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我和林子淵的新房,我脫力般地癱坐在沙發上。
林子淵默默地給我倒了杯熱水,蹲在我麵前。
“沫沫,他......”
“他叫江馳。”我捧著水杯,指尖冰涼,“我的前男友。”
“三年前,他犧牲了。”
林子淵沉默了。
他握住我顫抖的手,輕聲說:“沒關係,都過去了。”
“你今天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外麵的事情我來處理。”
我點點頭,腦子裏一團亂麻。
江馳為什麼還活著?
這三年他去了哪裏?
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無數個問題在我腦中盤旋,幾乎要將我撕裂。
我恍惚地走進臥室,關上門。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是我和江馳在一起的第二年。
他難得有一次完整的假期,我們約好去看海。
車開到一半,隊裏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城郊有民房起火。
他看了一眼我失落的表情,揉了揉我的頭。
“乖,在這等我。”
“我保證,天黑之前一定回來帶你看日落。”
我坐在車裏,從中午等到傍晚。
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天際,他才開著那輛破舊的吉普車回來。
他身上還帶著煙火的氣息,臉上黑一塊灰一塊。
他從後備箱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小小的煙花棒。
“沫沫,對不起,日落錯過了。”
“我給你放個小煙花,賠罪。”
他點燃煙花,昏暗的沙灘上瞬間亮起一捧溫暖的光。
火光映在他年輕英俊的臉上,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他拉著我的手,在沙灘上寫下巨大的“S M ❤ J C”。
海風吹過,帶著鹹濕的氣息。
他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發頂。
“沫沫,等我。”
“等我再攢兩年錢,我們就結婚。”
“到時候,我把命都給你。”
他的誓言還回蕩在耳邊。
可他把命給了別人。
留給我的,隻有一張冰冷的犧牲通知書,和一枚蓋著國旗的骨灰盒。
我在臥室裏枯坐了一夜。
天亮時,林子淵推門進來,眼下一片青黑。
“沫沫,他還在樓下。”
我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
小區樓下的長椅上,江馳就坐在那裏。
還是昨天那身臟汙的製服,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頹敗的陰影裏。
他一夜沒走。
我的心疼得無法呼吸。
林子淵從身後輕輕抱住我。
“沫沫,別怕。”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
我靠在他懷裏,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子淵,對不起。”
“我們的婚禮......”
“婚禮可以再辦。”他打斷我,“但你隻有一個。”
“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沫沫,我希望你也能考慮一下我。”
我心裏一痛。
林子淵有什麼錯?他是我親口答應要嫁的男人。
我深吸一口氣,擦掉眼淚。
“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換了身衣服,下了樓。
江馳聽到腳步聲,猛地抬起頭。
看到是我,他立刻站了起來,踉蹌著向我走來。
“沫沫......”
他的聲音幹澀得厲害。
我停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他。
“江馳,我們談談。”
我們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館。
他局促地坐在我對麵,那身製服與周圍雅致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想去拉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又落寞地收了回去。
“沫沫,這三年......”
“你去了哪裏?”我直接問。
他嘴唇動了動,眼神閃躲。
“我......我出了一點意外。”
“什麼意外?”我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