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如芯被我的話嚇跑了。
她走後沒多久,蕭北辰就衝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試圖攔住他的保鏢。
他看起來糟透了。
頭發淩亂,襯衫也皺巴巴的,眼球布滿了血絲,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戾氣。
他死死地盯著我,一步步走過來,那樣子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溫知遙,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的聲音壓抑著滔天的怒火,“你想要錢,我給了。你還想怎麼樣?非要逼死我嗎?”
我感受到他此刻的【憤怒+900】和深不見底的【疲憊+500】。
我慢悠悠地喝了口水。
“蕭總,你這話說的。我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麼會想逼死你呢?我隻是在追求進步。”
“進步?!”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管把自己弄進醫院叫進步?你管用自殘來折磨我叫進步?”
“不然呢?”我反問他,“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我除了這張臉一無是處,說我學曆低、沒見識,帶出去都讓你丟人。說我連給如芯提鞋都不配。”
我每說一句,蕭北辰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這些話,都是他曾經對原主說過的。
字字誅心。
“我現在努力學習,提升自己,不就是為了能配得上你,為了不給你丟人嗎?”我看著他,眼神無辜又真誠,“你不但不鼓勵我,反而還來質問我。蕭總,你真的好傷我的心啊。”
【悲傷-2】。
是的,負二。
演戲而已。
但蕭北辰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心痛+2】。
雖然微弱,但清晰無比。
他愣住了,似乎沒明白這陌生的情緒從何而來。
“溫知遙,收起你那套。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安分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舊情?”我笑了,“我們之間,除了交易,還有情分嗎?”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他。
他猛地上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窒息感瞬間湧來,我的眼前開始發黑。
【窒息+800】【恐懼+900】。
然而,比我反應更劇烈的,是他自己。
他掐著我的手還沒收緊,自己就先一步捂住了喉嚨,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神情。
他雙膝一軟,跪倒在我的病床前,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窒息+800】【恐懼+900】【不可置信+1000】。
他終於明白了。
我承受的一切,他都會感同身受。
傷我,就是傷他自己。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看著他狼狽地趴在地上咳嗽。
我拔掉手上的輸液針,鮮血湧出。
【刺痛+50】。
他也跟著悶哼一聲。
我走到他麵前,俯視著他。
“蕭北辰,現在,我們來談談捐腎的事。”
他抬起頭,眼神裏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恐懼。
“你……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我蹲下身,與他平視,聲音輕柔得如同魔鬼的低語,“一顆腎而已。白如芯需要,我也‘願意’給。隻不過……手術台上,會發生什麼意外,可就不好說了。”
我拿起剛才削蘋果的水果刀,刀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劃過。
“比如,醫生手一抖,麻藥劑量給錯了,我在手術中途醒過來。你猜,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疼痛】?”
“比如,手術後傷口感染,高燒不退,每天在ICU裏體驗瀕死的感覺。你猜,那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絕望】?”
“或者,更簡單一點。”
我舉起刀,對準自己的腹部。
“我告訴醫生,我懷孕了。”
蕭北辰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看著他驚駭欲絕的臉,笑得燦爛。
“你的孩子,蕭總。你說,如果我當著所有醫生的麵,親手把你的孩子……從我肚子裏挖出來。你會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