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時遇哥,還跟她廢話什麼?”
顧雪雙手悠閑地搭在欄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裏滿是鄙夷。
我憑著求生的本能死死抓住欄杆,搖搖晃晃的掛在船邊。
“嘖,還挺頑強。”
說著,顧雪毫不留情的用鞋跟踩上了我因用力而發白的手指。
鑽心的劇痛瞬間席卷而來,我幾乎能聽到自己指骨斷裂的聲音,
我用力抬起頭,視線掃過顧時遇,
他隻是默默看著,麵上一片事不關己的平靜。
我的目光絕望地探過他身後,那些我曾親手培養的手下,
此刻竟無一人敢與我對視,更無一人為我發出半點聲音。
五年的心血與付出,終究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為......什麼......”
我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帶著最後一絲不甘。
“為什麼?”
顧時遇冷笑一聲,緩步上前,攬住顧雪的腰,
“宋汐,你一個女人,就算我給了你玉牌,又能怎樣?”
“你真以為自己真能讓他們心服口服?別天真了。你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替我和小雪,扛下這一切。”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顧雪的高跟鞋跟再次狠狠碾下。
我最後的力氣隨著疼痛被徹底抽空,再也支撐不住,直直的墜入了海中。
海水冰冷刺骨,可更要命的是,
血腥味正以我為中心,在海水中迅速擴散,
不遠處的那道黑色巨影,正以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速度,直直向我衝來。
那鯊魚張著血盆大口,層層的牙齒閃著寒光,
我在冰冷的海水中動作遲滯,隻能吃力地扭身躲避,不一會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口子。
顧雪興奮地拍著手,幾乎要跳起來:
“時遇哥你快看!鯊魚剛才差點就把宋汐胳膊撕下來了!真刺激!比電影裏演的真實多了!”
顧時遇沒有回應,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杯威士忌,
正悠閑地靠在欄杆上,輕輕晃動著酒杯,
“她的身手比我想象的要靈活些。”
這番漫不經心的“讚許”,引得顧雪更加亢奮,
她撅起嘴,語氣嬌蠻而惡毒:
“不過就是多撲騰幾下罷了!在真正的力量麵前,她這點垂死掙紮,隻會更可笑!”
濃厚的血腥味引得鯊魚更加躁動,而泡在冰海裏的我,體溫和體力都在飛速流逝。
稍不留神,腿上就被鯊魚扯下一塊血肉,
我疼得渾身一顫,眼前陣陣發黑。
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我拚盡全力將匕首插入了鯊魚的鰓中,
鯊魚開始拚命遊動,龐大的身軀不斷撞擊著四周的鐵絲網,
最後無力的朝下栽去。
我強忍著腿上的劇痛,奮力割下了它的魚翅。
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拚盡全力遊回船邊,顫抖著抓住軟梯,一點點艱難地向上攀爬,
每動一下,傷口都傳來鑽心的疼,海水混著血水從身上不斷滴落。
就在我即將觸碰到甲板邊緣時,顧雪的手也搭上了軟梯,
她歪著頭,衝我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手指開始慢條斯理地去解那係在船上的軟梯環扣。
“宋汐,該說你運氣好呢還是不好呢,你能拿到魚翅又如何,你還是要死在這裏。”
原來他們今天根本沒想讓我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