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知溪剛走出房間,小腹便傳來一陣熟悉的墜痛。
她皺了皺眉,直接去醫院。
一番檢查後,醫生看著報告單:“隻是經期紊亂,壓力太大導致的,不是懷孕。”
阮知溪暗暗鬆了口氣。
她答應嫁給陸星城是一回事,但還沒到要給死對頭生孩子的地步。
拿著化驗單走出診室,路過VIP門診休息區時,卻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她下意識停住腳步,隱在轉角陰影處。
是阮暖暖和她的閨蜜。
“謝宴川這段時間對你可真是盡心盡力,又是煲湯又是做蛋糕,聽說還花光了私人積蓄給你辦生日宴?你打算什麼時候接受他表白啊?”閨蜜的聲音帶著羨慕。
阮知溪的心像是被細微的刺紮了一下。
阮暖暖輕蔑第笑了聲:“接受他?以前覺得他還有點用,現在嘛,席家大少已經向我示好了,謝宴川?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兒,怎麼配得上我?”
“什麼?席家?!”閨蜜震驚,“那你之前還一直跟阮知溪搶......”
“搶?”阮暖暖嗤笑一聲,語氣惡毒,“我就是看不過她!凡是她喜歡的,在乎的,我都要搶過來!看著她痛苦,我就高興!”
阮知溪靜靜地聽著,手指早已按下手機的錄音鍵。
謝宴川,若是聽到這番對話,知道你拚了命守護的,不過是這樣一個將你視為墊腳石、工具的女人,你會是什麼表情呢?
她諷刺地勾了勾唇角,沒有驚動裏麵的人,轉身悄然離開。
從醫院出來,她沒有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去了幾個地方。
他們一起爬過牆頭的學校圍牆,如今翻新了。
他們曾經瘋玩尖叫的遊樂園,摩天輪依舊轉動,隻是物是人非;
那家他們一起躲過雨的街頭畫店,早已換了招牌;
還有那個他們一起放過風箏的森林公園。
她抬頭,看著天空中斷了線,越來越高、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的風箏。
線斷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如同她和謝宴川曾經無憂無慮的日子。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
她徑直走向自己的畫室,推開門,卻愣住了。
畫室裏空空如也!她的畫架、顏料、完成的、未完成的作品......全都不見了!
客廳裏,父母正圍著阮暖暖,滿臉驕傲。
“我們暖暖真是爭氣!成了李大師的弟子,以後就是享譽全球的大畫家了!”阮母語氣激動。
阮父點頭:“哪像知溪,走失了幾年,在鄉下待得性子都野了,粗鄙不堪!昨天竟然還敢當眾推你!半點也比不上我們暖暖懂事!”
阮知溪站在門口,心臟像是被凍僵,連疼痛都變得麻木。
阮父阮母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隨即理直氣壯地說:“知溪,你的畫也沒什麼用,空著也是空著。暖暖現在需要一間像樣的畫室,你這間就讓給她用吧。”
看著自己的親生父母,阮知溪隻吐出兩個字:“隨你。”
反正,她要走了。
再做無用的掙紮,也隻能換來無盡羞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阮知溪像往常一樣出門,沒有驚動任何人。
謝宴川恰好從房間出來,看到她蒼白臉色,一股莫名的愧疚浮上心頭。
“知溪,”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小心,“你想吃什麼早飯?我去做。”
阮知溪沒有出聲,目光掠過他襯衫衣角沾染的一抹藍色顏料。
那是阮暖暖最近常用的顏色。
他這段時間,都在那個原本屬於她的畫室裏,陪著阮暖暖畫畫。
她沒回答。
直接從他身邊掠過,上了門口早早等候的專車。
謝宴川愣在原地,看著她冷淡的背影,隻以為她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
車子啟動,阮知溪透過倒車鏡,看著那個挺拔的身影一點點變小,最終消失在視野的盡頭。她麵無表情地掏出手機,降下車窗,毫不猶豫地將它扔了出去。
“啪”手機落在路中間,下一秒便被疾馳而過的車輛碾得粉碎。
謝宴川站在原地,望著車子消失方向,心頭那股不踏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
他站了一會兒,為阮暖暖做好早飯。
準備叫她起床時,手機響了。
是派去調查的助理。
他接起電話,語氣有些不耐:“說。”
助理支支吾吾地說:“少爺,阮大小姐生日那晚和陸家繼承人確定了婚期。”
刹那間,謝宴川如遭雷擊,手機幾乎從掌心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