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服務生引著眾人往甲板走去,滿地玫瑰花瓣被晚風卷得打著旋兒。
傅清瑤從身後圈住靠在護欄邊的沈彥辰,聲音輕柔:“喜歡嗎?”
沈彥辰垂著眼沒說話,頸間的玉佩卻忽然斷裂,瞬間墜入深海。
他微微皺了下眉,傅清瑤立刻察覺到他那一閃而過的惋惜。
“是我送你的那塊玉佩嗎?”
他點了點頭。
百尺高的遊輪懸在海麵,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墨藍,隱約能聽見鯊魚低沉的嘶吼。
傅清瑤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抬手就要翻護欄往下跳:
“別擔心,我給你找回來。”
沈彥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用了,丟了就丟了。”
“一塊玉佩而已,犯不著。”
傅清瑤看著他眼底那片死水般的淡漠,心臟莫名一梗。
那明明是他曾經視若珍寶的東西。
他們十八歲那年,她攢了三個月零花錢親手打磨的玉石,上麵刻著彼此名字的縮寫,是他戴了十幾年的 “定情符”。
如今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讓她沒由來地煩躁,猛地回頭衝身後吼道:“還都愣著幹什麼?找!給我下去找!”
保鏢們被她暴怒的樣子嚇得臉色發白,慌忙調來了潛水裝備。
等待的間隙,傅清瑤直接撥通了珠寶行的電話,訂下一套價值五億的古董玉佩作為補償。
當直升機轟鳴著將首飾盒送到甲板時,整艘遊輪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驚歎聲此起彼伏。
傅清瑤小心翼翼地為他戴上玉佩,下一秒,身後忽然傳來怯生生的嗓音:
“傅小姐,玉佩......給您找到了。”
她沒收回的手猛地一震,兩人同時轉頭,撞進秦野那雙濕漉漉的眼裏。
他渾身濕透,襯衫滴著水,手裏捧著那個斷裂的玉佩,臉色慘白。
傅清瑤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了下去,語氣裏也染上了怒氣:“誰讓你下水的?傅家的保鏢是死的嗎?”
秦野聲音顫抖:“傅小姐您別生氣......是我自己要下去的!”
“我、我想著您資助我讀書,一直沒機會報答,剛好看到沈先生的玉佩掉了,就想著幫您......”
他說著,將玉佩雙手遞上前,“海裏鯊魚好多,我護得很小心,可還是弄壞了些...... 您別怪我......”
傅清瑤盯著他那雙遞上前來的手,眼皮都沒抬一下,隻對沈彥辰說:
“彥辰,你在這兒等我,我把玉佩送去修。馬上回來。”
“嗯。”
腳步聲漸遠,沈彥辰望著遠處翻湧的海浪,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諷刺,緩緩閉上了眼。
不過五分鐘,手機就彈出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網頁鏈接。
他點進去,畫麵赫然是郵輪頂層的套房。
秦野正將傅清瑤狠狠抵在牆上,吻得又凶又急。
秦野的粗喘透過屏幕傳出來,“清瑤姐姐,沈先生可還在等您呢......”
“閉嘴!”
傅清瑤的聲音裹著怒火,將人拽上了床,“誰讓你逞能跳海的?不要命了?”
“我看您很在意那塊玉佩......”
秦野眼中似乎有淚光,看著楚楚可憐,“而且...... 沈先生不心疼的東西,我心疼。”
傅清瑤的臉隱在陰影裏,沒再說話,隻聽見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秦野瞟向隱藏的攝像頭,指尖捏起那條斷裂的玉佩,緩緩塞進自己領口。
“清瑤姐姐,這樣會更好玩呢......”
甲板上的沈彥辰站在晚風裏,手指攥得指節泛白。
他忽然想起十八歲那年,傅清瑤在落日下捧著那塊玉佩站在他麵前,臉也紅透了:
“彥辰,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缺,但這是我親手做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再改......”
“我就一個願望,” 她抬頭時,眼裏的光比夕陽還亮,“想讓你永遠開心,做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那個捧著真心的少女,用一條廉價的玉佩,拴住了他整整十幾年。
沈彥辰苦笑一聲,壓下心口那陣尖銳的疼,撥通了身份注銷機構的電話:
“身份注銷辦得怎麼樣了?我現在就要離開。”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傅清瑤冷魅般清冷的聲音。
“注銷什麼?彥辰,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