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安安聽出了顧憶安的聲音。
她丟下鏟子,爬過去,手腳並用一把扯下顧憶安臉上的氧氣麵罩,
片刻後,她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假惺惺哭著道,
“姐姐,大少爺沒氣了。”
我心裏疑惑為什麼她還沒認出顧憶安,連忙湊過去一看,
隻見顧憶安麵上敷滿了嘔吐物,整個麵部也因為失溫被凍得僵硬紅腫,根本看不出來原本的麵目。
加之兩人身形相似,所以陳安安和顧朗州還以為被他們玩弄死的是我兒子?
我歎了一口氣,心裏默默念叨,
“孩子一路走好,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顧朗州愣了一瞬,麵色複雜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我,歎了一口氣,
“你別太傷心了,生死有命,雖然咱們兒子死了,但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話聽得我有些反胃,我沒有說話,轉身朝山下走去。
陳安安在身後喊道,
“姐姐,你不把大少爺的遺體帶回去嗎?”
我擺擺手,
“隨你們怎麼處理。”
陳安安激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朗州,大少爺死在雪山便用我們當地的習俗天葬處理他的遺體吧。”
天葬?
就是要把身體剁碎再喂禿鷲嗎?
如此帥氣陽光的一個大男孩,卻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我忍不住問道,
“顧朗州,你們顧家講究全須全尾,你這樣處理你兒子的遺體,就不怕他進不了顧家的主墳嗎?”
顧朗州毫不在意,
“他要不是我顧家人,能享受到天葬這種最高待遇嗎?”
“再說,我顧家主墳不埋無名之輩,他還沒資格進我顧家主墳。”
聞言我低頭笑了,
既然如此,那隨你們吧。
我給兒子留下標記後便慢慢下山。
等我回到大本營時,正好看到顧憶安的遺體被隨意地扔在地上。
一個喇嘛模樣的人對著顧憶安念了一通,便拿著刀開始處理身體。
雖然我沒見識過真正的天葬,可是眼前這人看著手生得很。
他不停地擺弄著顧憶安的身體,似乎泄憤般,暴力拆解著他的身體,一刀又一刀砍在骨頭上,鮮血四處飛濺。
看起來殘忍又血腥。
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味覺,我忍不住幹嘔。
這時,陳安安和顧朗州也走了過來,
陳安安得意忘形道,
“姐姐不要傷心了,這可是我們本地最高禮遇呢!”
顧朗州安慰著我,
“你不要傷心,剛剛大師說這樣處理是為了洗清他身前的罪孽,幫他早登極樂。”
我扶著牆忍著惡心開口,
“顧朗州,陳安安,你們兩個惡魔,害死自己孩子,還虐待他的遺體,你們要是還有良心的話,還是讓他入土為安吧!”
陳安安瞪著眼睛,
“姐姐你說什麼呢?我兒子好好得在山上采雪蓮花,你為什麼要詛咒他?”
顧朗州更是氣得咬牙切齒,
“你這個毒婦,害死自己兒子就算了,還要詛咒我們的兒子,你安的什麼心?”
“今天我就要讓你為你的愚昧付出代價。”
“大師,既然她不知悔改,把她兒子的遺體拿去草原上喂狼。”
雖然我不喜歡陳安安,可我並不討厭顧憶安,他是一個有禮貌的孩子,他不應該落得如此下場,
我伸手攔在門前,想要最後幫他一次,
“不行,顧朗州,你們不能這樣。”
“現在後悔?晚了。”
他猛地將我推開,陳安安給那個喇嘛遞眼神,喇嘛拖著袋子飛快離開。
我想起身阻止,卻被顧朗州再次推倒在地上。
一陣鑽心的痛傳來,我的腳骨折了。
“顧朗州,你們會後悔的!”
陳安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她不懷好意地踩在我骨折的腿上,用力碾壓著,
“後悔?顧氏集團都是我兒子的了,該後悔的是你吧?”
我被痛到渾身發抖,忍不住叫出了聲。
突然兒子顧衡從外麵走了進來,一把推開陳安安。
“住手,放開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