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睹眾人走遠,氣息也逐漸消散,林塵在樹上又藏了一個時辰,方才縱身躍下。
林塵手裏摩挲著最後一張斂息符,心裏不由得讚歎,這斂息符竟能躲過煉氣後期的探查,回去得問問沈符師能不能做出來。
現下這44塊來曆不明的靈石數量龐大,而每個修士在坊市的交易都留有記錄,直接拿去消費勢必引人疑心。
更何況,有些修士會在靈石上刻下微妙的記號,難以察覺,若盲目使用“吃山幫”的靈石,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念及此,林塵決定使用這些靈石配合黑牛妖丹衝擊煉氣中期。
盡管“吃山幫”會緊盯近期突破的修士,但若因此便畏縮不前,反倒會境界未破而心魔先生。
更何況還有情報係統,做到趨吉避凶易如反掌。
至於租稅的問題,天亮可以去坊市長街賣一塊兒蛇肉,一階中品靈獸的肉,價格定然不菲。
不過得先拿出來晾曬一下,不然過於新鮮就不像是撿來的了。
想罷,林塵盯著靈獸袋,神識洞開。
臥槽?
靈獸袋裏麵還有個蛋!
林塵催動法力,那枚白色橢圓形的蛋飛到手心。
蛋上布滿紫色的紋理,跟雞蛋差不多大小,質地堅硬。
這是,蛇蛋?
林塵又想起邋遢修士,心中豁然開朗,難怪隻噴他而不噴自己。
指尖摸著蛇蛋冰涼的紋路,他暗自思忖。
若能習得禦獸法訣,令此蛇成為自己的靈寵,待鬥法之際使其潛藏暗處。
趁敵不備驟然噴射毒液,這定是一記令人防不勝防的致命殺招。
他收回蛇蛋,從中拿出一塊兒蛇肉,並用獸皮遮住腥味。
接著,林塵拿出妖丹一口吞下,催動法力,44塊靈石繞周身旋轉。
旋即,林塵就地盤膝而坐。
刹那間,一股滾燙的灼燒感從喉嚨直衝丹田,仿佛吞下了一團火球。
皮膚下的筋骨瘋狂跳動起來,每根肌肉纖維都像被無形的鐵錘反複敲打,又痛又麻。
林塵趕忙運轉法力,吸收懸在身旁的靈石。
就在這時,灼燒感猛地炸開,化為洶湧的靈氣洪流。
煉氣三層的瓶頸瞬間破碎,修為飆升到第四層。
就當林塵覺得已經結束時,那股力量如風暴般再次席卷全身。
筋骨在跳動中變得更緊實、飽滿,肌肉線條逐漸隆起。
那洶湧的靈氣在經脈裏蜿蜒,繼續充斥。
第五層境界轟然洞開,他渾身一震,灼燒與狂喜交織。
林塵終於明白,為何有的修士在煉氣之前先煉體。
所謂“經脈著床於經筋”就是這個道理,練好經筋對靈氣在經脈裏蔓延大有脾益。
簡單來說,煉體打基礎這一觀點的確不是空穴來風。
此刻,林塵肉體上感覺無比疲憊,但精神上卻無比輕鬆。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周身蒸騰著紅色蒸氣,虯結的肌肉劇烈收縮舒張,每一寸都如同正在呼吸的猛獸。
天已漸明。
“呼......”
林塵長長舒出一口濁氣,俯身拾起地上的蛇肉、獸皮,連同剩餘的六顆靈石。
時間差不多了,不少店鋪每日卯辰開張迎客,不出半個時辰,李管事便會踏入棚戶區,收取租稅。
沒曾想,這妖丹竟能讓修為突破到煉氣五層。
常人或許不會隨意探查他人修為,可若真有人探查,便定會與他產生牽扯,尤其是張疤臉。
看來還需尋個恰當的理由搪塞過去。
想罷,林塵運轉法力,身形一飛衝天,朝坊市長街疾馳而去。
......
坊市長街。
此時,街道上開了五六家店鋪,老徐正吆喝著指揮店小二調整店鋪正門那塊“徐家精品”的牌匾。
老徐是個凡人,但運氣很好,生了個擁有中品靈根的女兒,如今已是永濟州隕劍宗的內門弟子。
尋常店家極易泄露交易底細,但老徐倚仗女兒這層深厚的背景,從不出賣顧客隱私,這也是“徐家精品”聲名日隆的緣由。
“老徐,這蛇肉給個價吧。”
林塵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蛇肉,放在店鋪前台。
蛇肉用獸皮包裹著,經過一晚上的晾曬,已經有些發黑,但腥味依舊不減。
老徐看到這塊蛇肉,滿眼放光,目測至少有六斤重。
“哎呀,是林仙師啊,快快請坐。”
林塵擺了擺手,“不必了,我趕時間,出個價吧。”
老徐聞言,掏出一枚圓形的單片鏡,細察了一番,說道:
“一品中階靈獸,每斤四塊靈石,但林仙師的這塊,肉質不錯,每斤五塊靈石如何?”
“沒問題。”
“好好,那這幾塊獸皮就按......”
“獸皮送你了。”林塵打斷老徐道。
這幾塊獸皮至多值半塊靈石,若能以這些小恩小惠同老徐結下交情,四舍五入就相當於攀上了隕劍宗的高枝。
李氏家族修為最高者僅有築基期,而宗門內的太上長老修為可達元嬰期,甚至傳說中化神期的存在,兩者實乃天壤之別。
“林仙師不僅一表人才,還是性情中人,日後若有需,來店內給您打九折。”老徐豪爽道。
“六斤五兩,三十二塊半靈石,林仙師收好。”
接過靈石,別了老徐,林塵便匆匆趕往另一家店,“李氏靈米”。
靈米生長於靈田之中,而靈田唯有李家方能培育。
稱量完靈米,他隨後為秦玉嬈添置了幾件禦寒的冬衣。
總穿著那般寬大的道袍肯定是不行的,不僅難以禦寒,更易破了元陽。
一番采買過後,林塵正欲直奔棚戶區,卻猛然想起懷中還有一封信未曾拆閱。
他當即自懷中取出紙條,定睛細讀,不由心頭一震----這竟是一封遺書,落款赫然是李家人。
林塵立刻調轉方向,向著李府疾步而去。
這張紙條上的內容,對李家至關重要。
有了它,殺死張疤臉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
......
棚戶區17號。
“你家男人呢?”
“外出,還沒回來......”
坊市的破舊小院裏,黑壓壓圍了一群看客。
此時,張疤臉早已饑渴難耐,催促道:
“那傻小子估計死山林裏麵了,也別等李管事來了,秦玉嬈歸我,誰讚成誰反對?”
周圍的鄰居們,脖子伸得老長,臉上堆著一種混合了急切、嘲弄和莫名優越的複雜神情。
林塵在不遠處正用神識探查著他們。
這些鄰居的妻子大多遭張疤臉染指過,林塵在他們眼中反倒顯出幾分尊嚴,更何他的妻子還如此有姿色。
這類人是典型的“螃蟹心態”----自己選了跪著,就最見不得別人站著。
他們絕不容許坊市裏有林塵這般存在。
“我讚成!”
不知是誰帶的頭,“我讚成”的呼聲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異口同聲,震耳欲聾。
秦玉嬈臉色倏地煞白,轉身欲掩房門,張疤臉鐵鉗般的手已攥住她腕子。
“住手,一幫畜生!”
李管事的飛舟不知何時已懸在上空,他身後似乎還站著一名修士。
眾人抬頭望去,那修士竟是林塵!
“都散了吧,張疤臉留下。”
言罷,眾人便匆匆離去。
張疤臉不解道:
“李管事,啥意思啊?後麵怎麼還跟個煉氣初期的小跟班?我每月多交一靈石的稅,李坊主是知道的,可別為難我。”
“煉氣初期?張疤臉,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說著,李管事撤去飛舟的靈氣護罩。
張疤臉定睛一看,瞬間傻眼,“什麼?這傻,不,林前輩,怎麼突然煉氣五層了。”
“都是誤會哈哈,小弟願意每月替林前輩交稅。”
林塵輕笑一聲,“疤臉哥見外了,來,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