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醒來時,一碗熱粥被送到我麵前。
江舟遲的助理說,這是他親手替我做的。
粥熬過了火候,隱約散發著一股糊味。
但好歹是五年來他給我做的第一頓飯。
本已涼透的心浮起一抹暖意,我苦笑著拿起湯勺。
可惜那一絲漣漪還沒來得及蕩開,就被刺耳的鈴聲打斷。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照片上,江舟遲正捧著一碗完美的海鮮粥小心翼翼喂給薑薇。
他神情裏一覽無餘的心疼和關切又一次刺痛了我的眼。
一起發來的還有一條語音消息。
薑薇語氣挑釁。
“蘇妍姐,燒糊了的粥好吃嗎?”
“我一句想吃,阿遲哥哥就熬壞了好幾鍋粥,又舍不得浪費,就讓人給你送來啦!”
我笑意發冷。
原來就連這點關切,都是別人不要了才施舍給我的。
我抬手,把那碗焦黑的粥連帶著碗一起扔進垃圾桶。
心底最後一絲猶豫也徹底消散,我打電話通知律師盡快趕來。
半個小時後,我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和股權轉讓書一起交給了律師。
迎著他詫異的目光,隻說了短短幾個字。
“盡快走完流程!”
做完這一切後,我疲憊的閉上眼,手機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聽筒裏傳來寺廟主持急切的聲音。
“蘇小姐,江先生讓人挖了你母親的墳,他們說要拿她的骨灰去配陰婚!”
我腦中一片轟鳴。
下意識想要起身,卻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心底恨意不停翻湧,我竟生生嘔出一口鮮血。
江舟遲第一次犯病是婚禮那天。
他的另一個人格忽然出現,暴怒般砸了我們的婚禮現場。
還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去死。
我媽強忍著恐懼想要阻止他,他卻隨手抓起切蛋糕的刀,笑著捅.進我媽身體裏。
八刀,每一刀都深可見骨。
我媽到死都沒怪過他,隻拽著我的手叮囑我一定要想辦法治好他。
婚禮變成了葬禮。
我還記得他清醒後是怎麼爬進我媽的靈堂,跪在她遺像前磕到頭破血流。
他哭著求我殺了他,我卻隻是顫抖著手在諒解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可現在,他竟然要拿我媽去配陰婚!
推著輪椅趕到時,我媽的墳已被人挖開。
骨灰撒了一地,江舟遲卻無動於衷,隻滿臉戲謔的摟著薑薇。
轉過頭對上我紅到滴血的雙眸時,才有片刻的愣怔。
“妍妍,你怎麼來了?”
我死死盯著他那張故作鎮定的臉,連聲音都在發顫。
“我怎麼來了?我來看看你到底能有多無恥!”
“江舟遲,我媽是怎麼死的你沒忘吧?你怎麼敢挖了她的墳,還要拿她的骨灰配陰婚!”
他唇邊浮起一抹冷笑。
“妍妍,別任性,我這樣做也是在幫你贖罪!”
“薇薇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需要一塊風水寶地下葬,你應該知道,當初你媽的墳是我特意幫她挑的,風水極好!”
“至於配陰婚,你媽死了這麼久,想必也很寂寞,我給她挑個男人,讓她死了也能爽一下,這不挺好的嗎?”
“這麼好的主意還是薇薇幫你想出來的,你不好好感謝她一下,在這發什麼瘋!”
我被氣笑了,將輪椅劃到他麵前,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她是小三,她的孩子也是野種,我幫她清理掉,需要贖什麼罪!”
“那麼小的月份,被取出來也隻是個胚胎而已,拿什麼下葬!”
“她不過是想羞辱我而已,你卻眼盲心瞎到這種地步!”
“還有配陰婚,江舟遲,你能說出這種話,還真是畜牲啊!”
我握住藏在輪椅下的匕首,笑著看向他。
“江舟遲,畜牲,就該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