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因為我不小心看到京圈太子爺的寶貝說了句“好小”。
從那以後我倆就互相看不順眼,他說我不知羞恥,我詛咒他長大娶不到老婆。
沒想到20歲那年兩家聯姻,自此我們成了圈裏出了名的純恨夫妻。
床上抵死纏綿,床下針鋒相對。
今天他帶頭搶我的項目,明天我就砸他的辦公室。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們都恨慘了對方。
直到一場車禍,一個攻略女占據了我的身體。
“沈知茉,顧霆生是我選中的男主角,這個世上,隻有我能把他攻略成功。”
我看著她穿著我喜歡的衣服,畫著我最愛的妝容爬上顧霆生的床。
向來冷漠的顧霆生卻掐住她的脖子,雙目猩紅:
“把知茉還給我!”
01
病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林蘇蘇還在信誓旦旦地和我說:
“你等著,我一定讓你看到顧霆生愛上我的模樣。”
話音剛落,顧霆生就出現在麵前。
哪怕昨天醫生還對著我這具躺在病床上的身體下病危通知:
“顧先生,顧太太五臟六腑受損嚴重......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今天的他,麵色卻一如以往的冷淡,甚至比平時更添了幾分不耐煩。
不過也正常。
畢竟我倆是京圈出了名的純恨夫妻,巴不得哪天對方先死一步,好放鞭炮慶祝。
他更是曾掐著我的下巴,字句冰冷地說過:
“沈知茉,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來。”
如今,多虧了這個叫林蘇蘇的攻略女占據了我的身體。
我萬幸沒有真的變成一捧骨灰,反而能像個幽靈一樣飄在一邊旁觀。
我倒要看看,我這具身體全全乎乎地躺在這裏,
顧霆生是不是真能像他說的那樣,認出麵前我的殼子裏已經換了一個芯。
可惜,沒有。
他甚至連病床都沒靠近,隻是站在幾步開外,皺著眉頭盯著床上的那個“我”:
“沈知茉,我已經說過這段時間你就老實待在家裏反省。”
“現在跑出來出了車禍,你是真想死嗎?”
一周前,顧霆生和他新招的女助理共同出入晚宴的照片在熱搜登頂。
我轉頭包了十八個男模,在會所尋歡作樂。
他當晚親自開車把我從酒桌抓回去,罵我行為放蕩,給顧家丟盡了臉,
然後將我鎖在了顧家老宅,勒令我反省。
我自然不會聽他的話,當晚就砸了二樓書房的鋼化玻璃,從窗戶跳了下去。
後麵的事我就記不太清了,隻記得刺耳的刹車聲和渾身碎裂般的劇痛。
再醒來,我就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病床上,顧霆生的話叫林蘇蘇紅了眼。
她像是被他的嚴厲嚇到,哽咽著開口:
“霆生,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聽話,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因為我實在想象不到在麵對顧霆生時,我的臉上會露出這種柔弱又委屈的表情。
如果是真正的我,此刻就算全身插滿管子,也一定會用盡力氣翻個白眼告訴他:
“顧霆生,我就算真死了,也用不著你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
顧霆生抬頭看了“我”一眼,眸光流轉間,眼底依舊是能溢出來的厭惡:
“死不了就安分點,別再給我添麻煩!”
說完,他甚至沒有再多看“我”一眼,轉身就準備離開。
林蘇蘇顯然沒料到他的反應如此冷漠。
她急忙想起身,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霆生你別走,我一個人......”
巨大的關門聲把林蘇蘇的話堵在嗓子眼。
她看著緊閉的病房門,愣了下後,抬手使勁錘了一下床墊:
“我去!這顧霆生怎麼回事?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雖然我知道顧霆生的態度針對的是我本人,但我此刻還能分出心思笑林蘇蘇:
“我都說了,他不吃你這一套。”
林蘇蘇沒聽進去,把頭轉向我,有些氣急敗壞:
“不可能!一定是你以前對他太凶了,一點女人味都沒有,所以才讓他不適應我的柔弱!”
我卻笑得更歡了,湊過去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指點她:
“妹妹,別怪姐沒提醒你,你現在走的,都是姐走過的老路。”
畢竟那些為愛當傻缺的事情,誰年輕的時候沒幹過啊?
02
剛和顧霆生結婚那會兒,我連著一個月早上五點起床,隻為了給他做一頓愛的早餐。
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全都扔進垃圾桶:
“顧家不缺傭人,不用你做這些。”
我秉持著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在他出去應酬的深夜,強撐著睡意等他。
他卻皺著眉避開我去扶他的手,聲音冷得像塊冰:
“不用等我,我不需要。”
還有一次,我花了3999,報了資深禦男網課,學著老師教的內容向他撒嬌。
他卻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眼底更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沈知茉,別學那些女人,惡心!”
現在回想起這些,我當時一定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所以才縱容顧霆生一次又一次把我的好踩在腳下,還堅持熱臉去貼冷屁股。
林蘇蘇還趴在床上一副抓狂的模樣,病房外突然傳來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
隨後病房的門把手“哢噠”一聲,又被擰開。
我和林蘇蘇同時一愣,齊齊看向門口。
顧霆生去而複返,驚得林蘇蘇趕緊恢複成“西子捧心”的柔弱樣子。
可顧霆生的視線沒在她身上停留半分,而是徑直走向沙發,拿起了他剛才落下的西裝外套。
林蘇蘇抓住機會,聲音夾的又軟又糯:
“霆生,你回來了?你是放心不下我嗎?”
顧霆生動作一頓,終於舍得抬眼看她。
那眼神上下掃了她一遍,眉頭擰得更緊。
“別用這張臉做出這副惡心的樣子,你不是這種人。”
說完,他不再停留,抓著外套再次轉身離開。
“嘭”的一聲,門又一次合上,聲音比上次更響。
林蘇蘇徹底傻了,僵硬地扭著頭看我:
“他什麼意思?軟的不吃,裝溫柔他又嫌惡心?”
“老娘橫掃幾百個小世界,哪個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他居然油鹽不進,到底想怎麼樣!”
我好心勸她:
“不是你的問題,顧霆生就是單純的討厭我。”
“所以不管你做什麼,隻要你頂著我這張臉,就不可能把他攻略成功。”
“你有生氣的時間,還不如想想辦法魂穿到他那小助理身上,至少他還能給你幾分好臉色。”
林蘇蘇根本聽不進去,她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來,眼睛瞪得溜圓:
“我就不信了!裝乖賣巧他不吃是吧?那我就換一種攻略方法!”
“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把他攻略成功,還是我先把他惡心死!”
林蘇蘇很快叫來醫生,要辦理明天的出院。
我聽著她信心滿滿的製定去顧氏集團鬧顧霆生個天翻地覆的計劃,無奈地歎了口氣。
年輕人啊,非要撞南牆撞得頭破血流才肯知道回頭。
但隨她去吧,大不了等她攻略失敗的時候,我給她遞張紙好好安慰一下。
畢竟,以前的我也是這樣。
03
林蘇蘇是個行動派,第二天就頂著我的殼子,殺氣騰騰地衝向了顧氏集團。
她一把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頗有我從前做派的喊了一聲:
“顧霆生!”
然後,我們倆都愣住了。
辦公室裏不止顧霆生一個人。
他新招的那個清純小秘書正坐在他身邊,微微俯身,在聽他講話。
顧霆生則側著頭,語氣是我很久沒聽過的溫柔:
“肚子還疼不疼?下午的會議先推遲,待會兒陪你去醫院。”
小秘書臉頰微紅,小聲應著:“謝謝顧總。”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在他們身上,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甜蜜畫麵。
林蘇蘇僵在門口,臉上的殺氣瞬間凝固,轉而變成濃濃的不解。
她在心裏對我尖叫:
“係統明明顯示顧霆生對小秘書的好感度為0,怎麼他現在對她這麼溫柔?”
“係統是不是騙我?我被做局了?”
我手指抵著下巴,若有其事地點頭,又搖頭。
“是,也不是。”
“係統應該沒告訴你,全世界除了我,誰都能得到顧霆生的溫柔以待。”
我這話說的一點都不摻假。
跟集團合作的那個殺伐果斷的女魔頭,顧霆生能跟她談笑風生。
路上問路的陌生女孩,他能耐著性子指個方向。
甚至對家裏做飯的阿姨,他都能說句“辛苦了”。
唯獨對我,不是視而不見,就是冷語相向。
我都懷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顧霆生的事,讓他這輩子這麼厭惡我。
林蘇蘇顯然被打擊到了,臉上露出些許挫敗。
我歎了口氣,剛想安慰她“習慣就好”,就見顧霆生抬眼看了過來。
他看到門口站著的“我”,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又恢複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對著小秘書揮揮手:“先出去吧。”
小秘書趕緊站起身快步離開,經過“我”身邊時,還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顧霆生往後靠在椅背上,眉頭擰成一團:
“你不在醫院待著,又跑來發什麼瘋?”
林蘇蘇深吸一口氣,張了嘴還沒說話,就聽顧霆生忽然話鋒一轉。
“來都來了,也快到午飯點了,一起吃個飯吧。”
我一愣。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顧霆生居然會主動邀請“我”吃飯?
林蘇蘇顯然也懵了,下意識點了點頭。
顧霆生打了個電話,飯菜很快送到隔壁的休息間。
三菜一湯,營養又豐盛。
顧霆生卻指著中間那道甜點,挑了挑眉:
“等什麼呢?吃吧!”
我盯著甜點上的芒果,兩排牙咬的咯吱作響:
這個陰險狡詐的狗男人!
怪不得好端端的留我吃飯,原來是想用芒果讓我過敏,毒死我!
我剛要阻止林蘇蘇不要吃,卻見她已經眼睛一亮,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就往嘴邊送:
“啊!是芒果!”
勺子剛沾到嘴,顧霆生的手突然伸過來,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動作極快,力道大的讓林蘇蘇疼得“嘶”了一聲。
“沈知茉,你什麼時候能吃芒果了?”
04
顧霆生死死盯著她,眼神銳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
而林蘇蘇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一臉懵地看著突然發難又突然沉默的顧霆生。
幾秒令人窒息的死寂後,顧霆生猛地起身,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去了醫院。
掛號、抽血、送檢......一係列的流程下來,顧霆生全程親自盯著。
他的臉色依舊難看,眼底卻透著一股莫名的複雜。
直到醫生宣布“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大礙,顧霆生緊繃的麵部才似乎鬆動了一下。
下一秒,他把目光再次釘在林蘇蘇身上。
眼底的情緒又審視,疑惑,最後慢慢平靜,又歸於冷漠。
林蘇蘇想說什麼,可還沒張嘴,顧霆生就已經一言不發邁開長腿,再一次幹脆利落地離開了。
病房的門被他摔得震天響,留下林蘇蘇不明所以,半天沒回過神來。
許久,她才猛地一拍桌子,氣得上躥下跳:
“顧霆生有病吧!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沈知茉,你是怎麼能跟他結婚六年,還堅持不離婚的?你是不是也有病!”
心底的疑惑一閃而過,我被林蘇蘇的咆哮聲勾回了注意。
我看著她,仿佛看到了過去那個一次次在顧霆生那裏碰得頭破血流,卻不甘心的自己。
我嗤笑一聲,語氣裏帶著幾分自嘲:
“可能是因為......”
“腦子不好使的時候,真的喜歡過他吧。”
我和顧霆生自小相識,在一個大院裏長大。
那時候,他是圈子裏最護著我的小少爺。
爬樹掏鳥窩,他會在下麵張開手臂,緊張地喊:
“沈知茉你慢點!摔下來我可不接!”
結果我真摔了,他墊在我下麵,胳膊肘擦破一大塊皮,卻先檢查我有沒有事。
有次我被大院其他的孩子王欺負,嘲笑我是顧霆生的跟屁蟲。
他聽後二話不說就上去和人打了一架,雖然掛了彩,卻惡狠狠地警告他們:
“是我喜歡跟著沈知茉,再讓我聽到你們背後議論她,我把你們打的爹媽都不認!”
所以喜歡這樣的顧霆生,幾乎就像呼吸一樣理所當然。
二十歲那年,我大學畢業。
我鼓足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想去和顧霆生表白。
可比表白更先到來的,是兩家的聯姻通知。
我以為這是天助我也,是命運給我最好的助攻。
顧霆生卻從得知聯姻消息的那一刻起,就徹底變了。
他不再對我笑,不再護著我,看我的眼神隻剩下冰冷的厭惡和嘲諷。
我放下麵子,放下驕傲,一次次地求他,問他到底怎麼了。
甚至告訴他,如果他不喜歡我,或者他心裏有別的女人,
我可以立刻和家裏的長輩商量,取消婚約。
可他隻是冷冷地推開我,字字如刀:
“沈知茉,你假惺惺的樣子,讓我覺得想吐。”
我本以為不會再為這些事情難過,可提起從前,想起那時候無助的自己,
我眼前還是閃過片刻的模糊。
林蘇蘇一邊聽著我講那些回憶,一邊憤憤不平地走出病房,摁下了電梯下行鍵。
她氣得腮幫子鼓鼓的,跟我瘋狂輸出:
“顧霆生憑什麼這麼對你!護著你的是他,轉頭傷你的也是他!他是在玩精分嗎!”
“沈知茉你放心,這樣的渣男我打死也不願意攻略!”
“我現在就和係統申請換個男人攻略!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
電梯“叮”一聲到達樓層,金屬門緩緩打開。
林蘇蘇還在慷慨激昂地發表的“棄夫宣言”,聲音甚至沒來得及完全收住:
“我還要幫你離婚!遠離那個反複無常的狗男......”
最後那個“人”字,在看到電梯裏臉色黑的像碳一樣的顧霆生時,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顧霆生的目光死死釘在“我”臉上,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字一頓:
“你再說一遍!你要替誰離婚?!”
“還有,你說的係統,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