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家,我爸薑國安的眼,隻看得到他養子。
他斷言戰友的遺孤薑宇是天生的商界奇才。
而我,是他口中那個“晦氣”的女兒。
我抓周宴那天,他正為薑宇慶賀第一筆投資成功。
對著滿座的股東,他輕蔑地瞥我一眼:「就知道玩泥巴,目光短淺,扶不上牆。」
輪到我選東西時。
我卻沒理那些算盤金條,扭頭爬向了直播大屏。
一把拍在暴漲的股票代碼上,奶聲奶氣地喊道:「要跌!」
1
我重生了。
回到了我媽林慧的肚子裏,還有三天,我就要被剖出來了。
四周是粘稠的溫暖,但我能清晰地聽到一個聲音。
是財經頻道主持人的標準播音腔。
冷靜,客觀,帶著一絲對市場波動的漠然。
前世,為了能在我爸薑國安的公司裏有一席之地,我把他所有參與過的投資案例都研究了個遍,背了個遍。
隻有那一次,讓薑氏集團差點萬劫不複的“天環科技”並購案。
才有這種獨特的,帶著致命誘惑的瘋狂漲勢。
一聽到這個名字,我躁動的身體瞬間僵硬了。
我媽顯然也察覺到了,她緊張地撫摸著肚皮,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和不安。
「薑老先生,您別生氣,我這孩子......她好像一聽到新聞就亂動。」
肚皮外傳來一道蒼老卻威嚴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
「哦?不喜歡聽這些?」
「是啊,平時都乖得很,一開電視就踢我。」
我媽在說謊。
我動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恐懼。
可惜我媽這個剛從秘書上位的女人,畢生所求就是母憑子貴,她不懂什麼“天環科技”,隻知道眼前這個薑家的老爺子,是她這輩子都必須仰望的存在。
前世,她也是在公司酒會上,被我爸薑國安醉酒後拉進了房間,才有了我。
壞消息是,她根本不知道我爸當時心裏想的是他那剛去世的戰友的遺孀。
更壞的消息是,我爸那犧牲戰友的遺孀陳婉,幾乎是同時生下了遺腹子薑宇。
前世我的人生就是個笑話。
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女,拚了命想用數據和業績證明自己。
結果我所有的分析、所有的項目、所有的利潤,都成了給主角薑宇鋪路的墊腳石。
我不服。
靈魂飄蕩在薑氏集團大樓上空,我才偶然得知真相。
原來我們這個世界是一本商業爽文,薑宇是天命所歸的男主角。
而我,隻是個為了凸顯他光芒萬丈而存在的,愚蠢又礙眼的炮灰。
重活一世,我不認這個命。
天選之子?商業奇才?
那我從娘胎開始跟你卷!
薑老爺子似乎對我媽的話不置可否,他換了個台,電視裏傳來舒緩的古典音樂。
「這樣總該安分了。」
一片寂靜。
我媽尷尬地笑了笑。
我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嗬。
想用音樂來安撫我?
我憋著一股勁,對著我媽的肚子就是一腳。
「哎喲!」
我媽疼得吸了口涼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她大概想不明白,為什麼換了台,這個“小祖宗”鬧得更凶了。
我就是要鬧。
聽不懂財經新聞的是你,不是我。
想用這種方式把我當普通嬰兒糊弄過去?沒門!
肚皮外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老爺子沉默了許久,再次開口時,語氣裏帶上了幾分真正的思索。
「把財經台調回去。」
電視裏,那個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正在播報“天環科技”今日的漲停盛況。
我瞬間安靜了,甚至愜意地舒展了一下身體。
「這孩子,有點意思。」
當天晚上,一台小型的收音機被送到了我媽的病房,二十四小時鎖定財經頻道。
我滿足地在羊水裏吐了個泡泡,用小手比劃了一個“yeah!”的手勢。
第一步,成功引起薑家最高決策者的興趣,完成。
2
三天後,我媽被推進了手術室。
隔壁病房,陳婉也剛剛生產完,她那早產的兒子薑宇因為先天不足,犯了哮喘,被緊急送進了兒童加護病房。
我在手術室裏也沒閑著。
感受著冰冷的器械在我媽肚皮上劃過,我拚命蜷縮身體,學著前世在科普視頻裏看到的樣子,手腳並用,在醫生準備將我取出的瞬間,一個猛子,自己“躥”了出來。
主刀醫生手一抖,差點沒接住我。
「出來了?自己出來的?」
「我還沒用力呢!」
「這......這孩子怎麼跟條鯰魚似的,滑不溜丟的!」
整個過程,我媽因為是剖腹產,全程麻醉,毫無感覺。
隔壁的薑宇就沒這麼幸運了。
他咳得撕心裂肺,小臉憋得青紫,據說抽搐了好幾次,陳婉守在加護病房外,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靠著“自主降生”和“生機勃勃”兩項奇聞,我媽林慧在醫院的VIP母嬰中心,出了名。
所有人都說,我這孩子是來報喜的。
而隔壁那個,是來討債的。
我媽聽著這些奉承話,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抱著我愛不釋手,嘴裏不停念叨:「我的乖女兒,媽媽的搖錢樹。」
三天後,陳婉抱著終於緩過勁來的薑宇,也搬進了母嬰中心,就在我們對門。
她臉色憔悴,眼底帶著疲憊,但看向我媽的眼神,卻帶著一種正室遺孀審視外室的、不動聲色的傲慢。
「林小姐,你家寶寶真活潑,哭起來嗓門都比別的孩子大。」
她抱著懷裏安靜得像個假娃娃的薑宇,溫婉地笑了笑,話裏有話。
「不像我們家小宇,他爸爸去得早,他大概也知道要懂事,不給我這個苦命人添麻煩。以後肯定是能做大事,坐得住辦公室的。」
聽聽,這話說的。
拐著彎罵我吵鬧,沒規矩,粗野,不是幹大事的料。
順便還賣了一波慘,抬高了自己“堅強寡母”的人設。
我媽那個腦子裏隻有錢的女人聽不懂這弦外之音,還傻乎乎地附和:「是啊是啊,陳小姐你真不容易,你兒子一看就隨你,文靜。」
我懶得聽她們你來我往,因為我聽到了一個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薑老爺子來了。
他先是去了對門,看了看他名義上的“幹”孫子。
結果薑宇不知是不是被吵到了,又或者是單純的身體弱,發出了幾聲小貓似的咳嗽,怎麼哄都停不下來。
老爺子被那壓抑的咳嗽聲攪得心煩,皺著眉走了出來。
路過我們房間時,門恰好沒關嚴。
我算準時機,衝著他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帶著對未來財富向往的燦爛笑容。
老爺子的腳步,瞬間停住了。
他走進來,有些詫異地看著我,臉上的煩躁和疲憊一掃而空。
「這孩子......才幾天,就會笑了?」
機會來了!
我心裏的小算盤打得飛快。
護士正好過來要給我喂奶,我趁她不注意,小手一揚,精準無比地抓住了她口袋裏掛著的一支計算器。
我抓得死死的。
護士想把我的手拿開,我反而抓得更緊,喉嚨裏還發出“嗯嗯”的抗議聲。
「哎,這孩子,勁兒還真不小。」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過來。
薑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濃厚的興味,他從自己的助理手裏,拿過一個金光閃閃、刻著“財源廣進”的小金算盤,試探性地放到我麵前。
「來,小家夥,喜歡這個?」
我立刻鬆開那個毫無手感的塑料計算器,一把抓住了那個金算盤。
冰涼的觸感,幾乎讓我激動得想哭。
這是我的鍵盤,我的戰場!
我抓著金算盤,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旁邊給我墊身體的白色床單,狠狠地按了下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算盤珠撞擊聲,響徹整個房間。
整個房間,瞬間鴉雀無聲。
萬千財富,始於計算。
這一下,是我向薑家遞出的第一份商業計劃書。
也是我,向薑宇下的第一封挑戰書。
薑老爺子死死地盯著那個金算盤,眼神從詫異,慢慢變成了震驚,最後是難以抑製的狂喜。
他一把將我從護士手裏接過去,像是抱著一塊剛出土的金元寶。
「天才!」
他的聲音都在抖。
「這才是我們薑家真正的商業天才!」
3
從那天起,薑老爺子幾乎天天都來母嬰中心。
送來的玩具,也從布娃娃、小汽車,變成了各種各樣、材質不同的迷你算盤和股票機模型。
整個薑家都知道了,老爺子在外麵發現了一個剛出生就會“撥算盤”的商業神童。
而他那個名正言順、寄予厚望的幹孫子薑宇,除了咳嗽,什麼都不會。
陳婉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陰沉。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藏在冰下的暗流,恨不得把我凍僵。
但我媽林慧的蠢,給了她可乘之機。
陳婉很會演戲。
沒過幾天,她就開始主動跟我媽拉關係,姿態放得極低,仿佛之前那些暗諷和炫耀都不曾發生。
「林姐姐,我看你產後恢複得不太好,一個人帶孩子也累。我守寡之人,也沒什麼能幫你的,就托娘家給你帶了秘製的補腦湯,最是補充精力的。」
她端著一碗聞起來帶著淡淡魚腥味的湯,笑得溫婉知性,毫無威脅。
我媽那個沒見過世麵的,瞬間就被打動了。
她哪裏見過這種出身優渥的“烈士遺孀”跟自己這麼和顏悅色地說過話,立刻感激涕零,連聲道謝,接過來就喝了個底朝天。
我心裏冷哼一聲。
來了。
前世的配方,一模一樣地又端上來了。
我清楚地記得,前世我媽也是喝了陳婉送來的各種“補品”,導致我的反應從小就比薑宇慢半拍,記憶力衰退,精神不振。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補品裏,都加了會損傷嬰兒大腦神經,讓孩子變得反應遲鈍、注意力不集中的藥物。
我媽蠢,我可不蠢。
她喝完湯,心滿意足地過來喂我奶,我隻是裝模作樣地吸了兩口,大部分都順著嘴角,流進了圍兜裏。
但我很快就發現,即使隻是喝了這麼一點點,我的大腦還是會感到一陣陣難以言喻的遲滯感,思路也變得模糊,像被罩上了一層毛玻璃。
陳婉的陰毒,遠超我的想象。
她看我媽把她的湯當成了聖水,甚至開始變本加厲。
「林姐姐,今天這湯是我親手燉的海參湯,裏麵加了上好的花膠,你快趁熱喝。」
「林姐姐,這是我托人買的DHA,對寶寶大腦發育好。」
我媽被她哄得暈頭轉向,對她深信不疑,甚至開始在我麵前誇陳婉。
「團團啊,你看陳阿姨人多好,又漂亮又有文化,還這麼關心我們母女。」
我聽著,隻想給她一個白眼。
不行。
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我不能讓這個陰險的女人再繼續害我。
我算準了薑老爺來看我的時間。
他剛把我從嬰兒床裏抱起來,用他下巴上硬朗的胡茬蹭我的臉。
我立刻開始演戲。
我先是猛地打了個激靈,然後全身開始小幅度地顫抖,小臉瞬間漲紅,眼睛茫然地四處亂看,四肢也變得有些不協調。
「團團!」
我媽嚇得臉色發白,尖叫起來。
「快!叫醫生!」
薑老爺子也慌了,抱著我,手都在抖,那張一向運籌帷幄的臉上,也出現了裂痕。
整個母嬰中心亂作一團。
「快去查!給我徹查!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查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抱著我,親自奔向急診。
路過陳婉房間門口時,我用眼角的餘光,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表情。
她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絲來不及收回的、混合著得意和陰狠的冷笑。
很好。
陳婉,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4
我被送進急診,做了一係列腦部和神經係統的檢查。
結果當然是一切正常。
畢竟那藥的劑量極其微小,以現在的醫學技術,想從一個嬰兒體內檢測出這點東西,難如登天。
醫生滿頭大汗地走出來,一臉為難地跟薑老爺子解釋。
「老爺子,孩子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可能是新生兒神經係統發育不完善的正常反應......我們再觀察觀察。」
一直守在門外的陳婉,立刻裝作關切地走了上來,“好心”地補充道:「是啊,老爺子您別太著急了。小孩子身體金貴,有時候就是這樣。說不定是林姐姐吃了什麼上火的東西,過了奶水,孩子才不舒服的。」
一句話,輕而易舉地就把鍋全甩到了我媽身上。
我媽有口難辯,她本就嘴拙,被陳婉這麼一說,更是急得眼圈都紅了。
「我沒有!我吃的喝的都是中心統一安排的,怎麼會......」
她的聲音又急又弱,在陳婉那種從容不迫的偽善麵前,顯得不堪一擊。
陳婉還假惺惺地拍著我媽的肩膀安慰。
「林姐姐你別急,我也不是怪你。隻是我們做母親的,是要多上心一點。你看我們家小宇,我一個人拉扯他,更是半點不敢馬虎,就怕對不起他死去的爸爸。」
她又在炫耀她的“偉大母愛”,順便踩我媽一腳。
就在這時,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張開嘴。
“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奶。
不偏不倚,正好噴在了薑老爺子昂貴的、手工定製的羊絨衫上。
奶水順著他深灰色的衣襟,緩緩流下,形成一道刺目的奶白色痕跡。
「哎喲!」
所有人都驚叫起來,手忙腳亂地要去給老爺子擦。
我媽嚇得臉都青了,伸手就要去擦。
「別動!」
老爺子卻低喝一聲,聲音冷硬。
他死死地盯著自己胸口的奶漬,那雙看透商海沉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獵鷹般的銳利。
他想起了什麼,聲音裏結了霜。
「把這個......拿去化驗。」
他抬起眼,冰冷的目光掃過陳婉的臉。
「還有陳婉每天送來的那些所謂的‘補腦湯’,以及湯碗裏的殘留物,全部拿去!」
陳婉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沒有一絲血色。
她身體一晃,差點沒站穩,被身後的保姆扶住,才勉強撐著,嘴裏還兀自嘴硬。
「老爺子......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我一片好心,可憐我們孤兒寡母啊......」
「是不是好心,等結果出來就清楚了。」
老爺子冷冷地打斷她。
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和我預料的一模一樣。
我的嘔吐物裏,也就是我媽的母乳裏,含有微量的、會影響嬰幼兒神經元發育的抑製類藥物成分。
而藥物的來源,直指陳婉每天殷勤送來的“補腦湯”!
鐵證如山!
薑老爺子當場勃然大怒,手裏的紫檀木手杖重重地敲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震得人心口發麻。
「好啊!好一個楚楚可憐的陳婉!好狠毒的心腸!」
他指著癱軟在地,抖得像秋風落葉的陳婉,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我薑家的子孫,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耍手段!來人!」
「把她和她那個孽種,給我立刻從這裏扔出去!」
「從今往後,永遠不許他們再踏入薑家名下任何公司半步!」
老爺子一聲令下,兩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像拖麻袋一樣,把哭喊求饒、形象全無的陳婉拖了出去。
我躺在我媽的懷裏,看著這場鬧劇,平靜地打了個嗬欠。
5
陳婉被狼狽地趕走後,我的世界清淨多了。
薑老爺子對我更是捧在了手心,直接把我媽和我接進了薑家老宅旁邊的一套大平層。
派了最好的營養師和保姆照顧。
但我那個好爸爸,薑國安,依舊對薑宇念念不忘。
他甚至私下找過老爺子幾次,話裏話外都是在為陳婉開脫,說什麼「她一個女人家,剛死了丈夫,肯定是被奸人蒙蔽了」「她隻是太想讓小宇出人頭地,一時糊塗」。
都被老爺子用手杖給打了回去。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我一歲的生日。
薑家在旗下的七星級酒店給我大辦周歲宴,商界名流齊聚。
我媽林慧穿著一身高定禮服,抱著我,緊張又激動,這是她第一次以“薑家小姐母親”的身份,出現在這種場合。
沒想到,薑國安竟然把陳婉和薑宇也帶來了。
陳婉換了一身素雅的連衣裙,頭發披散,打扮得清純無辜,眼眶泛紅,像一朵被暴雨摧殘過的小白蓮。
薑宇則被他牽著,瘦弱蒼白,一臉的怯生生。
薑國安則像個守護神一樣,緊緊護在她身邊,對所有投來詫異目光的賓客解釋:「婉兒母子是無辜的,之前都是誤會,是我家的保姆手腳不幹淨,栽贓陷害。我不能讓我犧牲的兄弟,連妻兒都受委屈!」
他這是在公然打老爺子的臉,也是在告訴所有人,在他心裏,他兄弟的遺孀和遺孤,遠比我和我媽重要。
老爺子氣得臉色發青,但為了顧全大局,沒有當場撕破臉。
宴會上,親戚們圍著我,不停地誇我機靈聰慧,說我“抓算盤的姿勢都有薑家風範”。
薑國安聽著刺耳,臉色越來越黑。
為了給陳婉母子掙回臉麵,他突然讓人在宴會廳的巨型LED屏上,展示了薑宇的第一個“投資項目”——一個大學生開發的AI寫作APP。
然後,他抱起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薑宇,抓著他的小手,對著話筒,用一種無比驕傲的語氣向眾人吹噓:「你們看,我兒薑宇,天生就有商業嗅覺!這麼小的年紀,就看中了這個項目的潛力!這才是真正的企業家天賦!」
周圍的商界精英們立刻開始鼓掌附和。
「哎呀,真是將門虎子!這眼光,這魄力,將來必成大器!」
「薑總後繼有人啊!」
薑國安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語氣裏滿是輕視和不屑。
「某些人,就知道玩泥巴,目光短淺,扶不上牆。」
那一瞬間,我媽抱著我的手一緊,臉都白了。
我心裏冷笑。
蠢爹,等著。
很快,就輪到了我的抓周儀式。
巨大的紅毯上擺滿了各種東西,金條、算盤、股票機、公司印章......琳琅滿目。
我在萬眾矚目下,被放在紅毯的一頭。
我卻看都沒看那些東西一眼,徑直地、飛快地爬向了宴會廳中央那塊巨大的、正在直播股市行情的LED大屏。
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一把拍在了那個AI寫作APP母公司暴漲的股票代碼上。
我用盡全身力氣,對著眾人,奶聲奶氣,但清晰無比地喊出兩個字:
「要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