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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個跟你爺爺很熟、又有點專業背景的人......讓她以關心的名義去接觸你爺爺的藥瓶......」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裏劇烈地擂動,震驚與憤怒席卷全身。
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副關切又專業的莫言。
我將手收了回來,插進了白大褂的口袋裏。
「小琳,你先別急。「我的聲音沉穩得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個藥,我不能看。」
「楠楠......?」她臉上的悲傷凝固了,聲音裏帶著一絲錯愕和不解,「為什麼?我們...」
「這是原則問題。」我打斷了她,語氣溫和但堅定,「我是醫生,我更要遵守醫院的規章製度。我不是爺爺的主治醫生,在不了解他全部病情和用藥史的情況下,我隨便評論他的用藥,這是大忌。這不光是對他的主治醫生不尊重,更是對你爺爺的生命不負責任。」
我把不負責任四個字咬得極重。
「如果你真的擔心,最正確的做法是,我們現在就一起去找張主任,把你的疑慮當麵跟他溝通。他是最了解爺爺情況的人。」
我冷靜地給她指出了最專業正確的道路,堵死了她所有可能用來進行道德綁架的借口。
小琳徹底愣住了。
她臉上的悲傷迅速褪去,那雙含淚的眼睛裏多了一絲冰冷的怨恨。
她把藥瓶胡亂塞回包裏,聲音也冷了下來:「......不用了,可能是我太緊張了。」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匆匆丟下一句「我先去看看爺爺」,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快步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白大褂口袋裏的手早已攥成了拳頭。
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我才緩緩鬆開手,掌心一片冰涼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