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虞念生結為道侶那天,我突然看到了一排彈幕。
【男主不愧是練無情道的啊,連這麼喜歡他的小師妹都能拿來殺妻證道。】
我手一抖,手中的合巹酒灑落大半。
對麵的虞念生關切地握住我的手,問我怎麼了。
【裝得可真像啊,難怪昨天抱著正牌女主說不會傷害她,原來是找了個替死鬼啊!】
【什麼時候這種白眼狼也能當男主了?前腳剛害死師門一山頭人,後腳就把師尊唯一的女兒祭天了。】
“哐當——”
靈石製成的酒杯被我失手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要不說小師妹單純呢,放著暗戀她這麼多年又根正苗紅的大師兄不要,一頭就栽進了野男人的坑裏。】
......
清脆的碎裂聲讓喧鬧的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賓客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高座上,爹爹的臉色變了變,擔憂地看了我一眼。
“漓月?”虞念生眉頭微蹙,握著我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我看著他關切的眼神,胃裏一陣沒來由的翻江倒海。
那些詭異的字句,是心魔?是預言?還是......上天警示?
不管是什麼,我不能拿自己的命、拿整個宗門的安危去賭!
我猛地抽回手,接連後退幾步。
然後扯下頭上沉重的鳳冠,狠狠擲在地上,珠翠四濺。
“酒灑杯碎,乃大凶之兆!”
我聲音帶著顫,卻異常清晰地響徹大殿,“天道示警,此婚不祥!”
“虞念生,這道侶大典,就此作罷!我淩漓月,不嫁了!”
滿堂嘩然!
“漓月!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爹爹霍然起身,臉上是震驚與怒意。
爹爹一向疼我,但他是雲嵐宗宗主,外人麵前,更要顧全大局。
何況當初為了讓他答應我和虞念生的婚事,我不惜離家出走,差點和他鬧翻。
最後還是師兄任勞任怨地充當我和爹爹之間的傳聲筒,一來二去,關係才慢慢緩和。
想到段輕塵,我心裏無端安定了不少。
虞念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臉上的如沐春風的微笑瞬間繃不住了。
“師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不過失手摔了杯子,何至於此?”
我的眼前又滾過幾行字。
【哇靠!小師妹支棱起來了?】
【戀愛腦女配怎麼提前覺醒了?】
【男主臉都綠了哈哈哈!】
【快看大師兄!大師兄站起來了!】
彈幕再次飄過,我下意識循著提示望向賓客席。
一直溫潤如玉的段輕塵果然已悄然起身,他緊抿著唇,手握在劍柄上,身形挺拔如鬆柏。
目光沉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牢牢鎖定在我身上。
師兄......
我心頭莫名一暖,那股幾乎要將我淹沒的恐慌和冰冷,似乎又消散了些許。
“我清醒得很!”我挺直脊背,無視虞念生憤怒的目光。
對著滿堂賓客,更對著爹爹,一字一頓道,“爹,女兒心意已決!此婚必退!”
說完,我不再理會身後的混亂,決絕地衝出了大殿。
這一夜,我睡得極不安穩。
夢裏,虞念生手持滴血的長劍,一步步朝我走來。
他身後是雲嵐宗眾人的屍山血海。
爹爹、師叔伯、熟悉的同門倒伏在地,生機全無。
虞念生笑著,那笑容依舊俊美,卻冰冷刺骨。
“漓月,助我證道,是你的榮幸。”
緊接著,是劍鋒刺入胸膛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