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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奶奶送進火化爐，我拿著火化單子和離婚協議書一起回了家。

沈之禹大概已經接到了人事的通知，早就在家等著我。

他臉色難看，從我一進門就緊緊盯著我，忍不住問道：

“撤掉我的職務？就因為今天沒配合你的自導自演？”

“柔柔沒坐過飛機，我想讓她見見世麵，有什麼問題嗎？”

我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將兩張紙扔在桌子上，平靜開口：

“自己看。”

沈之禹先拿起離婚協議書。

隻一眼，他的臉色就白了一瞬，將紙張攥得緊緊的，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離婚？”

“就這麼點小事，就離婚？”

“我說過，我對柔柔就是兄妹之情！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照顧！”

“她和我一樣都是從小地方出來的，我自然對她多關照些，這都不行嗎？”

“還是說你打從一開始就瞧不起她，因為你根本瞧不起我！”

說到這，沈之禹的胸腔不斷起伏，顯然是氣極了。

我知道，他這輩子最要強的就是自尊心，最怕被人看不起。

捫心自問，我從沒有看不起他，不然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但現在，我並不想和以前一樣著急跟他解釋我有多愛他。

而是始終平靜地看著他發瘋。

片刻後，沈之禹率先軟下身段，上前想要拉我：

“我錯了，我以後和柔柔多保持距離還不行嗎？”

“聽話，離婚這兩個字可不能隨便說，挺傷人的——”

我沒等他說完，退後兩步避開他的觸碰，朝火化單子抬了抬下巴：

“還有一張你還沒看。”

沈之禹僵住半晌，轉身想要去拿單子，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寶寶大人來電啦，寶寶大人來電啦～”

是林柔柔設置的專屬鈴聲。

空氣瞬間凝固，沈之禹沒有接。

兩秒後，鈴聲再度響起，沈之禹艱難看向我：

“平時柔柔打電話不會打第二次，肯定是遇到什麼急事了，我接個電話——”

“去吧。”

我點點頭，麵無表情。

這個鈴聲在沈之禹剛資助林柔柔沒多久後就換了，被我發現後他隻是笑著哄我：

“小姑娘脾氣倔，我不換這個鈴聲她就不肯接受我的資助。”

“別生氣好不好，我換掉就是了。”

從那天後我真的沒有再聽過這個鈴聲，我以為是他換了。

沒想到是沒讓我發現。

我平靜地看著他快步到陽台處接起電話，臉色一點點焦急起來：

“什麼？車禍！？”

“好我現在就過去！”

說完他腳步匆匆往外走。

路過我的時候腳步一頓，臉色陰晴不定，口氣失望：

“我不希望這場車禍是你做的，別讓我失望。”

我沒回應他的話，而是指了指桌子上的單子：

“你不看看嗎？這是你奶奶的火化——”

話音未落，沈之禹奪門而出，扔下一句：

“以後再說。”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才下意識鬆開一直緊握成拳的手。

指甲陷進肉裏刻下了深深的印記，疼痛這時才反了上來。

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起身去房間打包好行李一同寄到自己的住處。

離開前，我看著放在桌子上的火化單子，默念了句：

“奶奶，謝謝你這七年對我的好，但我堅持不下去了。”

最後再看了一眼這生活了七年的家，我轉身剛要離開，兩個警察出現在我麵前：

“江小姐是嗎？有人舉報你肇事逃逸，請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