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看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震驚過後，我反而笑了。

“沈清月，你真是不枉我教導一場。”

我的反應顯然出乎她的意料，她眼中的瘋狂褪去幾分，多了些審視。

“你笑什麼？”

我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淚，直視著她。

“我笑我們姐妹二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蠢貨。”

“上一世，我們鬥得你死我活，結果呢？一個被灌了毒酒，一個被做成人彘。誰贏了？”

“贏的是李承麟，是那些高高在上，看著我們這些女人在後宅裏相互撕咬的男人們！”

沈清月的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她前世的慘狀，是她心中最深的刺。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們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彼此。”

我站起身，與她平視。

“你恨李承麟嗎？”

她咬著牙，眼中是滔天的恨意：“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你想不想讓他也嘗嘗，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不想看他從雲端跌落泥潭，被萬人踐踏？”

“想不想，把他珍視的一切，都親手碾碎？”

我每問一句，她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你……你想合作？”

她終於問出了口，眼中充滿了不信和警惕。

“為什麼不呢？”我攤開手，“你我二人，都帶著前世的記憶。我知道李承麟所有的軟肋和野心，而你，現在是他眼中那朵獨一無二的解語花。”

“我們聯手，他就是我們掌心裏的玩物。”

“鬥則兩敗，合則兩利。這個道理，妹妹應該比我更懂。”

沈清月沉默了。

良久，她冷笑一聲：“我憑什麼信你？誰知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當成最後的墊腳石。”

“你不需要信我。”

我迎上她的目光，坦然道。

“你隻需要相信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和共同的利益。”

“李承麟倒台後，你想要靖王妃的位置，我給你。你想要榮華富貴，我也幫你。我隻要他死。”

“當然，我們也可以像上一世那樣，現在就開始鬥。你猜，是你先扳倒我，還是李承麟先發現你的真麵目，再把你做成一個更精美的藝術品？”

她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好。”

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我跟你合作。”

“但你記住，沈雲舒，我們隻是合作。一旦讓我發現你有異心……”

“彼此彼此。”

我打斷她，微笑著舉起茶杯。

“那麼，為我們新的開始，幹杯？”

她看著我，也端起了那杯早已涼透的茶。

兩隻茶杯在空中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個各懷鬼胎的聯盟，正式結成。