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公的幹妹妹,說自己是“迪士尼在逃公主”,全世界都得寵她。
她把給重要客戶的PPT,做成了布滿卡通貼紙的幼兒園畫風。
“人家覺得這樣才可愛嘛,多夢幻啊!”
項目簽約,她嫌棄對方“長得像壞人”,拒絕遞交文件。
“他穿得黑壓壓的好醜哦,一點也不像守護公主的騎士!”
直到一樁上千萬的並購項目,她當著所有人的麵,哭著對客戶說:
“為什麼要用冰冷的數字和條款傷害我們?愛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呀!”
我忍無可忍,拍桌怒吼,
“這是談判桌,不是你的童話劇場!沒人陪你演!”
幹妹妹哭著跑了出去,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她被撞死了。
老公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紅著眼將混入足量杏仁粉的蛋糕硬塞進我嘴裏。
“你毀了她,去死吧!”
我最終因過敏休克而亡。
再睜眼,回到了那場並購會議上。
這一次,就讓在逃公主好好表現吧。
......
1.
“許言姐,你看合同上畫滿小星星,這樣是不是更可愛?”
喬諾諾眨巴著大眼睛望著我,
我猛然抬頭,看著她那張無辜純真的臉,
突然意識到我重生了。
上一世,就是在這場決定公司未來的並購會議上,
喬諾諾當著合作方所有高層的麵,抱著合同,淚眼汪汪地發表了那通“愛與魔法”的演講。
鼎華的代表臉色鐵青,上千萬的合作瞬間化為泡影。
我多年的心血也付諸東流。
被我訓斥後,她奪門而去,卻被突如其來的貨車撞死。
而我的老公陸遠琛卻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吼我,
“是你害死了諾諾!都是你!”
他根本不聽我的解釋,親手將混了足量杏仁粉的蛋糕塞進我嘴裏。
我就這樣過敏休克而死。
他為了一個毀掉我們事業的“在逃公主”,親手殺死了與他同床共枕八年的妻子。
如今,重來一世,我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一世,我不僅不會阻止,我還要親手為她搭好舞台,讓她盡情表演。
鼎華的代表陳總正對著PPT陳述,“根據我們的數據模型,未來三個季度的虧損風險......”
“等一下!”
喬諾諾尖叫一聲,打斷陳總。
她指著屏幕上那條刺眼的紅色虧損曲線,天真地歪著頭問:
“為什麼這裏要用紅色呢?紅色看起來好凶,會把小公主嚇跑的。”
會議室陷入死寂。
陳總的表情僵在臉上,他身後的團隊麵麵相覷。
陸遠琛非但沒製止,反而滿眼寵溺地看著喬諾諾,
“我們諾諾有想法了?”
喬諾諾點了點頭,
“我是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像彩虹一樣,充滿愛與色彩。”
“對!我們一定要用彩虹色!這才符合公主多彩的人生。”
我胃裏一陣翻湧,強壓下惡心,我拿起桌上的文件,試圖將話題拉回正軌:
“陳總,關於風險控製方案,我們準備了......”
“許言姐姐!公主還沒有說完呢!”
喬諾諾委屈地拉住陸遠琛的胳膊,眼眶瞬間紅了,
“陸哥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魔法沒有用?”
魔法?
我差點笑出聲。
陸遠琛狠狠剜向我:“許言!諾諾也是為了公司好,為了合作順利,你別那麼嚴肅。”
又是這樣,和前世一模一樣。
他永遠看不到我的努力,隻看得到喬諾諾虛假的眼淚。
我拳頭緊攥,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被杏仁蛋糕堵住呼吸的窒息感再次襲來,不停提醒我上一世是怎麼慘死的。
我緩緩抬起頭,扯出一抹冷笑,
“諾諾說得對。”
“或許,我們真的該換個思路。”
陸遠琛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妥協。
喬諾諾則得意地揚起下巴,
對麵的陳總臉色沉了下來,他“砰”的一聲合上筆記本電腦。
“陸總,許總。”
他站起身,語氣冰冷,
“看來我們對合作的理解有巨大分歧。關於貴公司的誠意,我們鼎華需要重新評估。”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帶著團隊奪門而去。
“陳總!陳總您聽我解釋!”
陸遠琛剛要追出去,就被喬諾諾攔下來。
“陸哥哥,別追了!他們肯定是被我的創意驚呆了,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她的大眼睛裏閃爍著愚蠢而純粹的光芒。
陸遠琛非但沒去追陳總,反而陪喬諾諾討論起要如何把會議室改造成真正的童話城堡。
我沒空看他們這荒唐一幕,朝門外陳總的方向飛奔而去。
2.
我攔下了陳總,開門見山,
“陳總,今天很抱歉,讓您看笑話了!”
“陸總的決定不代表我。我這裏有一份更詳盡風險評估更完善的企劃案,希望您拿回去仔細看看。”
陳總接過文件翻了幾眼,抬頭說道,
“這才是該有的合作態度!回頭我看完再聯係你。”
我就知道喬諾諾會搞砸,所以提前準備了一份。
並購案暫且擱淺的消息傳回公司,內部怨聲載道。
陸遠琛在緊急召開的高層會議上,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了對方。
“鼎華那邊過於苛刻,提出的條件我們無法接受。”
他絕口不提喬諾諾的“功勞”。
會議一結束,財務總監張姐就怒氣衝衝對我說。
“許總!您快管管吧!”
張姐把一遝揉得皺巴巴的紙拍在我桌上:
“您看!這是喬諾諾幹的好事!”
我瞥了一眼,是財務部催要了半個月的重要報銷單據。
此刻都被折成了歪歪扭扭的紙飛機。
“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文件不應該被冷冰冰地對待,它們也想飛翔!”
張姐氣得嘴唇都在哆嗦。
“這可是要入賬的原始憑證!幾百萬的賬目啊!”
“她是陸總的幹妹妹,現在又是陸總的助理。”
“她的決定,我們執行就好。”
張姐愣住了,
“許總,您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是以前。”
果然,陸遠琛得知此事後,不僅沒有半句批評,反而公開在部門群裏誇讚喬諾諾。
“諾諾富有童心,她的創意給公司帶來了活力。財務部應該更包容地對待諾諾,不要用僵化的製度束縛她的天性。”
喬諾諾更加得意,第二天直接抱著一堆玩偶來上班,把她的工位布置得像個幼兒園。
她在茶水間裏,當著所有人的麵大聲宣布:
“是我教會了陸哥哥,公司不能隻有KPI,還要有愛和魔法!”
她端著咖啡,瞥了我一眼,對周圍人說:
“有些人啊,就像童話裏惡毒的王後,隻會把可愛的公主關在城堡裏,見不得公主開心半點。”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我內心毫無波瀾。
晚上回到家,別墅裏一片漆黑。
陸遠琛坐在沙發上,臉色一沉,
“把你外婆留給你的那條祖母綠項鏈拿出來,諾諾想戴。”
我一臉愕然看著他,
“我憑什麼要給她戴?那是我外婆的!”
陸遠琛理直氣壯,
“諾諾說,每個公主都應該有一條配得上自己身份的項鏈。她看中了你的那條。”
我清晰地記起,前世我拒絕後,
他說:“許言,你怎麼這麼小氣,一點都不懂分享愛?諾諾隻是喜歡,又不是要搶你的!”
胃裏那股熟悉的惡心感再次翻江倒海。
“我給不了。”
我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陸遠琛的眉頭皺了起來,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表情。
“許言,那隻是個死物,諾諾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頓了頓,語氣裏帶了一絲不悅。
“你最近是怎麼了?總是針對諾諾。並購案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別得寸進尺。”
“那就離婚吧。”
聽到這話的陸遠琛震驚的看著我。
“許言.你是不是瘋了!沒了我你還能做什麼。”
”我知道你是因為吃醋故意說的,至此一次,下一次我絕對會跟你離婚!“
我看著他,隻覺得可笑。
原來,到現在他還以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吃醋。
我倒是想看看,他破產的時候。
還能不能以為我這是吃醋。
3.
幾天後,喬諾諾更新了朋友圈。
一張自拍,她脖子上戴著一條綠得發亮的項鏈,一看就是幾十塊錢的玻璃仿製品。
她對著鏡頭嘟著嘴,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配文:“有些人的心就像石頭一樣冰冷,但公主總有辦法讓自己發光。”
下麵第一個點讚,竟是陸遠琛。
並回了一句:我的公主棒棒噠!王子永遠守護你!
握著手機的手漸漸發冷。
喬諾諾的朋友圈,陸遠琛永遠是第一個點讚留言的。
手指往上劃動:喬諾諾生日零點的準時祝福。
喬諾諾的一句氣話,哪怕是她幾個字的無痛呻吟,陸遠琛都會在下麵留言。
我“啪”地將手機砸在床上,不想再看那些惡心的互動。
結婚五年,他從不去看我的朋友圈,更不會去留言,他根本不關心我的任何舉動。
而喬諾諾的每一條動態,他從不缺席,像個最忠誠的腦殘粉。
周末,陸家老宅家宴。
我剛坐下,喬諾諾就穿著一身誇張的粉色洛麗塔裙子跑了進來,像個移動的生日蛋糕。
她撲到陸遠琛父母麵前,當著滿堂親戚的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許言姐她在公司......她拉著所有人孤立我。”
“大家都不理我,我像個沒人要的灰姑娘。”
陸母立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裏,瞪向我:“許言!諾諾還小,你跟她計較什麼?”
陸父也沉下臉:“我們陸家的兒媳婦不應該這麼小肚雞腸!”
“就是啊,言言,你作為嫂子,要有容人之量嘛。”
“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親戚們的指責和議論充斥在耳邊。
前世,也是這樣的場景,也是這些人。
我為了陸遠琛的“麵子”,一次次低頭,一次次委曲求全。
換來的,卻是他們變本加厲的踐踏。
可現在,跟一幫蠢貨爭辯,毫無意義。
“許言!你這是什麼態度?啞巴了?”
陸母見我不說話,更加惱火。
陸遠琛斜睨我一眼,
“差不多行了,說你兩句還耷拉個臉,給誰看呢!”
我強壓下怒火,冷聲開口,
“你們有誰問過我一句事情的真相嗎?是不是隻要她哭,錯的就永遠是我?”
陸遠琛怒目圓瞪,
“沒完了是吧,許言?說你兩句還敢頂嘴?”
喬諾諾牽起我的手,假意安慰,
“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在大家麵前說這些,害你和遠琛哥為我吵架。”
我隻覺得一陣惡心,猛地甩開她的手。
喬諾諾的眼圈更紅了,她咬著唇,可憐巴巴地拽住陸遠琛的衣角。
“遠琛哥,姐姐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都怪我,我不該惹她傷心......”
她話鋒一轉,猛地看向我。
“為了讓你開心起來,我決定搬去你的別墅陪你住!我天天給你講童話故事好不好!”
那棟湖邊別墅,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公主都需要一座自己的城堡!我知道姐姐你戀舊,舍不得叔叔阿姨的東西,沒關係,我可以用魔法幫你都扔掉!”
“我要把最向陽的那間,改成我的公主房!裏麵的舊家具我統統都會處理掉,換成粉色公主風!”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我看向陸遠琛,他卻一臉理所當然,
“諾諾也是一番好心,許言。”
“你爸媽都走了這麼多年了,那些東西留著也隻會讓你觸景傷情。”
怒火蹭地躥了上來,我大吼一聲,
“誰敢動我父母的東西,我就送誰下去陪他們!”
眾人被我的態度嚇到。
看著他們,我冷笑一聲:
“你們可以試試看,我能不能說到做到。”
捉說完,我轉身離開。
4.
翌日,我剛到公司,內線電話就響了。
助理小王顫著聲音道:“許總,不好了!鼎華集團剛剛正式發函,終止了並購案談判!”
我握著聽筒,異常平靜:“知道了。”
“他們還......還暗示,會尋找新的合作方。“
“公司股價已經開始跌了!董事們都快瘋了!”
預料之中。陸遠很快衝進了我的辦公室,滿頭大汗,眼球布滿血絲。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董事會那幫老家夥要瘋了,他們說必須有人為此事負責!”
我冷眼看著他,他來回踱步,最後停在我麵前,眼神掙紮。
“許言,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董事會要一個替罪羊,不然他們不會罷休。”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犧牲我。
那天深夜,他進了我的房間。
這是我們分房半年後,他第一次主動進來。
他姿態放得極低。
“言言,我求你了。”
他拉住我的手,言辭懇切,
“為了公司,為了我們的未來,你先站出來,把責任都擔了。”
他見我沒反應,繼續道:“你主動引咎辭職,這隻是權宜之計。等風頭過去,我一定讓你風風光光地回來。”
“到時候,我讓你做名副其實的總裁夫人,公司所有事都交給你管,好不好?”
真是天大的笑話。
前世,他也是這樣哄騙我。
可惜,這一世,我不會在上當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喬諾諾穿著睡裙跑了進來。
用她那令人作嘔的甜膩聲音撒嬌:
“言言姐,你就幫幫哥哥吧!你是最善良的,就像童話裏的仙女教母,一定會幫我們的,對不對?”
我看著眼前這對配合默契的狗男女,陣陣惡心再次襲來。
在陸遠琛充滿期待的目光中,我勾唇冷笑。
“好。”
“我答應你。”
畢竟,我若是不答應,怎麼看你們,身敗名裂。
這時,手機嗡地一震,屏幕亮起。
【許總,明天上午十點,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