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名新聞女主播,這天後台收到鐵粉私信。
“姐姐,我關注你五年了,你每期節目我都看。”
“我明天結婚,你能來為我送上祝福嗎?”
我到了現場她卻拿了身粉色的丫鬟服裝讓我換上。
等我站上台才發現,這新郎不是之前追求 過我的極品相親男嗎?
我拍了拍話筒卻沒有聲音,一旁身著鳳袍的新娘拿起話筒。
“我身邊這位著名主持人大家都認識吧,就是她整天哭著求著要做我老公的小三。”
她嘴臉一變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讓我跪下給她這個正室敬茶。
故作大方得體的說:“哎呀隻能委屈姐姐了,給我帥氣多金的老公當小妾,你也不虧。”
台下的人紛紛讚同,甚至還想逼我辭職,說我不配當電台主持人。
我笑著把證據擺出來時,他們怎麼不笑了?
1
半夜網上衝浪的時候,粉絲群彈出一條分享的鏈接。
“正紅是正房才能用的顏色,小妾隻能穿粉色。 ”
“@許主播,姐姐你對這條新聞怎麼看啊。”
我皺了皺眉,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搞這一套。
我在群裏回複道:“我國目前實行嚴格的一夫一妻製,顏色隻是個人愛好,每個人都有穿衣自由的權利。”
“隻是討論一下嘛,對了姐姐,之前送你那隻小兔子你還喜歡嗎?”
我看了眼那隻被我放在床頭的粉色羊毛氈小兔,拍了張照發在群裏。
這隻兔子是一個粉絲接我下班的時候送我的,我還記得她當時的打扮。
她那天穿了件和我非常相似的粉色連衣裙,不過不是一個品牌,我認出來細節有些許不同。
“你喜歡就好,我關注你五年了,明天想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可以嗎?”
我正想拒絕,群裏消息閃了一下,是一張手被戳得鮮血淋漓的照片。
“為了戳這隻小兔,我手都紮傷了,不過沒關係,隻要姐姐喜歡就好。”
“我認識你!你是許主播的鐵粉,你的婚禮她要是都不參加也太讓大家寒心了。”
下麵有人附和道。
“對啊,要是有人給我送這麼用心的禮物,我都感動死了。”
“而且酒店是公共場合,又不會不安全,@許主播,你可別寒了粉絲的心!”
我想起白天開會的時候,領導剛批評過我的話。
他說我們也要注意在新媒體上和粉絲的互動。
尤其是我,近期有不少粉絲反應我在網上營業不夠,回複大家的時間總是很少。
猶豫再三,我還是回複道:“好,那我明天去參加,祝你新婚快樂呀!”
“對了姐姐,明天你可以不要化妝嗎?不然我肯定會被姐姐比下去的嗚嗚嗚。”
我皺了皺眉頭還是答應下來,第二天我特地穿了件簡單的T恤帶著副黑框眼鏡素顏就去了。
剛到酒店手機上就彈出消息:“姐姐你一會到了可以先來我的化妝間哦,在502房間。”
我看了眼時間還早準備在樓下吃個早飯,給她回複:“好,我再有半小時分鐘就到。”
“誒,你不是那個主持人許曼嘛,今天蕾蕾跟我說你要來我還不信。走,我帶你上去。”
架不住林蕾的朋友太熱情,我餓著肚子就跟她上了樓。
隔了老遠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嬉笑聲。
“你們說許曼很貴啊?我不過提了一下她就主動求著我要來參加,你們也知道我家裏做生意的,她肯定上趕著巴結要給他們台裏拉讚助唄,哪兒還敢跟我要錢啊。”
“真的嗎?不是說那個許曼從來不參加商演之類的嗎?”
“當然是真的,對了,其實她真人可比我差遠了,上鏡好看也全靠打光化妝,待會見了你們就知道。”
我聽到這兒準備敲門的手愣住了,她朋友一把推開門:“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林蕾看到門口的我臉色一下僵住了。
我放下準備的禮物:“祝你新婚快樂,婚禮我就不參加了。”
我轉身下了樓,等車的時候林蕾從後麵追了上來。
她造型剛做了一半,頭上還夾著架子,拎著巨大的裙擺跑得十分狼狽。
我有些不快:“我真心誠意來祝福你,可是沒想到你在背後竟然是這麼看我的。”
她話還沒說就紅了眼眶:“姐姐,我不是故意說那種話的。”
“那幾個朋友平時就看不起我,她們知道我很喜歡你,故意刺激我說我家裏窮,我為了充麵子才說出那種話來。”
“都怪我好麵子。”說著她給了自己兩個結結實實的耳光,鮮紅的指印留在了臉上。
她抬起手還要再打自己,被我摁了下來:“今天結婚呢,要漂漂亮亮的,這樣可不行。”
“姐姐,我知道自己太容易自卑了。其實今天我為你也準備了禮服,想邀請你來當我的主持人,見證我的婚禮。”
“你就是我的榜樣,我都是看著你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如果今天你不原諒我,不來參加我的婚禮的話,這個婚我也不結了!”
想著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歎了口氣:“好吧,我參加。”
2
“姐姐,你看,禮服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我看著林蕾手裏熒光粉的中式丫鬟服欲言又止。
“你是嫌衣服不好嗎?但我的預算有限...”她又開始一臉委屈的樣子。
我看了看她身上那件老氣橫秋的鳳袍,算了,可能她審美就這樣吧。
“我去哪兒換?”
林蕾指了指房間裏那個薄得有些透明的簾子。
“這...不會走光吧。”
“哎呀你放心,這房間裏的都是自己人,有我給你看著呢。”
我將信將疑地走到簾子裏,試圖將整個人都縮在那小得可憐的簾布後。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我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姐姐,你沒事吧?”
“我可能有點低血糖,能不能幫我拿一下包裏的巧克力。”
“哎呀,可是我現在在忙。姐姐你等等哦,我讓人幫你拿。”
隻見簾子裏伸進一隻黝黑粗糙的手,那手,明顯不像女孩的手。
顧不得那麼多,我伸手去拿巧克力。
那隻手卻縮了一下:“怎麼樣?拿到了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手晃來晃去讓我抓不住,還發出焦急的聲音:“不會是已經暈了吧!我進去看看。”
“別!”
簾子被人一把拉開,我死命攥住衣服擋在胸前。
那男人眼裏露出癡癡的目光死死盯住我,口水都快滴在了地上。
“給,巧克力。”
他像逗狗般逗弄我伸手去拿,盡管我一伸手衣服就會掉下來走光。
我頭暈得不行,就快倒下的時候,林蕾的伴娘,那個瘦瘦小小的姑娘走過來,一把奪過了巧克力,拉上了簾子。
“快吃點,你沒吃早飯吧。”
林蕾這才趕過來,焦急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姐姐,你沒事吧?我剛剛讓我哥幫個忙,誰知道他連這都做不好。”
“他智商有點問題,和七歲小孩差不多。”說著說著她有些抽泣,“我們倆從小就沒了媽媽,他剛剛肯定是把你當媽媽了才會那樣。”
我吃下巧克力按下心頭的惡心,剛剛林蕾哥哥審視的目光,分明像個猥瑣的成年人,哪有半分小孩的天真。
換好衣服後我拉開簾子,正準備跟林蕾說些什麼,就看到她口中那個癡呆的哥哥正坐在地上玩著玩具。
嘴裏還嘟囔著:“我要媽媽帶我出去玩。”
伴娘勸我:“算了吧,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們去林蕾她家她哥就這樣。”
“有時候晚上睡覺他也衝進來說要找媽媽,看著怪可憐的。”
林蕾也討好地拉著我的手:“姐姐,你別生氣了,他就是個傻子。”
我笑著假意答應了。
本來還想著直接一走了之,以後不在過問。
現在看來,後麵還有好戲可以看。
這時,林蕾眼裏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她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穿成這樣還這麼漂亮?”
3
林蕾說完那句話後轉身對化妝師說:“把我再塗白點。”
化妝師有些為難道:“再白的話,你的臉和皮膚會有很大的色差,我帶的素顏霜恐怕都不夠用。”
林蕾很熟稔地翻開我的包:“剛剛我幫你拿巧克力的時候看到你包裏有一瓶粉底,姐姐,你肯定不會在我的婚禮上化妝吧?”
“既然你不用,那就給我用吧。”
化妝師麵色有點難堪:“這一瓶好像挺貴的,你確定要塗身上嗎?”
“我又不是買不起,一會把錢轉她就行了。”
我笑嘻嘻翻出購買截圖:“這是我找代購人帶回來的,代購費加這瓶粉底液一共3500,我用了點,就給你抹個零,給我5000就行。”
林蕾臉色都僵住了:“你怎麼還亂加價!不就是一個粉底液嗎憑什麼那麼貴?”
“進口貨當然不一樣,畢竟你也喜歡,你家裏不是做大生意的嗎,不會連這點錢都轉不出來吧?”
林蕾被架在那兒不情不願地拿出手機給我付了款,我不忘提醒她要在轉賬記錄裏備注粉底液購買。
剛化好妝沒多久接親的人就到了門口,林蕾光著腳就走到床上去了,床單上還留下兩隻她黑乎乎的腳印。
我眉頭一皺:“這是酒店的床單,踩黑了不好吧。”
她一臉嬌羞道:“我的新鞋不能踩地,待會得要我老公抱著我才能穿鞋呢。”
“對了,待會你們可不能因為要收紅包就把我的親親老公攔在外麵。”
有了林蕾這話,大家幹脆打開房門等著,氛圍冷清得簡直不像在結婚。
新郎的兄弟團拿了兩隻紅包出來,塞給我和伴娘一人一個。
我推脫著說不用了,伴郎給我擠眉弄眼道:“我們這兒兩個伴郎呢,伴娘隻有一個不夠分的,待會少不了要你幫忙。”
“收著吧,就當沾點喜氣。”林蕾出聲勸到。
不過那個紅包我還是沒有放進包裏,而是單獨放了起來。
新郎緊隨其後走了進來,我看到的瞬間愣了一下,這不是之前劉姨介紹給我的那個極品相親男嗎?
還好當初和他隻吃過一頓飯就再沒聯係,不然今天還真有點尷尬。
伴郎從兜裏掏出兩隻看不出品牌的口紅,把桌上伴娘準備的猜成語的遊戲一下扒拉開扔在地上。
“玩這些多沒意思啊,不如玩個刺激的。”
他打開口紅,把尾端叼在嘴裏,口齒不清地說道:“讓伴娘過,過來。”
伴娘極不情願地往我身後躲了躲。
他拿出口紅,上麵還沾著他拉了絲的口水。
“過來呀!差一個伴娘就主持人頂上吧。我們叼著口紅,來給你們塗!”
伴娘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這怎麼辦呀!我可不想做這麼惡心的遊戲!”
我沉下臉對林蕾道:“今天如果是這種遊戲的話,接下來的婚禮我就沒法主持了。”
林蕾的臉色十分難看,但還是拉了新郎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新郎才一臉不耐煩地答應了下來:“算了,沒想到你們這麼玩不起!”
4
在我的堅持下,那些低俗的婚鬧遊戲最終還是沒有玩。
伴娘對我十分感激:“以前一直聽林蕾那麼說你,沒想到你真人這麼好。”
我有些疑惑:“她不是一直是我的鐵粉嗎?”
伴娘欲言又止道:“原來你不知道啊,婚禮快開始了,等有機會了我再慢慢跟你說。”
我站在舞台中央,宣布婚禮正式開始。
畢竟我是播音主持出身,所以一個婚慶典禮對我來說不在話下。
現場嘉賓很快就在我的引導下集中注意力,專心等待新娘出場。
我還隱隱聽到下麵有人在議論:“不愧是專業的主持人,真是漂亮又大氣。”
“對啊,新娘怎麼敢請的,一會不得被人家比下去。”
顯然舞台那頭的林蕾也聽到了這些議論聲,精心擺出的笑臉變得僵硬,簡直比哭還難看。
林蕾的父親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來,反而是由她的哥哥挽著她的手腕把她送到台上。
這會她哥哥看起來倒是正常了很多,沒有之前那副呆傻的樣子,隻是眼睛還色眯眯地四處亂瞄著。
隻是他把林蕾送上台後卻並不下去,就在旁邊站著。
我也沒有多理會,拿出話筒開始走接下來的流程。
可是拿起來卻發現我手裏的話筒出不了聲。
一旁的林蕾不知從哪兒掏出早早備好的話筒:“今天是我的婚禮,我身邊這位大家都認識吧?”
台下響起歡呼聲:“誰不認識啊,這不咱們這兒有名的主持人嗎!”
“對啊!我媽天天在家看新聞,電視上天天都是她!”
林蕾臉色變得猙獰,卻還是竭力忍住:“就是這位著名主持人,她是我老公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