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頤說這話時頗為勉強。
仿佛給我一個側妃之位已是天大的恩德。
可若沒有我,他也坐不上太子之位。
我冷眼看著麵前這個對我滿臉厭惡的男人。
前世強求後落得個慘死的下場我絕不可能重蹈覆轍。
“太子說笑了,我外祖柳氏一族,男不為奴,女不為妾,若有違背天打雷劈,既然您已娶了妹妹做太子妃,那我便祝你們百年好合。”
程頤麵色鐵青,咬牙威脅:“你和我訂下婚約多年,除了我,普天之下誰還敢娶你?”
我譏諷的看著他,原來程頤還知道我和他訂下婚約多年,也知道今日鬧這一出的後果。
我轉身跪在長公主身前:
“謝家二女各有婚約,如今謝年年頂替了我的婚事嫁給太子,我身為鎮遠侯嫡長女,絕不會背棄婚約,我願嫁給顧少將軍。”
長公主眼含熱淚,不可置信的盯著我。
自此她兒子受傷昏迷,便被診斷為活死人,此生幾乎沒有醒來的可能。
所以,雖然她不喜歡謝年年,也準備了許多聘禮,等著謝年年今日嫁過去衝喜,卻不料等了許久花轎都沒上門!
程頤氣的臉都綠了,當即出聲:
“顧軒現在和活死人無異,你嫁過去就是守活寡,瘋了不成?!”
謝年年假模假樣的勸我:
“姐姐,你怎能因為一時賭氣悔了自己一輩子的姻緣呢——“
“啪——”
長公主氣紅了眼,一巴掌扇在謝年年的臉上:“嫁給我兒子倒是委屈了你,難為你費心設下這局!”
“姑姑,今日之事年年是無辜的,您怎能隨意動手——”
“啪——”
程頤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長公主:
“姑姑,你居然打我?”
長公主雙眼赤紅,護犢子般將我拉到身後:
“你有眼無珠愛一個婢妾之女,放棄蘊音是你無福,今日就由本宮做主將蘊音替我兒娶回去,若有異議,你直接去找皇兄告狀!”
長公主一錘定音,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長公主和當今皇上乃一母同胞,早些年有救駕之功。
更別提我外祖一家滿門勳貴。
今日之事本就是太子理虧,鬧到皇上麵前不被斥責就怪了。
“來人,把長公主府送給謝年年的聘禮全都抬走,還有蘊音的嫁妝也要抬走,一件不留!”
謝年年急了:“那些都是我的嫁妝,你們不能——”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謝年年臉上。
我眼神冰冷:“我母親生前為我留下的嫁妝,何時成了你的?那些嫁妝上可都刻著我的名字,你敢拿出嫁妝單子一一查驗嗎?”
謝年年捂著臉不敢反駁,隻能眼睜睜看著流水般的聘禮和嫁妝被抬走。
而她生母柳如煙那幾件和破爛一樣的嫁妝早被我帶來扔在東宮門口。
“柳如煙一介孤女,來將軍府時隻有幾件粗布麻衣,想要嫁妝,妹妹日後自己去掙,可別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
謝年年屈辱的跪在地上,咬牙道:“多謝姐姐教誨,妹妹在此祝你和少將軍舉案齊眉,早生貴子。”
眾人神色各異,聽出謝年年在陰陽怪氣,畢竟顧軒人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何來舉案齊眉、早生貴子?
程頤扶著謝年年起身,眼含譏諷,在我耳邊道:“年年可是本太子親自迎回東宮的,顧軒就是個癱瘓的廢人,你現在隻能自己走上門去嫁給他了。”
我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那就不勞太子費心了。”
謝年年和程頤挑著眉,認為我在強裝鎮定。
長公主冷眼看著他們,剛想開口,外麵傳來一陣喜樂。
“顧軒前來迎親,接新娘子回府——”
“誰來迎親?”
“顧軒不是昏迷癱瘓嗎?!他怎麼可能來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