆蟲才是罪魁禍首。
現在李家是趕也趕不得,罵也罵不得。
要不這些蛆蟲膽子小不敢出門,不然範某高低給他們做了。”
陷阱竟全是他做的,林塵心中暗忖,山林裏的陷阱自己隻知道位置,而且若是借用一次,勢必引起劉長慶的懷疑。
若能幫助李家擊殺劉長慶,既有機會掌控陷阱,還能幫李家除去心腹大患,實為一舉兩得。
範修士頓了頓,“我說你也是,一下接這麼多委托,你這不是在啪啪打他們臉嗎?
不過我倒是有一處秘密資源點,絕對沒有陷阱,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沒等林塵回應,角落裏的老修士先開了口:“林小友,此人風評可不太好。
曾數次與其他修士結伴同行,可每次回坊市時,便隻剩下他一人。
你好好想想吧。”
老修士的話顯然激怒了範修士。
“老許,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會害林道友嗎?”
就在這時,一股煉氣後期的氣息自樓外席卷而至。
林塵心頭一凜,李管事竟真將李坊主請來了。
“見過李坊主。”
眾修士齊齊作揖,向來者恭敬行禮。
林塵趁機打量對方,數年未見,李坊主麵容絲毫未改,修為也停滯不前,仍是煉氣九層。
但前些年李坊主晉升一階上品傀儡師的消息傳遍坊市,自此,李坊主同階難有敵手。
這就是李家前線吃緊,但“吃山幫”仍不敢主動出擊的原因。
他的五官依舊精致,氣場依舊莊嚴肅穆。
早聽鄰裏提過,這位坊主年輕時曾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後生。
他身形依舊魁梧,比林塵還高出半個頭。
若說變化,或許唯有那雄風不複當年。
可又有誰會知道呢?
“不過是一個愛出風頭的毛頭小子,怎麼還把李坊主請來了?”
“李管事也真是的,李坊主的時間有多珍貴你一個做管事的能不知道嗎?”
話音十分尖銳,循聲望去,隻見一名姿容普通的女修,臉上明顯有著靈氣波動。
林塵見狀微微搖頭,施展易容術才成這般模樣,那原貌該是何等不堪。
“閉上嘴。”李管事喊道。
“李管事,你怎麼還幫著外人說話?”
“好了。”李回潛沉聲道。
那女修不再爭吵,反而露出戲謔的笑容,等著看林塵的笑話。
林塵倒是靜如止水,他目光掃過那五名修士。
除去那尖銳女修外,其餘幾人麵上皆籠著一層微妙的神色,如霧中觀花,令他難以琢磨,尤以那年長修士為甚。
林塵倒寧可他們都似女修那般喧嘩聒噪,他輕歎一聲,暗忖這四人怕是要棘手得多。
李管事歎了口氣,走到林塵麵前,取出大大小小的五個竹簡,“這五個委托所需靈草大多在清河坊周邊,你收好。”
“哎喲,李管事,他既愛出風頭,讓他去林中湖采摘靈芝草啊,這個時間點,也成熟了。”
又是那個尖銳的聲音,林塵撓了撓耳朵,實在是無法忍受。
他將采摘的靈草盡數掏出,足足有兩大捆,放到李管事身旁。
“李管事費費力,分好靈草算完帳,把酬勞送我家裏吧。”
言罷,林塵轉身欲要離開。
“這......”
李管事被這一幕驚得渾身一震,整個人僵立在原地。
不隻是李管事,除李坊主外,在場所有修士皆眼珠暴突,瞳孔驟然縮緊。
不知是誰說的話,打破了寂靜,“這,這得有上百靈石了吧?”
“我算算。”
李管事趕忙將所有竹簡懸在空中,開始逐一對應。
“等等。”
先前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女修瞬身到林塵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正如林塵所想,下一秒,女修便挺起那本不飽滿的胸膛,擺弄起單薄的身姿,看得他直皺眉。
如果換成秦玉嬈,他或許還會動容。
“林哥,下次去能帶上我嗎?小女子很能幹的。”
另一個青年修士顯然不樂意,他瞬身來到那名女修身旁。
“蘇妹子,你怎麼能這樣,萬一他是‘吃山幫’的臥底呢!”
話音未落,一張裹著靈氣的竹簡呼嘯而至,猛擊向青年修士。
“再說一次,我必殺你!”
李管事咬牙切齒地吼道。
當初他們排擠劉長慶時,他懊悔未能挺身而出為其發聲。
如今,相似的情境再度上演,他決不能再退縮。
青年修士見李坊主無動於衷,便悻悻退下。
“既是自家人,又逢非常時期,不如請林小友解釋一番如何采摘到如此多的靈草,以解我等疑慮。”
五人中,年長修士壓低聲音道。
林塵雙手掐腰,擺出一副輕浮的樣子,戲謔道:
“我是天生靈鼻,嗅覺超乎常人,可探查陣法靈氣波動,而你們幾個。”
說著,他逐一指向那五名修士,“還不如功績樓的其他修士,所以說你們天生就是傻鼻。
明白了嗎?”
“什麼?!”
尖銳女修聞言,頓時怒不可遏,身為李家客卿,竟有人當著李坊主的麵辱罵自己!
“李坊主,這小子根本不把李家放在眼裏,不處置他難解眾憤啊。”
李回潛背著雙手,似乎在思考些什麼事。
林塵見時機成熟,走到李管事身前,“李管事,我還有張百年火蜥褪下的皮,你們收不收?”
話音剛落,李回潛眼神倏然一亮,他強按捺住驚喜,凝神側耳傾聽。
“火蜥的皮?”李管事撚須沉吟,“這我還真沒聽說過,不過既然是你尋來的,我會多加留意,你且妥善收好。”
那五名修士見李回潛還是默不作聲,失去了耐心,“李坊主,你管不管啊?我們李家的門麵都被這小子踩在地上了。”
李回潛見時機成熟,笑著朝林塵招了招手,“林小子,跟我來一趟。”
言罷,李回潛飛身而出,林塵緊隨其後。
那五名修士也化作數道遁光反向急掠。
“看來李坊主當真在意這小子。”尖銳女修輕笑道。
另一名女修借著話茬埋怨道:
“倒是溫兄心急了,小女子不過稍作試探,怎的竟責難起小女子了?”
青年修士麵沉如水,默不作聲。
年長修士摸須低吟:
“讓範修士盯緊此人蹤跡,在他落單時將其劫殺。”
青年修士猶豫不決,“可李家若是查下來......”
“哼,那位巴不得試煉此子。再說,範修士對外是仇視我等,我們之間僅通過棚戶區的散修聯絡。
而棚戶區對李家的態度,就像劉長慶對李家的態度一樣。
他們絕不可能出賣我們。
他若能活,我等從長計議。
看李坊主的意思,八成會讓李江薇跟著他,屆時聯合顧長風,搶奪他的功勞,讓他變成下一個劉長慶。
就算再次失手,我等隻需依附即可,李家缺乏人手,不會太過為難我等。
若死,我等地位便穩如磐石。”
“莫老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