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那重生歸來的夫君沈星移,為了彌補他的白月光,當眾悔婚三次。
害我這個與他青梅竹馬的正妻,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第一次,他奪走我掌家之權,交給了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表妹。
“你心機深沉,哪有蓮兒妹妹半分善良!”
第二次,他將我為他求來的護身符,掛在了他表妹的身上。
“區區賤妾,也配與蓮兒相提並論。”
第三次,他直接將我趕出主院,讓我跪在雪地裏反思。
理由是我衝撞了他即將臨盆的表妹,害她動了胎氣。
為求他不再遷怒我的家人,我耗盡嫁妝,為他表妹買下千年人參保胎。
卻聽到本該在養胎的表妹,正和她的心腹嬤嬤低語。
“什麼重生,不過是我給他下的幻術罷了。”
“等他把薑家家產全弄到手,就讓他和那傻子一起去死。”
聞言,我換上喪服,闖入了我公公,當朝首輔的書房。
“父親,婚約隻說兩家結親,並未指定非要沈星移,我要改嫁給你。”
沈星移既然如此孝順。
那我提前當他娘,他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吧?
......
沈家書房,檀香沉靜。
我一身縞素,推開了那扇沉重的紫檀木門。
當朝首輔,我的公公沈鴻,正執筆批閱公文,聞聲抬頭,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的眉頭瞬間鎖緊。
“薑氏,你這是何意?星移胡鬧,你也跟著瘋?”
我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將頭上的白花摘下,放在一邊。
“父親,兒媳不孝,今日前來,是想請父親休妻。”
沈鴻的筆尖一頓,在宣紙上留下一個濃重的墨點。
“休妻?休的誰?”
“休了我,薑氏。”我抬起眼,目光清冷,“然後,再娶我。”
“放肆!”
沈鴻勃然大怒,手中的狼毫筆被他重重拍在桌案上,墨汁四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我無比清楚。
“薑家與沈家的婚約,隻寫明兩姓之好,並未指定必須是沈星移。”
“我嫁入沈家一年,恪守婦道,掌家理事無一錯處,卻被沈星移三次當眾折辱,淪為京城笑柄。”
“如今,他更是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和她肚裏不清不楚的種,要將我置於死地。”
我一字一句,清晰冷靜,將血淋淋的現實剖開在他麵前。
“父親,沈星移已不配為沈家嫡子,更不配為您的繼承人。”
“您需要一個能穩固您地位、鞏固您權勢的盟友,而不是一個被女人玩弄於股掌的蠢貨。”
“薑家,能給您這個助力。而我,能成為連接兩家的最穩固的紐帶。”
我說完,重重叩首。
“請父親,為了沈家,也為了您自己,娶我。”
書房內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檀香在空氣中無聲燃燒。
沈鴻看著我,眼神從震怒,到審視,再到一種深不可測的權衡。
他久居高位,早已習慣了用利益去衡量一切。
我的提議,荒唐,悖德,卻是此刻唯一能將沈家從這場笑話中拉出來,甚至更進一步的棋。
就在他眼中精光閃動,即將開口之時,書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薑玉薇!你這個毒婦,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麼!”
沈星移雙目赤紅,狀若瘋虎,他身後跟著一臉驚慌、楚楚可憐的白蓮。
白蓮一見到我,眼淚就下來了。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跟父親說話?你快跟星移哥哥回去吧,他隻是......隻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
我冷笑。
沈星移卻像是被她的話提醒,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想將我拖起來。
“你瘋了是不是?竟然跑到父親這裏來發瘋!還不快滾回去!”
他的力道極大,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我卻紋絲不動,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沈星移,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命令我?”
“我是你夫君!”
“哦?”我挑眉,“一個為了外室要逼死正妻的夫君嗎?”
“你!”沈星移被我噎住,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白蓮趕忙上來拉架,柔弱地靠在沈星移懷裏。
“星移哥哥,你別生氣,姐姐她心裏苦,我懂的。都是我的錯,要不......要不我走吧,我帶著孩子走得遠遠的......”
她說著,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還撫著那根本不存在的肚子,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
真是好一出郎情妾意,伉儷情深。
我看著都快吐了。
沈星移果然心疼得無以複加,將她緊緊摟住。
“蓮兒,你胡說什麼!我絕不會讓你和我們的孩子受半點委屈!誰敢讓你走,我就讓他死!”
他說話時,眼神死死盯著我。
好一副護花使者的姿態。
我懶得再看他們演戲,目光重新投向主位上的沈鴻。
“父親,您都看到了。”
“這就是您的好兒子,沈家的未來。”
“為了一個滿口謊言的女人,他連沈家的臉麵和前途都不要了。”
沈鴻的臉色,早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盯著沈星移懷裏的白蓮,目光銳利。
“你,就是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