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拿著手機,半天沒反應過來,感覺自己都要不認識字兒了。
「劉姐,你這信息把我給看樂了,我是租你家房子,不是給你家當宮女來了。」
「你說話這麼臭,我懷疑是嘴巴連大腸了,建議你去醫院看看。」
「光就第一條我也做不到,晚上8點我有時候還沒下班呢,你住清朝嗎?一點夜生活沒有?」
我的消息剛發出去,劉麗娟的語音回複立刻就彈了出來。
「什麼工作要幹到晚上八點?少跟我來這套!正經姑娘哪有那麼晚下班的?」
「怪不得你不願意跟老實人相親,早知道你是幹這個的,我根本就不會把房子租給你。」
「別把那些臟病帶到我的房子裏來,真是惡心!」
我覺得有點意思,自從我確診狂躁症之後,跟我這麼說話的人屈指可數。
初中同桌造我黃謠,我把他的頭按進馬桶漱口。
老家大姨諷刺我媽生不出兒子,我直接踹她兒子的蛋,讓兒子變女兒。
大學老師想潛規則我,我直接拉著他拍合照,發在校園論壇裏,他這輩子完了。
我摸著下巴,開始考慮該怎麼「報答」房東對我的關照。
下一秒,更長的語音條炸了過來。
「這是我的房子,我立點規矩怎麼了?誰願意自己幹幹淨淨的房子被陌生人給毀了啊!」
「我又陪你看房,又跟你簽合同,我的時間不是錢啊?」
「說白了,我就是欺負你又能怎麼樣呢,要麼守我的規矩,要麼現在就卷鋪蓋滾蛋!」
聽完最後一句,我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
惡人還需惡人磨,恭喜她遇見了我。
我直接給她撥了一個視頻通話,視頻那頭,她叉著腰,趾高氣揚地看著我。
「想通了?要跟我道歉?」
「算你還有點眼色,知道這是誰的家,誰做主!」
「趕緊的,給我認個錯,保證以後乖乖聽話。」
我朝她笑了笑,「劉姐,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嘴賤是要付出代價的?」
然後,我不顧她的叫囂,把手機攝像頭切換成後置。
我掄起工具箱裏的鐵錘,對準客廳那台100寸的液晶電視,毫不猶豫,狠狠砸了下去。
巨大的碎裂聲通過手機傳了過去,緊接著是劉麗娟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我的電視!那是當初我花了一萬多塊買的啊!」
「你個瘋子!神經病!賠我的電視!你他媽給我住手!」
我把手指放在嘴邊,對著鏡頭「噓」了一聲。
「別急,瞧一個開胃菜怎麼就把你嚇成孫子了,這才哪到哪。」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美工刀,走到電視牆那邊,用力劃了下去。
刺耳的「刺啦」聲響起,白色的牆麵漆被割開,露出裏麵灰色的膩子。
我開始在牆上畫歪歪扭扭的笑臉。
「你看你,一天到晚耷拉著一張臭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死了爸媽呢。」
「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
「你看你,才三十多歲,臉上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
視頻裏劉麗娟的臉更加猙獰。
「住手啊,你個賤人!」
「你給我等著,我馬上過來,我要殺了你!」
我嘿嘿傻樂,這種肆無忌憚的感覺好久都沒有體驗到了。
晾衣杆被我舞得虎虎生風,朝著她定製的衣櫃就砸了下去。
大力出奇跡,三分鐘不到就散了架。
「還有七分鐘,你說我再拆點啥呢?好難抉擇呢。」
就當我用剪刀撕扯著她家的真皮沙發時,急促的敲門聲就在門口炸響。
「開門!臭婊子你給我滾出來!」
我慢悠悠地走過去,打開了門。
劉麗娟像炮彈一樣衝了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廳的慘狀。
她掏出手機,對著就是一陣猛拍。
「你完了,故意損壞他人財物,我要報警,讓你坐牢!」
「你必須給我賠錢,三十萬,少一分都不行。」
她話音剛落,「嘩啦」一聲,沙發中間被我劃開一條大口。
劉麗娟臉色由白轉紅,手指顫巍巍地指著我,「瘋子!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是瘋子?猜得真準啊!」
我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棕色的小本本,直接甩到了她的臉上,笑嘻嘻地看著她。
劉麗娟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封麵赫然寫著「精神疾病診斷證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