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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回頭不再回頭
蘇丫丫

第一章

和佛子在一起五年。

我尊重他的信仰,放棄國外進修機會。

沒名沒份陪在他身邊,做一朵乖巧的雪蓮花。

可第五年,他愛上了真正的雪蓮花。

女孩天真善良,美好得如同初雪,與我這個裝出來的截然不同。

他為女孩破戒還俗,離開佛堂。

甚至在女孩懷孕後,答應給她一個名分。

懷著莫大的不甘,我去見了一眼這個傳聞中的金絲雀。

當晚,母親頭顱被子彈貫穿的照片寄到我手裏。

“楚婷,再打擾溫言,下一次照片上的人就是你。”

胃部一陣翻江倒海,我吐到昏厥。

再醒來,我回到發現女孩存在的那一天。

我立刻叫回母親,並打電話給國外金融王牌專業。

“三天後,我將到貴校報道。”

1.

清冷佛子為愛還俗的新聞播報聲將我炸醒。

我如同破海而出的溺水者,猛然喘息出聲。

緊接著,是腹部一陣劇烈的絞痛。

斷斷續續的記憶湧入我的腦海,我看著醫院走廊上方的日期。

渾身一片冰冷。

7月14日,我們戀愛五周年紀念日。

那天我手中捏著孕檢單,正猶豫要不要將懷孕一事告知季京檀。

隻因他是佛的孩子,不入凡塵,不染世俗。

更不可能綿延後代。

可就在我躑躅不決的時候,

他卻正忙著跟另一個女人官宣。

我攥緊手中的孕檢單,力氣大到指尖泛白。

正欲回家時,我在醫院門口,看到了一輛熟悉的庫裏南。

上一世,我和溫言同時到這家醫院做產檢。

他不想讓溫言看到我影響了心情。

就命人堵死我的嘴,將我拉到樓梯間的角落。

腹部在地上摩擦出血痕,任我怎樣求饒和呼救,對方都無動於衷。

最終,我眼睜睜看著下體流出血液,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從我肚子裏消逝。

想到這,我立刻躲回病房。

季京檀頎長的身影掠過,我聞到了熟悉至極的檀木香。

我從門縫向外看去。

溫言穿著素白的長裙,臉上幹淨白皙,沒有一絲裝點的痕跡,像一朵盛開的白蓮。

她捂著小腹,眉眼低垂:

“京檀,你為了我破戒還俗,我心底過意不去......萬一佛祖怪罪!”

季京檀將他珍貴的佛珠戴在溫言手上。

看著她驚慌的表情,一向清冷矜貴的他忍俊不禁,穩穩地托住溫言的手。

“真心相愛的人,會得到佛祖的保佑。”

真心相愛。

我咀嚼著這四個字,幾乎要大笑出聲。

季驚堂每次與我歡好後,都會在佛堂懺悔整整一夜。

我心疼他,想陪他打坐,他卻說:

“這件事,錯在我自己。”

我以為他不忍心我陪他受苦,選擇獨自承受。

可原來,在他眼中,和我的欲望是原罪。

和溫言才算得上真心。

他因我向佛祖懺悔,卻願意為了溫言,破戒還俗。

他取出一朵小花,別在溫言耳側。

可我分明記得,他曾說花這種俗物,他最不喜歡。

我極度緩慢地鬆開了咬破的下唇,臉上淚水橫流。

我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轉過身對著麵帶同情的醫生,決絕地說:

“麻煩您,我要預約人流手術。”

既然他認為我是原罪。

那我也不會留下我們的惡果。

2.

冰冷的手術燈照得我一片暈眩。

“楚小姐,我再最後提醒您。”

醫生的話時近時遠地傳來。

“您的體質特殊,手術後再想懷孕,難度非常大,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嗎?”

我閉上眼睛,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如水:

“這個孩子的出生,本就沒有人歡迎。”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香火彌漫的佛堂內,季京檀滿麵痛苦地跪在佛陀前。

我受不住他這樣將自己捆綁束縛,和他說不如就分開。

他死死拽住我的手,眼眶通紅。

似乎看到某個打坐結束的午後,我和季京檀並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握著我的手,忽然下意識將一個素圈戴在我的無名指上。

那副姿態,像是在模擬戴婚戒。

似乎看到他盯著公園裏遛彎的一家三口發呆,然後目光悄無聲息落在我的肚子上。

帶著希冀。

最終,我看到季京檀捧著溫雪的手,溫柔又繾綣地說:“真心相愛的人,會得到佛祖的保佑。”

意識回籠後,小腹處平靜無瀾,我的心也像隨著什麼徹底死去了。

我強撐著走出醫院,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母親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正和我討論今晚想吃什麼菜,她給我做。

我露出這麼久以來,唯一一個真摯的笑。

好在,我的母親,她還活著。

上一世母親因為我死不瞑目,這一世,我不會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我讓母親立刻回家,又去給我們辦理了國內的銷戶手續。

最後,我打給國外的名牌學校,同意在三天後報道。

做完這一切,我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豔陽的天。

三天後,我會帶著母親離開。

從此我的世界,再與季京檀無關。

沒等我徹底走出醫院,一陣劇痛從我腦後傳來,接著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在一片漆黑中醒來,聽到兩個男人在吵架。

“怎麼回事,不是抓季京檀身邊那個女人嗎?怎麼是這個?”

“季京檀把那個女人保護的太好,我們的人根本沒機會下手。”

“不過您放心,我查過了,這個女人肚子裏有季家的種,今天才做的孕檢,季京檀出家,大哥生怕留不下後代,肯定不會放任這個孩子流落在外!”

“老爺子留給大哥這麼多好東西,我們用這個孩子換一些過來,不過分吧?”

我聽著他們的話,心中巨震。

當年季京檀選擇出家,就是因為他厭惡極了家族內的鬥爭和血腥殘忍的灰產鏈條。

即便當初愛我愛得那樣徹骨,也從未想過回歸家族。

可原來為了溫雪,他不僅僅是還俗,給她一個名分,

還為了給她一個更好的生存環境,捏著鼻子接管家企。

心臟傳來一陣一陣的鈍痛,疼到麻木。

我近乎困惑地想問,誰說自古佛子薄情。

他這不是挺深情的麼......

“噓,閉嘴!季京檀接電話了!”

四周立刻安靜下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眼底不約而同閃爍著貪婪。

“京檀,別說三叔難為你,你出家這麼多年,隻留下這麼一個種,三叔拿小侄子換點東西,不過分吧?”

季京檀冰冷的聲音格外清晰。

“你們要什麼?”

兩個男人立刻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拿兩百萬給叔叔們花花,不多吧?”

季京檀的聲音沒有任何猶豫:“五十萬。”

三叔不可置信道:“你老婆孩子加起來才值五十萬?有沒有搞錯?”

季京檀完全沒有跟他們多說的打算,丟下一句“隨你們”就要掛斷電話。

兩個人急忙答應下來,而對麵二話不說,掛斷了電話。幹脆得像在買賣一件商品。

“早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這麼不值錢,就不費這功夫了!呸!晦氣!”

“我就說還是得他身邊那個更值錢,保藏得那麼深,要不是自家人,怕是什麼手段都查不到。“

兩個人越說越不平衡,陰鬱的目光對準我。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我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心臟痛到麻木。

他們揍解氣後就將我丟在馬路邊上。

而我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再醒來,我躺進一家醫院。

3.

季京檀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三叔他們生來頑劣,這種惡作劇他們沒少做。作為安撫,我會給你一筆補償。“

我看著季京檀從始至終都一副鎮定淡然的模樣。

突然出聲問:“季京檀,這次意外,在你的意料之中嗎?”

季京檀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我的位置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

我直接問出口。

他怕他們傷害到溫言,所以把我推了出去,做擋箭牌。

季京檀垂眸,撫摸著手腕上的佛珠,眉宇間染著淡淡的不悅:

“楚婷,醫生說過,你的體質特殊,沒這麼容易懷孕。”

“那張假的孕檢單不必拿來騙我,就當和這次意外抵消了。“”

他說完,轉身出了病房。

我被莫大的荒唐砸中,隻想大笑出聲。

原來他早覺得我不是什麼盛世白蓮花。

甚至在他眼中,我更惡劣,更算計。

就因為我和他一樣,是商業世家出身。

當初我們兩家談聯姻,季京檀以出家為借口,死活不同意。

為了拯救已經沒落的家族,我換上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風格。

變成一朵小白花,在機場與他製造“偶遇”。

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們相愛的時間夠久,季京檀足夠愛我。

我就能拯救我的家族,能和季京檀長相思守。

實際上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而我,也沒必要再扮演什麼不諳世事的傻白甜了。

4.

後來他借口企業那邊很多事需要他接手,離開了醫院。

我和季京檀便沒再見過麵。

出院後,我路過山間寺廟,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我點燃香火,想為我尚未出世,便已夭折的孩子祈福。

身邊站了一道身影,我轉身時,卻看清了那張臉。

溫言同樣捧著香火,虔誠地祭拜,她的手裏還握著一個小錦囊。

見我盯著她看,溫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以前我不信這個,後來有個人告訴我,佛祖會聽到每個人的祈求,所以我想來給我的孩子求個平安。”

我一言不發。

季京檀並非她想象得那樣純粹。

他是個身披袈裟的商人,比所有人都利益為先,如果對他沒有用,將會被他毫不留情地拋棄。

我的今天,極有可能就是她的明天。

可這些話我要是說出口,季京檀不會饒過我的。

上一世的母親,就是惹怒他最直接的下場。

我閉上眼,極力克製渾身的顫抖。

溫言有些擔心地問我怎麼了。

我抖著手推開她,步伐淩亂地出了寺廟。

兩天後,助理打電話告知我,關於銷戶手續已經辦理完成。

我鬆了一口氣,正要給母親打去電話,口鼻忽然被捂住。

我被攔上一輛汽車。

廢棄的工廠,我倒在地上。

對麵的季京檀仍舊穿著一身素白的衣服,在這裏如同一個格格不入的謫仙。

看著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物。

下一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我的額頭。

冰冷的聲音響起: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打擾溫言。”

我失聲道:“我沒有!”

他不再說話,而是將一張照片舉到我的麵前。

“溫言從寺廟回來後,突然大出血。”

瞬間,我失去了所有聲音。

那是我在寺廟為孩子祈福時,和溫言對話的場景。

“你做了什麼?”

我下意識想說,我不知道。

可我很快意識到,在他眼裏,我是一個嫉妒成性的女人,隻要溫言出了任何差錯,那一定都是我做的。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季京檀顯然也沒那麼多耐心和我說話,直起身朝後退。

“楚婷,你很聰明。”

無數棍棒落在我身上,疼得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季京檀背對著我緩步離開了工廠,淡淡的聲音卻一字不落地傳進我的耳朵裏:

“我被你騙了這麼久,才看清你是一個多麼惡毒的人。”

血液從嘴角流出,我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密密麻麻的傷口疼得我渾身顫抖,我將下唇咬出血,咽回了所有嗚咽。

我的確騙了你很久,季京檀。

不過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滿腹算計的人掏空心思,隻為留在你身邊了。

距離飛機起飛還剩不到三個小時。

我回市區處理了傷口,迎麵撞上來複查的溫言。

我瞥了眼陰影裏鬼鬼祟祟的人,衝她揚起一抹笑。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我回到家,叫上母親。

飛機起飛隻剩一個小時,我們到達機場。

機場的大屏幕上循環播放著溫言的尋人啟事。

飛機起飛隻剩十分鐘,季京檀的電話打了進來。

男人冷到極點聲音自聽筒傳出:

“楚婷,你今天去醫院做什麼了?”

“你真的很不聽話。”

我拉著母親的手走進值機通道。

在即將關機的最後十秒,我朝電話輕笑一聲:

“你說溫言麼?我聯係三叔去綁架她了。”

然後掛斷,關機,掰斷電話卡。

和母親一起走向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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