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家裏的假千金,當了真千金二十年的移動血庫。
最後一次,真千金需要骨髓移植,爸媽和哥哥將我綁上手術台。
我死在了手術台上,他們說:“反正也是撿來的,死了正好。”
死後我來到鬼城,這裏鬼滿為患,住所稀缺,孤魂野鬼隻能在街頭被陰風吹散。
我憑借生前幹房產中介的經驗,承包了鬼城裏人人避之不及的凶宅。
我把凶宅改造洗白,做起了陰間房地產。
生意火爆,我成了鬼城首富。
不久後,我的家人也下來了。
他們成了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被陰風吹得魂體渙散,哭著跪在我麵前,求我賣一套房子給他們。
我笑了:“凶宅體驗套餐,你們誰先來?”
......
我飄在半空中,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蓋上白布,推了出去。
手術室的門打開,媽媽衝了進來,撲向的卻不是我,而是隔壁手術間的沈曉月。
“月月!月月你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手術很成功,沈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了。”
媽媽喜極而泣,爸爸和哥哥沈凜也鬆了一口氣。
媽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醫生:“那個......沈念呢?”
醫生沉默了一下:“抱歉,我們盡力了。病人術後大出血,加上強烈的排異反應......”
我聽見媽媽長舒一口氣,聲音不大“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是撿來的,這次總算派上用場了。”
哥哥沈凜皺著眉:“她的死不會給月月帶來什麼麻煩吧?”
“放心,”爸爸的聲音沉穩。
“所有文件都簽好了,她是自願捐獻,我們還給了她家一筆錢,仁至義盡。”
我的存在,從頭到尾,就是為了給沈曉月續命。
意識徹底消散前,看到的是他們一家人慶祝沈曉月新生的笑臉。
再睜眼,我已經站在一座擁擠不堪的城市裏。
天空是詭異的暗紅色,空氣中彌漫著紙錢燃燒的灰燼味。
無數半透明的鬼魂擠在街道上,神情麻木。
“啊——”
一個離我最近的女鬼發出一聲慘叫,魂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幾乎要散開。
她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周圍的鬼卻見怪不怪。
“沒用的,沒有房契,躲不過蝕魂風的。”
旁邊一個鬼大爺好心提醒我,“新來的吧?趕緊找個落腳地,不然要不了三天,就得魂飛魄散。”
房契?
我生前就是幹房產中介的,對這兩個字敏感得很。
我向鬼大爺打聽,才知道這鬼城和陽間一樣,也講究個不動產。
鬼魂的住所,由生前的墳地好壞決定。
有豪華墓地的,下來就能分到單間。普通墳包的,能有個集體宿舍床位。
像我這種屍骨未寒、無墳無碑的,就是最低等的孤魂野鬼,隻能在街上等死。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不甘心。
“有啊,”鬼大爺指了指遠處一片黑霧繚繞的區域。
“看到那些凶宅沒?生前是大凶之地,煞氣衝天,別說住了,靠近都得掉半條命。判官大人說了,誰有本事洗白一套,那套房就歸誰。”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片區域陰氣衝天我看到的卻是滿地的商機。
我找到鬼城的管理者,一個整天抱著生死簿打瞌睡的判官。
“我要承包所有凶宅。”我開門見山。
判官眼皮都沒抬:“憑什麼?”
“憑我一身的怨氣。”
我將死前所有衝天的怨氣幾乎化為實質,整個大殿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判官終於睜開了眼“有點意思。但承包凶宅需要抵押物,你一個新死之鬼,有什麼?”
“就抵押我全部的怨氣值。”我直視著他。
“如果我失敗了,這些怨氣足以讓你今年的KPI超額完成。”
“如果我成功了,你治下的鬼城將再無鬼口壓力。”
判官沉默了。
許久,他將一份契約推到我麵前。
“這是所有凶宅的地契,一百零八套。簽了它,你的怨氣歸我調動,這些房子歸你經營。”
我接過筆,毫不猶豫地簽下了我的名字——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