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未婚夫訂婚一年,他的小秘書找了我三次。
第一次,她說隻是想看看賀瑾舟的白月光長什麼樣子,能讓一個浪子心甘情願結婚。
卻故意露出手機屏幕上和賀瑾舟親吻的照片,上麵的笑容格外刺眼。
第二次,她拿出一段錄音:
“晚晚,以棠為我付出很多,賀太太的名份是我欠她的。”
“但我愛的是你。”
我強忍酸澀,假笑著維持體麵,卻被她一眼看穿:
“別裝了,你也明白他現在對你不過是虧欠。”
第三次,她拿著孕檢單扔到我麵前,讓我把賀瑾舟還給她。
“我們已經有孩子了,瑾舟說了他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們。”
這次我終於累了。
拿出手機撥通了哥哥的電話:
“哥,我決定聽你的話,回北城聯姻。”
......
1.
“你看清楚,我已經有了瑾舟哥哥的孩子。”
“他說了永遠不會和我們分開,你還要恬不知恥的賴著嗎?”
我的大腦一片嗡鳴,怔愣的看著孕檢單,刺眼的字跡顯示孩子一個月了。
而賀瑾舟在我生日那天接到電話慌忙離開,現在想來又是去找沈晚了。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一滴眼淚不受控製的落在了紙上。
我第一次在沈晚麵前失了態。
沈晚看著我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林以棠,你是瑾舟哥哥的白月光又怎麼樣?”
“現在他愛的人可是我,而賀太太的頭銜也隻會是我的。”
眼眶越來越濕潤的時候,我終於回過神來,耳邊是沈晚不斷地挑釁。
我深吸了一口氣,指甲卻深深嵌入掌心,鑽心地疼痛提醒我不要被人看笑話。
我將那張孕檢單扔回到她身上:
“說完了就滾,不然我就讓人把你扔出去。”
沈晚本以為我會痛哭難過,想看我丟臉,卻沒想到我依舊忍得住。
正要繼續嘲諷我時,一眼望見了屋外正走進來的人。
她立刻變了臉,跪倒在我的腳邊,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以棠姐,你恨我怨我都行,但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啊。”
“我會離開瑾舟哥哥,不再來打擾你們,求你讓我留下他好不好?”
短短幾秒,她的眼淚已經布滿全臉。
一個身影從門外衝進來,將沈晚扶起,心疼的替她擦幹眼淚,卻沒看我一眼。
賀瑾舟將沈晚護在身後,眼神終於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以棠,和晚晚道歉!”
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此刻我卻突然好像不認識他了。
我將孕檢單遞到他麵前,盯著他的眼睛:
“賀瑾舟,你不應該給我解釋一下孩子的事情嗎?”
賀瑾舟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正要說些什麼時,沈晚突然哭著喊肚子疼。
他立刻轉身,將她抱起來就要去醫院。
擦肩而過的瞬間,沈晚對我得意的笑了笑。
我沒搭理她而是望向賀瑾舟:
“今天你要是和她走,我們的婚約就取消。”
聽見我的話,他身子一頓,停在了原地,空氣陷入一片寂靜。
我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地緊咬住嘴唇,連痛都感覺不到。
直到沈晚紅著眼開口:
“瑾舟,我好難受。”
賀瑾舟瞬間回神,他依舊背對著我,聲音帶著一絲警告:
“以棠,這個時候不要任性開玩笑。”
說完,他連頭都沒回就抱著沈晚離開。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不見,我笑著鬆開唇,血腥味在嘴裏蔓延,眼淚卻模糊了視線。
在空氣安靜的那幾秒,我就知道他不是那個隻愛我的賀瑾舟了。
心裏裝著別人的人,我林以棠不要。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哥,我不嫁賀瑾舟了,你說的聯姻我答應了。”
聽出我的哭腔,哥哥焦急的問我:
“棠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著腕間的那道傷痕,聲音很輕:
“沒事,就是突然覺得累了。”
“兩天後我就回北城。”
2.
掛斷電話後,我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桌子上合照笑容此刻卻顯得無比諷刺。
我和賀瑾舟是在大一的時候認識的。
那天上完晚課,我被一個糾纏了很久的學長打昏帶到了廢棄的器材室。
醒來時,手腳都被綁住,而那人正在撕扯我的衣服。
我渾身發抖,拚命掙紮哭著求他放過我,他卻像什麼也聽不見。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器材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
賀瑾舟衝進來將他踹倒在地,一件寬大的衣服落在了我身上。
如雨般的拳頭砸在那人身上:
“沒聽見人家姑娘不願意嗎?”
那一刻他就像一束光照在了我心裏。
賀瑾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身邊從不缺女孩。
所以就算我喜歡他,也沒有輕易向他表露出自己的心,我們之間始終是戀人未滿的狀態。
大四那年,他不想聽家裏的安排去聯姻,找到了我。
“林以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我保證會一輩子對你好。”
我沒立即答應,而是看著他的眼睛說:
“我要嫁的是我隻喜歡他,而他也隻喜歡我的人。”
“賀瑾舟,你確定你是那個人嗎?”
當時賀瑾舟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去想了一整夜。
第二天來到我的宿舍樓下:
“林以棠,我想清楚了,我喜歡你,隻喜歡你。”
少年的告白擲地有聲,嘈雜的環境聲中我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我知道我逃不過他了。
也是那天起,所有人都知道,浪子回頭的賀瑾舟心裏隻有一個林以棠。
賀瑾舟第一次帶我回家時,我才知道他的媽媽在他十歲那年就已經去世了。
而賀父將小三和孩子都接回了賀家。
諷刺的是,小三的孩子比賀瑾舟隻小一歲。
繼母和弟弟說話冷嘲熱諷,所有的下人也沒把他當真少爺。
賀瑾舟隻是不想搭話,賀父就說他不尊敬長輩,拿起鞭子就要打他。
我本能的衝上去,胳膊上結實的挨了一鞭。
我將賀瑾舟護在身後,看了一圈賀家的人。
“你們不把他當家人,那以後我來當。”
“你們無非是因為家產的問題針對他,但現在賀瑾舟的背後是林家。”
“屬於他的,我都會替他討回來。”
說完我直接拉著賀瑾舟出了門,一回頭,才看見他紅著的眼:
“傻瓜,為什麼要替我擋?你以為他們能在我身上討到便宜嗎?”
我撲在他的懷裏:
“我就是看不得他們欺負你,我不想讓你受一點委屈。”
我求爸爸用林家的人脈幫賀瑾舟拿回了屬於他的財產,還幫他創立了自己的公司。
他的繼母和弟弟覺得是我替賀瑾舟搶走了他們的東西,找人報複我。
那次車禍後,醫生說我很難懷孕。
他跪倒在我床前哭著說:
“就算沒有孩子,我也會愛你一輩子。”
賀瑾舟希望我能在公司幫他,我就放棄了鋼琴,開始學金融管理。
賀瑾舟一句想進軍國際市場,我便將爸媽給我準備的嫁妝全拿出來給他擴充產品線。
又因為他一句不放心國外的公司交給別人,我便出國三年,替他守好一切。
在國外我遭遇暴亂重傷昏迷,又被合作方算計,這些事我一句都沒有和他說,怕他擔心。
回國那天,他帶著鮮花向我求婚:
“棠棠,我這輩子隻愛你。”
我們認識八年,在一起五年,我以為我們終於可以好好幸福了。
可訂婚剛一年,他就愛上了別人。
我看著手上的那枚訂婚戒指,突然笑了。
果然,隻愛你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句謊言。
3.
第二天一大早我剛出臥室就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賀瑾舟的麵容有些尷尬:
“昨天晚晚她情況不太好......”
“賀瑾舟。”
我打斷他,聲音平靜:
“婚約取消吧。”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走上前將我攬在懷裏:
“你又耍小孩子脾氣了,別鬧了,你看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糕點。”
我將他的胳膊甩開:
“夠了!你知道的,我從不開玩笑。”
“早在她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該看清,你已經變了。”
賀瑾舟衝過來將我緊緊抱在懷裏:
“以棠,昨天是我不對。”
“她來找你就是因為好奇,我保證不會再讓她來打擾你了。”
我猛地將他推開。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所以,賀瑾舟,你早就知道她不止一次來找我,卻任由她一次次羞辱我。”
他抬頭看見我濕潤的眼睛,眼底閃過慌亂。
這時,他的電話響起,亮起的屏幕顯示是沈晚的名字。
他毫不猶豫地掛斷:
“以棠,我向你保證不會再見她了,你先冷靜一點好不好?”
電話再一次響起,他不耐煩地接通:
“沈晚,你不要再......”
“賀總,沈小姐從樓上摔下去了。”
賀瑾舟瞬間愣住,給我帶的糕點跌落在地上,聲音都在顫抖:
“我馬上過去。”
他急急忙忙出門,連踩在糕點盒上都沒有發現。
臨出門前他回頭看向我:
“以棠,人命關天,你等我回來。”
我看了看那盒被踩得碎一地的糕點,諷刺的笑了笑。
那個以前總會將我放在第一位的人,終究是變了。
平複了一下心情,簡單收拾了行李,打算今晚住在酒店,明天直接離開。
我將訂婚戒指摘下,放在了桌子上,頭也不回的關上了門。
剛到酒店,就接到了閨蜜陸青青的電話。
“棠棠,你快來醫院,我看見賀瑾舟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
“他竟然敢出軌!”
我剛想阻止她,她就掛斷了。
陸青青一向是嫉惡如仇的性子,我怕她吃虧,急忙趕去醫院。
到了醫院,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吵鬧。
我心一沉,順著聲音找了過去,看見陸青青被賀瑾舟的保鏢按在地上。
衣服因為掙紮被扯開,臉上還有紅腫的印記,嘴角鮮紅一片。
“你們在做什麼?”
我衝過去將那些人推開,
“青青,你沒事吧?”
她無力的笑了笑,昏倒在我懷裏。
“賀瑾舟,你打她了?!”
我抬頭卻對上賀瑾舟冷漠又憤怒的雙眼,他沒回答我的話而是一通指責:
“棠棠,你竟然讓這個女人過來傷害沈晚,你知不知道孩子差點沒了!”
“還有她摔下樓梯的事情,晚晚親耳聽到推她的人說是你指使的!”
“我都答應以後不會再見她了,你卻還是不肯放過她嗎?”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心狠手辣了?!
“你不能生孩子,我想要一個孩子有錯嗎?!”
我瞬間寒意遍布全身,不可置信的看著賀瑾舟,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你覺得我是嫉妒她的孩子,是我要害沈晚?”
“賀瑾舟,你忘了我是因為什麼才不能懷孕的嗎?!”
“你當時又是怎麼向我保證的?!”
4.
一聲聲的質問下來,我的心也一點點冷卻。
聽見我的話,他愣住了,眼底閃過一絲愧疚。
我失望的看著麵前的人:
“賀瑾舟,心狠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
我將陸青青扶起,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賀瑾舟抬了下手,他的保鏢便將我們圍住:
“你們不能走,陸青青拿著刀想傷晚晚,現在晚晚還沒醒來。”
“我不會放過她。”
陸青青雖然行事直率,但絕不會傷人。
我扭頭盯著賀瑾舟: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指使,又說陸青青傷了沈晚,證據呢?”
賀瑾舟愣了一下,正要讓人去查監控,這時沈晚醒了過來:
“瑾舟哥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和以棠姐才吵成這樣。”
“我也隻是擔心孩子,以棠姐怨我是應該的,你不要為難她。”
她話音剛落,賀瑾舟立刻沒了猶豫:
“晚晚,我不會讓你白受苦的。”
“把陸青青抓過來,讓她跪在晚晚麵前道歉!”
我看著賀瑾舟,心再次被刺痛。
那個曾經總是毫不猶豫站在我身邊的人,如今也堅定的站在了別人的身邊。
我看著昏迷的陸青青,忍著眼淚將她緊緊護在身後:
“賀瑾舟,你今天要是敢動陸青青,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賀瑾舟看到我泛紅的眼角,心裏莫名煩躁。
沈晚哭泣的聲音傳來:
“瑾舟哥哥,孩子才一個月就遭受這麼多惡意,我真怕我保護不好他。”
賀瑾舟眼神一暗:
“以棠,聽話,不要鬧,我隻是為了讓她長個教訓。”
看清他眼底的決絕,我的心徹底死了:
“好啊,你不是想要道歉嗎?”
我拿起一旁的花瓶,緩緩走向病床邊,看著沈晚我微微一笑。
“不要!”
花瓶破碎的瞬間,賀瑾舟衝過來將沈晚緊緊抱在懷裏。
看著他下意識護著沈晚,眼裏的淚幾乎要湧出來。
我忍著痛輕聲說道:
“這樣夠了嗎?”
賀瑾舟聽見我的聲音猛地回頭,看見我頭上的血時眼底的慌亂再也藏不住。
他衝過來緊抓住我的胳膊,聲音都在顫抖:
“以棠你......”
我將他的手推下去,眼底一片死寂:
“賀瑾舟,原來你從來都不了解我。”
“如你所願,我已經道完歉了,可以走了吧。”
我不再看他一眼,扶著陸青青離開。
賀瑾舟想追出來,被沈晚拉住:
“瑾舟哥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好害怕。”
賀瑾舟立刻將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他對身邊的人說:
“去給以棠把醫生叫來,和她說我一會兒就去陪她。”
我在門口聽見他的話,心裏泛過一絲酸澀。
賀瑾舟,我終究是做不成你的唯一了,退而求其次的愛我不要。
等他的人追出來,已經看不見我的身影。
我將陸青青送到急救室,做了檢查。
護士看見我額頭的傷:
“姑娘,你朋友就是一些外傷,一會就醒了。”
“倒是你頭上的傷有些嚴重,需要留院觀察。”
我無所謂的說:
“給我包紮一下就行,我明天的飛機,沒時間住院。”
護士歎了口氣,給我包紮好。
陸青青是在半夜醒來的。
“對不起,棠棠,想給你報仇,結果還連累了你。”
我聲音幹澀:
“是因為我你才受苦的,我已經給陸大哥打了電話,他一會就接你回家。”
“今天我就要回北城了,我和賀瑾舟結束了。”
她心疼的將我抱在懷裏,什麼也沒說,隻是安靜聽我放聲痛哭。
上飛機前,我將賀瑾舟的聯係方式,全都拉黑。
這是第一次登機的時候賀瑾舟沒有來送我,也是我唯一一次不會回來了。
沈晚的病房裏。
“賀總,林小姐不見了。”
賀瑾舟猛的站起身: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