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像一具行屍走肉，回到了那個空蕩蕩的家。

把自己摔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

秦總工最後那句話，像一個魔咒，在我腦海裏反複回蕩。

衝出太陽係的…唯一希望。

被我弄丟了。

被我毀掉了。

我成了一個罪人。

一個國家的罪人。

就在我被巨大的絕望和自責吞噬時，門鈴響了。

我麻木地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我的姑媽，王浩的母親，王秀蘭。

看到她那張與父親有幾分相似，卻滿是市儈與精明的臉，我心中最後一絲對親情的奢望，也破滅了。

但我還是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以為她是來安慰我的。

畢竟，我是她的親侄女。

然而，我錯了。

她一進門，不等我開口，一個巴掌就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讓我瞬間懵了。

“你個死丫頭！你還有臉回來！”

姑媽的嗓門又尖又利，像一把錐子，狠狠紮進我的耳朵。

“我問你！你為什麼那麼強！你表哥跟你要密碼，你給他不就完了嗎！”

“非要鬧成這樣！現在好了，錢沒了，東西也毀了，你滿意了？！”

我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明明是他們搶走了硬盤，是他們毀掉了一切，現在，她卻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這是什麼道理？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顛倒黑白的人？

“不是我......”我的聲音幹澀，“是王浩......是他搶走的，是他毀掉的......”

“他還不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這個家好！”

姑媽理直氣壯地打斷我。

“你一個女孩子家，拿著那麼金貴的東西，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你表哥是想幫你保管！是你自己不識好人心，非要把家裏的東西往外送！”

“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嗎？他辛辛苦苦一輩子，到頭來全讓你這個敗家女給敗光了！”

她聲淚俱下，仿佛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看著她拙劣的表演，隻覺得一陣陣反胃。

心一點點地冷下去。

在這個所謂的家裏，我永遠是孤立無援的。

親情，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用來索取和責備的工具。

見我沉默不語，姑媽以為我被她說服了，話鋒一轉，開始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天搶地起來。

“我可憐的兒子啊！我的浩浩啊！他為了‘保護’國家財產，現在還被叫去局子裏問話！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她一邊哭嚎，一邊用怨毒的眼神剜著我。

“江杳！這件事你必須負責！”

“你現在就跟我去，你去跟那些當官的說，是你不對，是你逼他們的！”

“是你非要把東西賣給外國人，你表告發他們，他們才一時失手！”

“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死在你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