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言琛偏著頭,臉上是同樣的火辣辣。
她站在那裏,身形單薄,但那雙曾經盛滿溫柔愛意的眼睛卻滿是怒火。
他之前對沈知意還有的一絲微不足道的愧疚,此刻被這兩巴掌打得煙消雲散。
林薇薇見狀,立刻哭得更大聲。
她作勢就要往外衝。
顧言琛一把拉住她,將她緊緊護在懷裏。
好啊,很好。
既然你不想好好做這個名義上的顧太太,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心狠。
“想走?薇薇,別急。”
他輕輕拍著林薇薇的背安撫,眼睛卻盯著沈知意。
“打了人,就想這麼算了?沈知意,人要講究公平。”
沈知意迎著他的目光,毫無懼色,甚至帶著一絲譏諷。她早已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可怕的?
“來人,把太太‘請’到地下室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放她出來!讓她好好冷靜冷靜,想清楚該怎麼說話,怎麼做人!”
很快,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快步走了進來,麵無表情地朝沈知意走去。
沈知意沒有掙紮。
她被保鏢架住胳膊,強行帶離了客廳,走向別墅那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這是她自找的。薇薇,嚇到你了,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沈知意被無情扔進地下室,眼淚終於無聲地洶湧而出。
他知道自己怕黑,就連夜晚睡前都為自己留一盞小燈,知道自己怕痛家裏的每一個家具都包了最軟的邊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過去十三年為了追到自己幾乎無所不用其極,帶著她登上珠穆朗瑪峰,穿越極光銀河走過山川河流宣誓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對自己的愛。
他說共有一天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對自己的愛。
如今愛意溟滅,他也變得麵目全非。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鐵門開啟的吱呀聲,刺眼的光線湧進來,讓她下意識地眯起眼。
保鏢麵無表情地傳話:“先生讓你上去。”
沈知意扶著牆壁緩緩站起,雙腿早已麻木。
她一步步走出地下室,客廳裏的奢華與溫暖在此刻顯得格外諷刺。
顧言琛正坐在沙發上,指尖夾著一份策劃案嘴角噙著連他溫柔對著電話那頭吩咐:“求婚場地就定在城郊的玫瑰莊園,全部用白色香檳玫瑰,薇薇不喜歡太豔的顏色。對了,戒托要定製,內側刻上她的名字縮寫,別出差錯。”
掛了電話,他才抬眼看向沈知意
沈知意的手悄悄攥緊了藏在口袋裏的離婚協議書,紙張邊緣被她捏得發皺。
顧言琛起身,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絲絨盒子。
那是母親生前最寶貝的首飾盒,裏麵裝著母親的陪嫁戒指。
是外公當年親手為外婆定製的,後來母親又傳給了她,說要讓她戴著這枚戒指,嫁給自己最愛的男人。
顧言琛打開盒子
“這枚戒指看著還不錯,薇薇應該會喜歡。今晚我就用它求婚,她要是答應了,以後這就是她的了。”
“顧言琛!”
“那是我媽的遺物!是我媽臨終前攥著我的手,讓我好好保管的東西!”
顧言琛打斷她:“不過是枚戒指,我再補給你一個更好的。沈知意,你別太自私。”
自私?
他搶走媽媽的主治醫生,逼死了她,還要把她生前的遺物搶走,拿去討好別的女人?
這樣的顧言琛,居然還在這裏言之鑿鑿說她自私。
沈知意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那枚戒指前,她抓起它,狠狠朝地上擲去。
“哐當”一聲,大理石板傳來尖銳的碰撞聲。
那是媽媽的東西,她寧願毀掉,也不會放任顧言琛,用媽媽的遺物去討好他的心上人。
顧言琛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鑽石堅硬,即便摔在了地板上,也依舊完好如初。
可戒托卻已然支離破碎。
顧言琛撥打電話的手一停,走過去狠狠抓住了她的手。
“沈知意,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