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獲得摩托車全錦賽冠軍那天,我在回家路上遭遇了車禍。
醫生打電話給我的妻子告知情況,卻被她無情掛斷。
我也因為沒有及時得救而失去了右臂。
後來,我看到了妻子竹馬的朋友圈。
原來在我搶救的時候,她正在給竹馬揉手腕,甚至連我的冠軍獎杯都給了竹馬。
我給朋友圈點了個讚,幾分鐘後,卻接到了妻子的電話:
“宋舒陽你有病吧,就是借你獎杯拍個照,你至於這麼小心眼嗎?”
我以為聽她這麼說我會感到難過,但我內心卻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
“喬以棠,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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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時,隻看到了醫院病房白茫茫的牆壁。
我剛想起身,卻發現右手動不了。
旁邊的醫生連忙上前:“宋先生,您剛做完截肢手術,不要亂動,要好好休息。”
截肢手術?我耳邊嗡嗡作響,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
我掙紮著坐起來,隻看到了空蕩的右臂。
醫生搖頭惋惜。
“車禍太嚴重了,如果能早些時候來,可能會避免截肢,但......”
我怔愣地坐在床上,根本無法消化這巨大的衝擊。
作為一名摩托車賽車手,沒有什麼比失去胳膊更致命了。
這意味著我再也不能站到賽場上,甚至再也無法騎摩托車了。
我看著我的空蕩蕩的袖子,想到我沒日沒夜的練習,想到站在冠軍領獎台上的欣喜若狂,甚至我還和隊友說要再奪一冠,可這一切全部都化為了泡影。
醫生小心翼翼地問:“您現在的情況還是要盡快通知家人,手術後我們的護士又嘗試聯係了您妻子,可還是沒聯係上。”
聽到這話,我想起了喬以棠。
我被送到醫院來急需手術,醫生聯係她來簽手術同意書,但她卻不接電話。
最後還是我強撐著用顫抖的左手簽了字。
我自嘲地苦笑一聲,恐怕她現在正陪她的竹馬周越朝,哪裏有空管我呢。
但我還是拿過手機嘗試著想聯係她。
剛打開手機,我就看到了周越朝發的朋友圈。
“練習的時候手腕有點不舒服,還好有你幫我按摩。”
配圖是一白皙的雙手握著他的胳膊,而那雙手的主人我再熟悉不過,
因為她還戴著我們的訂婚戒指。
我鬼使神差在這條朋友圈下麵點了個讚。
隨後周越朝秒刪了這條,緊接著喬以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接起,喬以棠衝我吼道。
“宋舒陽你發什麼神經,越朝不過是發了條朋友圈,你為什麼說他?”
“我警告你,一個大男人別像妒婦一樣,越朝現在是上升期,你要是影響了他的比賽狀態,我......”
我打斷了喬以棠。
“我們離婚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喬以棠不屑地嗤笑一聲。
“又是離婚,你都用這句話威脅我幾次了?”
“宋舒陽你看看自己,年齡這麼大了,除了剛拿個冠軍你什麼都不是,而且越朝很快就會頂替你的位置,到時候我看你怎麼活?”
我被她的話堵得噎住,心痛如絞。
結婚三年,隻因為她需要我貼身的照顧。
我宣布退役,專心在家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可轉頭,她就把的周越朝帶到車隊。
我去問過教練,才得知是喬以棠假借我的名義,推薦的周越朝。
可後來車隊成員說周越朝訓練消殆,不聽指揮,不配合隊友,於是車隊把他降為替補。
車隊無人可用,曾經老板和教練紛紛來到我家懇求我,回到車隊。
看著他們的懇求眼神和我曾經的夢想,我答應了。
正想著,周越朝又發了一張照片到朋友圈。
是他捧著我的冠軍獎杯炫耀。
配文也極其曖昧:“感謝她,讓我一步一步成長,希望最後也還是她陪在我身邊。”
我微怔。
我等了這麼多年的冠軍獎杯,她卻送到了周越朝手上。
現在,我看著空蕩蕩的袖子,徹底清醒了。
在我離死亡最近的時候都看不到喬以棠,這樣一個如同擺設的妻子,我還需要她幹什麼?
在醫院繼續住了半個月後,我出院了。
出院後,我先打車去另一家醫院看了妹妹。
三年前妹妹因為一場意外成了植物人,到現在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是喬以棠一直支付我妹妹的醫藥費和護工費,才讓她堅持到了現在。
看著妹妹蒼白的臉色,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
一直照顧妹妹的護工陳阿姨憐惜地看著我的胳膊,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隻說自己會照顧好妹妹,讓我放心養好身體。
離開了醫院後,我回了家。
家裏看起來很長時間沒有打掃了,看來這半個月喬以棠也沒有回來。
我隨意收拾了一下,然後請之前聯係好的律師把準備好的離婚協議發給喬以棠。
沒想到不到一會兒,喬以棠的電話就又打來了。
“怎麼,發現口頭說離婚威脅不了我,就開始給我發離婚協議書了?”
“宋舒陽,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你知不知道現在這個關口和我鬧離婚,哪怕隻是傳出些風言風語,都能讓我的對家公司大做文章!”
“要是股價因為你跌了,我饒不了你!”
即使決定放棄她了,可聽到這話我還是有些難過,原來我們離婚這件事,還比不過她公司的名譽重要。
壓下心頭的酸澀,我淡淡道:“我是認真的,離婚協議書你好好看看,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就簽好字給你寄過去。”
喬以棠的語氣變得更加淩厲。
“宋舒陽,你到底在鬧什麼?難道真像越朝說的,你背著我在外麵找女人了?”
“怪不得這半個月家裏的監控拍不到你人,宋舒陽你要不要臉!”
什麼找女人?明顯是周越朝抹黑我!
我和喬以棠在一起這麼多年,我以為她對我品性是很了解的。
可沒想到隻是別人胡說的幾句話,竟然就讓她懷疑我了。
我咬牙道:“你居然相信他的話?你知不知道我半個月前出了車禍,胳膊截肢了,我當時給你打電話,你一個都不接!”
喬以棠先是停頓了幾秒,接著就開始卻冷笑。
“還車禍,撒謊也不打草稿,當我三歲小孩呢?”
“宋舒陽,我不管你怎麼樣,你都給我安分點,不要給我找事。”
我剛想解釋,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又過了一會兒,喬以棠給我發來了一張照片。
她發的定位是在我妹妹的醫院,而那張照片上,儼然是我妹妹帶著呼吸罩的臉。
看到這張照片,我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連忙把電話打了回去。
“喬以棠,你到底要幹什麼?”
她聲音冷若寒冰。
“宋舒陽,你要再胡鬧,我就斷了你妹妹的醫藥費!”
“你別忘了這些年你吃我的住我的,就連你妹妹的醫藥費也是我在付。”
“我勸你不要這麼幼稚,否則你生活都成問題。”
我實在無話,離婚我是離定了。
可我不能讓她現在就斷了我妹妹的治療費。
之前奪冠得的幾十萬獎金交了住院費和手術費後所剩無幾,負擔不了幾天妹妹的醫藥費。
於是我懇求她:“我妹妹的治療費我會還給你,一碼歸一碼,這跟我們離婚沒有關係!”
“而且我離婚協議上寫的是淨身出戶,我隻求你還我個自由身都不行麼?”
可喬以棠似乎沒有聽我說的話。
因為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男聲,一下子就勾走了她的魂。
“以棠姐,我手腕還是好疼啊,你幫我揉一下吧。”
我隻聽到喬以棠溫柔地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我聽著電話裏的忙音,久久不能平靜。
沒想到喬以棠能把人逼到這個份兒上。
我正想著怎麼跟她談判,卻突然接到了護工的電話。
“舒陽啊,我剛才去舒雨的病房,門口怎麼有兩個男人守著不讓我進去啊。”
我心中一緊,果然喬以棠已經準備對我妹妹下手了。
此刻,我恨得咬牙,又給她打了電話,約她在家裏見麵。
“喬以棠,不管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別動我妹妹!”
這次喬以棠倒是答應得爽快。
“宋舒陽,這是我最後一次縱容你,我希望見麵的時候,你已經學會懂事聽話了。”
隔天一大早,她回到了我們的家。
跟著她一起來的,還有周越朝。
我坐在沙發上,披著外套遮住了空空蕩蕩的胳膊。
喬以棠譏笑道:“戲演得還挺真,還披個外套,你怎麼不再坐個輪椅呢。”
周越朝則是笑著說:“舒陽哥,我知道你生氣我又取代了你的位置,可你也不該因為這事就跟棠姐離婚。”
他走上前來,遞給我一個盒子。
“喏,這是你奪冠的獎杯,我實在太喜歡了,所以棠姐才讓我捧著發了個朋友圈,你別介意。”
他說著把盒子遞到我麵前,我正伸手去接,卻見他假意把盒子放到我手上,實際輕輕一側手,把盒子扔到了地上。
裏麵的獎杯滾落出來,磕碎了一個角。
我的心重重一沉,好像也跟著磕碎成幾瓣。
這是我職業生涯中最後一個獎杯了。
周越朝立刻叫起來:“舒陽哥,就算你不喜歡我碰了你的獎杯,你也不能摔壞它啊,這畢竟是你辛苦奪冠的獎勵。”
聽到這話,我的怒火再也控製不住,狠狠一拳砸在了周越朝臉上。
喬以棠見狀連忙衝上前推開我,把周越朝護在身後。
“宋舒陽你瘋了吧!你......”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頓住了,直勾勾盯著我因為外套滑落而露出來的空蕩蕩的胳膊。
“宋舒陽,你、你的胳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