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沈硯舟,我把訂婚宴選在了草原。
進行到一半。
他的藏族青梅卓瑪,卻騎著馬直接衝到了主桌前。
她獻完哈達,當胸就給了他一拳,笑聲洪亮:“好家夥,終於要定下來了!”
可一轉頭,看見我精心準備的鮮花拱門,她立刻撇嘴:
“我們草原兒女,最看不上這種嬌滴滴的玩意兒!”
敬酒時,我剛把青稞酒端到沈硯舟麵前,
卓瑪便一把奪過,仰頭喝光。
她把空碗一亮,直接用自己的碗斟滿,塞到他嘴邊:“我們這兒的規矩,得最好的兄弟先試酒!來,硯舟!”
我以為沈硯舟會拒絕。
他居然笑著,就著她的手喝了個幹淨。
全場頓時歡呼雷動。
卓瑪更是摟住他爸脖子,大聲嚷嚷:“叔叔!當年賽馬贏他的明明是我,說好他歸我的!您看他現在,找個連馬都上不去的城裏姑娘!”
所有長輩都跟著大笑,沒人看我一眼。
我看著這片我努力遷就、卻始終融不進去的草原,扔下了手中的哈達。
“看來你們草原的規矩裏,早就內定了女主人。”
“沈硯舟,你的駿馬和青梅,我高攀不起。”
我翻身騎上馬,在一片錯愕中,頭也不回地衝進了落日。
......
訂婚宴進行到一半,沈硯舟那個草原上長大的青梅卓瑪才策馬而來。
馬蹄踏碎草坪,驚起幾隻飛鳥。
她不等馬停穩就翻身躍下,銅鈴般的笑聲先於人到了桌前:“硯舟!這麼大的事都不等我?”
一身藏袍颯爽,銀飾在落日下泛著金光。
卓瑪看也不看正在進行的儀式,徑直走到主桌前,把哈達掛到沈硯舟頸上。
——那本該是我的環節。
然後當胸給了他一拳,力道大得讓他踉蹌半步:
“好家夥,終於要定下來了!”
滿座賓客哄笑起來,顯然都習慣了這丫頭的莽撞。
我攥緊了手中的哈達,指尖發白。
司儀尷尬地站在一旁,流程徹底被打斷。
卓瑪這才轉頭,目光落在我精心布置的鮮花拱門上。
她立刻撇嘴,聲音洪亮得全場都聽得見:
“我們草原兒女,最看不上這種嬌滴滴的玩意兒!”
我胸口一堵,剛想開口——
沈硯舟已經笑著攬住她的肩:“就知道你會遲到!特意給你留了最好的羊肉。”
那語氣熟稔得刺耳。
然後沈硯舟輕輕拉了拉我的手:“芝芝乖,卓瑪豪邁慣了,習慣就好。”
聽著周圍歡聲笑語,我隻能把不滿生生咽下。
敬酒環節,我按規矩端起銀碗,把青稞酒遞到沈硯舟麵前。
“硯舟,按照我們漢家的禮數......”
話未說完,卓瑪突然伸手奪過酒碗,仰頭一飲而盡。
酒液從她嘴角滑落,她隨手抹去,把空碗一亮:
“我們這兒的規矩,得最好的兄弟先試酒!”
她重新斟滿自己那碗,直接塞到沈硯舟嘴邊:
“來,硯舟!是草原的漢子就幹了!”
我盯著沈硯舟,以為他會推開。
可他隻是怔了一瞬,隨即失笑,就著她的手低頭喝了個幹淨。
喉結滾動,酒水一滴不剩。
全場頓時爆發出歡呼和口哨聲。
卓瑪得意地揚眉,一把摟住沈硯舟父親的脖子,大聲嚷嚷:
“叔叔!當年賽馬贏他的明明是我,說好他歸我的!”
“您看他現在,找個連馬都騎不好的城裏姑娘!”
所有長輩都跟著大笑,有人甚至拍著桌子叫好。
沒人看我一眼。
仿佛我才是那個誤入草原的多餘者。
我望著這片我努力遷就、卻始終融不進去的草原。
手中的哈達悄然滑落,輕飄飄落在草地上。
“看來你們草原的規矩裏,早就內定了女主人。”
聲音很輕,卻讓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沈硯舟終於回過神:“芝芝,卓瑪她隻是——”
“沈硯舟,你的駿馬和青梅,我高攀不起。這婚,你和她結吧。”
我打斷他,轉身利落地翻上來時騎的那匹馬。
一扯韁繩,在滿場錯愕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衝進了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