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剛蒙蒙亮,徐瀟瀟帶著一身曖昧痕跡,打車逃到閨蜜秦姝家裏。
看著秦姝小心翼翼為自己處理身上傷,徐瀟瀟緊繃神經終於斷裂,哭得撕心裂肺。
“不就是一個溫瀾州嗎,不要了!姐妹再給你找更好的,十個八個隨便你挑!”秦姝心疼地緊緊抱住她。
徐瀟瀟哽咽搖頭。
十八歲那年,她信了初戀甜言蜜語,賠上整整十年青春。
二十八歲這年,她捧著所剩無幾真心愛上溫瀾州,結果輸得一無所有。
“我已經三十一歲了......”
秦姝輕輕擦掉她眼淚:“三十一歲怎麼了?隻要為自己活,你永遠都是十八歲!”
“別人結婚生子帶娃,我們吃喝玩樂享受人生,泡帥哥!追我們瀟瀟的人都能排到法國了,他溫瀾州不珍惜,自然有大把人搶著珍惜!”
徐瀟瀟被她逗得想笑,可嘴角還沒揚起,就見電視屏幕上鋪天蓋地都是徐父要認柳眠眠做養女,三天後舉辦認親宴消息。
她剛緩和一點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
她正要開口,秦姝驚訝聲音先響起來:“瀟瀟,你快看外麵!”
徐瀟瀟順著她視線望向窗外。
隻見湛藍天空中,無人機尾煙組成的巨大捧花絢爛綻放。
無數花瓣紛紛揚揚灑落,每片上麵都清晰刻著“徐瀟瀟”三字。
溫瀾州就站在樓下,手捧大束潔白百合,引得周圍路人紛紛駐足圍觀。
徐瀟瀟忍無可忍,衝下樓。
溫瀾州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單膝跪地。
“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對。”
看著他懷裏那束刺眼百合,徐瀟瀟瞬間想起柳眠眠發他視頻裏,抱著的也是同樣花。
“你發什麼神經!”徐瀟瀟壓低聲音,帶著怒氣。
“我隻求你原諒我。”溫瀾州抬頭看著她,目光灼灼。
徐瀟瀟攥緊拳頭,沉默著。
他憑什麼認為,在她知道那麼多之後,還會原諒他?
僵持沉默中,四周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
徐瀟瀟和溫瀾州成了所有人議論焦點。
“這不是溫氏集團老板嗎?這麼低三下四,真深情啊。”
“聽說這女的可比溫瀾州大好幾歲呢!”
“女的都三十多了吧?老姑娘了還挑什麼挑?男人三十是黃金,女人三十啊,嗬嗬......”
這些肆無忌憚指指點點,讓徐瀟瀟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還沒發作,溫瀾州卻先動了怒。
隨行保鏢立刻把那幾個嚼舌根的人揪出來。
然後,溫瀾州用一種不容抗拒力道,半請半抱地把徐瀟瀟帶上車。
車裏,後座塞滿溫瀾州送的各種禮物。
他把那束百合花再次遞到她麵前。
“別聽他們胡說,不管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伯父在家裏準備了晚飯,讓我帶你一起回去。”
根本沒給徐瀟瀟拒絕機會,溫瀾州直接發動車子。
下一秒,徐瀟瀟猛地搖下車窗,毫不猶豫把那束百合花扔了出去。
溫瀾州一個急刹車,徐瀟瀟額頭重重撞在前座上,疼得她倒吸涼氣。
溫瀾州這才後知後覺過來查看。
“對不起,我......”
徐瀟瀟擋開他伸來的手,“我不喜歡百合。”
“以前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
一束破花,就能讓他急成這樣。
他卻口口聲聲說,和柳眠眠之間沒什麼。
溫瀾州愣了一下,喉結滾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看著徐瀟瀟冷漠側臉,他感覺胸口堵得發慌。
車子最終還是平穩開回徐家。
餐廳裏,飯菜已經擺好。
三人落座。
“瀟瀟,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長兜魚,爸爸今天特意讓劉姨給你做的,快嘗嘗味道怎麼樣。”徐父笑著想給她夾菜。
徐瀟瀟用筷子擋住。
她小時候裝作愛吃魚,是因為母親總眼睛疼。
她聽說吃魚對眼睛好,所以才假裝自己喜歡,想讓母親多吃一點。
“脾氣鬧夠了沒有?難不成還要我這個當爹的給你跪下認錯?”徐父語氣立刻冷下來。
柳眠捧著碗,一副體貼樣子:“爸爸您別怪姐姐。姐姐可能隻是不喜歡我......所以才沒胃口。姐姐不愛吃的都可以給我,我不挑的。”
“你看看眠眠多懂事!她在外麵吃了那麼多苦,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柳眠眠的話讓徐父更加愧疚。
“後天,我準備給眠眠辦認親宴,你這個做姐姐的必須到場。”
徐瀟瀟隻當耳邊風。
他們早就安排好,她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徐瀟瀟扒了一口飯,然而下一秒,喉嚨像被人死死扼住,一陣強烈腫痛感猛地襲來。
“瀟瀟,你怎麼了?”溫瀾州察覺到不對,立刻上前。
當他看清徐瀟瀟碗裏的雜糧飯時,臉色瞬間陰沉嚇人。
“劉姨!瀟瀟對雜糧過敏你不知道嗎?!”
劉姨嚇得渾身哆嗦,結結巴巴回答:“飯......飯是二小姐準備的......我......我不知道裏麵有雜糧!”
徐瀟瀟怒火攻心,抓起手邊茶水潑到柳眠眠臉上。
她嗓音因過敏變得沙啞艱澀:“你害死我媽還不夠,現在又來害我?!”
柳眠眠臉色慘白,狼狽跌坐在地。
“我不知道姐姐你對雜糧過敏!我聽劉姨說你在減肥......所以才特意加了雜糧......我不是故意的啊!”
徐瀟瀟一把揪住柳眠眠衣領,眼底怒火幾乎噴湧而出。
溫瀾州看著柳眠眠梨花帶雨模樣,忽然想起初見時,她在暴雨中送他百合花樣子。
也是這樣的濕漉漉,這樣的惹人憐愛。
他心一橫,擋在柳眠眠身前。
“瀟瀟,眠眠不是有心的,你別這麼斤斤計較。”
徐瀟瀟看著溫瀾州,一股巨大荒謬感將她淹沒。
以前他秘書因沒看清備注,不小心讓她過敏,溫瀾州當場就讓那秘書在整個行業混不下去。
現在,換成了柳眠眠。
他卻讓她大度,讓她放過。
“瀟瀟,你妹妹剛回家不清楚情況,你別小題大做。”徐父也站到柳眠眠那邊。
看著眼前一致對外的兩個男人,徐瀟瀟因過敏,視線越來越模糊。
身上紅疹開始成片浮現,呼吸也變得困難。
最終,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