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98年,夏。
“滴滴滴...”
BBCALL的聲音吵醒了睡眠本就不理想的我,我條件反射的彈起,摸到CALL機,上麵很簡單的一行字
“深水布廢棄工業大樓,速到!”
我趕緊起身換衣服,重案組不同於軍裝部門,我們是不穿製服的,但是去現場,需要穿一件統一的黑色工裝背心,我將印有我照片和名字,警號的證件照掛在了脖子上。
【西九龍重案組----陳家棟】
深水布廢棄的工業大樓,1樓到2樓都拉上了警戒線。
2樓一個單獨的房間,我從進入後,眉頭就沒舒展過,現場實在有點慘烈,血跡太多了,我四下張望。
“家棟,你那邊有發現麼?”
說話的是我的頂頭上司,第一代陀槍師姐,曾打破最年輕督察晉升記錄,現任西九龍重案組的高級督察----張樂怡。
“暫時沒有發現Madam。”
破舊的工業大樓,沒有冷氣,室內粘膩悶熱,我的工作背心已經貼在了身上。
房間內空氣汙濁,一股濃烈的臭味夾雜著汗味,反複刺激著我的鼻腔...
牆角堆放著兩個紅藍白條紋的蛇皮袋,都已經敞開。
一袋是慘白的手腳,另一袋則是有明顯女性特征的軀幹部分,天氣炎熱,屍塊都已出現明顯的綠色斑點,證明已經開始腐化。
房間的地板,牆上血跡很多,或噴濺,或滴落,也早已凝固了。
最離奇的是房間的正中間有一個柴火堆,上麵架著一口不鏽鋼大鐵鍋,真的是很大的那種,鍋子蓋了個蓋子。
張樂怡看了我一眼,說道
“家棟,打開看看。”
“YesMadam!”
說完她看了我一眼,朝我微微點頭。
我從法政手上接過藍色塑膠手套,慢慢打開鍋蓋...
首當其衝,一股濃烈的蛋白質發酵的臭味襲來,最誇張的是,居然有種燉臭腸的味道,而我將蓋子完全打開後...
滿滿一鍋的器官...腸....肺...心...都已經煮的有點發白,並且因為變質,而冒著泡泡...
張樂怡眉頭一皺,往後退了一步,揮了揮手,輕輕遮了下鼻子。
知道為什麼她能當重案組Madam了吧,尋常女人見到這些,房頂可能也喊穿了吧。
我脫掉手套,也退開幾步,法政科立刻圍了上來,開始檢測,如果這些檢測下來是...那就是極度惡性的案子了。
“誰報的警?”
張樂怡問道。
一個穿著邋遢的男人走了出來,他臉色有點慘白,整個人抖的厲害。
“我!Madam!我報的!太嚇人了!太嚇人了啊!”
我拍了拍他,調侃的問他:
“這裏是廢棄的大樓,你上來做什麼?”
他被我拍的一愣神,趕緊解釋道:
“我...我上來睡覺的啊!我沒家的嘛!這裏能遮風擋雨啊!本來想找個單間休息下的,可我走到這裏就聞到很重的臭味啊,然後就看到那兩個大袋子,一打開,...我就馬上報警了!阿SIR,Madam,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我殺雞都不敢的啊!”
“帶回去,給他錄個口供。”
張樂怡對著身邊一個穿著軍綠色短袖,很強壯的讓男人使了個眼色。
重案組的沙展----大兵
大兵心領神會,上去一巴掌重重拍在男人肩膀上,順勢捏住他的衣服。
“走!”
“有沒有搞錯啊!阿SIR!不關我事啊!”
男人有點掙紮,想掙脫大兵。
“關不關你事,阿SIR自然會查!走!”
大兵輕輕推了一把男人。
而我則是聽到了最不想聽的結果,法政科已經確認了,那一鍋煮的是人的...
“家棟,去看看那個!”
張樂怡又指了指放在沙發上的毛絨娃娃,有點破舊,毛絨娃娃很臟,表麵沾上了血汙。
我又一次接過法政遞過來的手套,天氣炎熱,拉了幾次才戴上,腳下小心的繞開地上的血跡,走到毛絨娃娃麵前。
是個Hellokitty,娃娃的肚子看起來鼓鼓囊囊,表麵也是沾滿了血跡。
我伸手摸到娃娃的瞬間,腦海裏鑽入了大量的畫麵!
是我的特殊能力來了...
依舊是那種模糊的最多隻有240P的畫麵,晃動的也很厲害...
畫麵裏,我好像變成了一個女孩?突然橫插在麵前的麵包車,車上下來4個男人,看不清他們的臉,侵犯,毆打,虐待,他們還用煙頭燙著我的身體...他們還在獰笑...
疼!!撕心裂肺的疼,腦袋快炸了,那些畫麵中的人施加的拳腳,也讓我的身體隱隱作痛,我整個人如同蝦米一般蹲了下去,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摳進了肉裏,都快摳出血了...這就是我前文說的巨大副作用之一...
每當我用這個能力變成死者的時候,都要去承擔各種疼痛...
“家棟!怎麼了,你沒事吧?”
“家棟!”
同組的瞬間圍了上來,關心我的狀態,我強忍著開口說道
“沒事,沒事,可能,來的太著急,沒吃早飯,有點低血糖了。”
我朝張樂怡微微點了點頭,好在這個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疼痛漸漸緩解。
我的精神也一下子萎靡的不行。
這就是第二個巨大副作用...
凶手有四人且用麵包車劫持,這是我看到的。
低頭又看了看躺在沙發上的毛絨娃娃,我調整了三次呼吸,再次伸出手。
這個能力並不是每次都能觸發的,而我每次用這個能力,都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建設,再次觸碰到娃娃,這次畫麵沒有出現...
可我一拿起這毛絨娃娃就感覺很不對勁,它有著遠超普通娃娃的重量。
我將娃娃調轉過來,娃娃的底部的用很粗黑色“線”重新縫合過,針腳混亂粗糙。
我捏了捏娃娃,圓滾滾的球狀物?
“Madam,這裏...”
我指了指娃娃底部縫合的地方,張樂怡心領神會從法政那借了剪刀遞給了過來。
剪刀入手冰涼,我屏住呼吸,一點點開始剪開縫合線。
哢噠,哢噠。
剪刀裁剪著線頭的聲音好像放大了,一下下傳入我的耳朵,我甚至都能聽到我咚咚咚的心跳聲。
毫無征兆的,那個模糊的畫麵又再次出現了,而這一次沒有伴隨疼痛,“我”回到了三天前,
深水布廢棄大樓!
“我”的手裏拿著一把血淋淋的鋸子,“我”的雙手正準備推開這扇房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