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娘家照顧生病的父親,卻收到一條車輛違章短信。
我感到一陣疑惑。
我的車明明停在自家小區的車庫裏,違章地點卻在千裏之外的老公老家。
我給老公打電話。
“喂,咱家的車是不是你開走了?”
電話那頭傳來他輕描淡寫的聲音。
“嗨,多大點事。”
“我弟要用車撐場麵,我就讓他開回去了。”
“怎麼,你那破車鑲金邊了?碰一下都不行?”
我嘴上說著“沒關係”,手上卻麻利地定好最早一班的高鐵。
正好我爸病情穩定,我決定不告訴老公,自己回家看看。
......
深夜十一點,我拖著行李箱,用指紋解鎖,推開了家門。
一股混合著煙酒、泡麵和汗液的氣味撲麵而來,熏得我當場幹嘔。
我按下了客廳的開關。
茶幾和地毯上堆滿了外賣盒與啤酒罐,幾件不屬於我和老公的臟衣服胡亂扔在沙發上。
我忍著惡心換上拖鞋。
主臥的門虛掩著,裏麵傳來鼾聲和磨牙聲。
我推開門,借著走廊的光,看清了床上的人。
不是陳誌明。
是隻穿著一條四角短褲的小叔子,陳誌傑。
他正四仰八叉地霸占著我平時睡的那一邊。
頭發油膩地黏在枕頭上,將我新換的枕套染得一片發黃。
那一瞬間我的血液衝上頭頂。
“砰!”
我用盡全身力氣,將房門甩上。
巨大的聲響炸開。
很快,書房的門開了,陳誌明走出來,臉上滿是不耐。
“大半夜的,發什麼瘋呢?”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看清是我,先是一愣,隨即惱怒起來。
“蘇晴?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不說一聲就回來,想抓奸啊?”
幾乎同時,客房門開,婆婆王桂芬探出頭。
她看見我,臉上堆起笑容。
“哎呀,是晴晴回來了!”
“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們好去接你。”
我沒理她,死死釘著陳誌明。
我的聲音微微顫抖。
“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陳誌傑會睡在我們的床上?”
陳誌明避開我的眼神,擺了擺手。
“誌傑昨晚跟朋友出去玩,喝多了。”
“我媽睡在客房,我在書房對付了一晚,主臥就讓他睡了。”
“怎麼了!不就睡了下你的床,你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婆婆立刻接口。
“是啊,晴晴。我們都是一家人,分什麼你的我的。”
“誌傑是你弟弟,他難得來一趟,睡一下你們的床怎麼了?”
“你這孩子,就是太講究了,太金貴了。”
我被這母子倆的邏輯氣笑了。
“一家人”?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一家人”?
陳誌明見我不說話,語氣不善。
“行了行了,別站著了。”
“不就是一張床嗎?我弟難得來一趟,你這個做嫂子的就不能大度一點?”
他話鋒一轉。
“城裏人金貴是吧?我弟睡過的床你嫌臟?”
“蘇晴,我告訴你,我們家的人再怎麼樣,也比那些心眼小的人幹淨!”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
我冷冷開口。
“車呢?”
“我收到了違章短信,在你們老家,闖紅燈,超速百分之五十。”
“罰款扣分是小事,萬一出了事故怎麼辦?”
“我的車,我婚前買的車,你憑什麼不經我同意就讓他開走?”
提到車,主臥的門開了。
陳誌傑打著哈欠揉著頭走出來,一身宿醉的氣味。
“嫂子,你回來啦。”
他嬉皮笑臉。
“別擔心那個罰單,我哥會搞定的。”
“你那車開著是真爽,比我朋友的破車有麵子多了!”
我的目光落在他胳膊上,那裏有一道剛結痂的劃痕。
我的心猛地一沉。
“車停在哪?你是不是把車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